李承乾見李世民大步走來，連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禮，高聲道：
    “參見皇上！”
    周圍的人見狀，也都慌慌張張地跟著躬身行禮，齊聲高呼：
    “參見皇帝陛下！”
    李世民麵色如霜，目光冷冷地掃過在場眾人。
    他自然清楚這是青樓之地，李承乾現在情況特殊，如此場合實在不宜多說，
    他倒是覺得李承乾前麵說的沒什麽問題，但大庭廣眾之下，還是語氣森冷地說道：
    “承乾，你身為太子，一舉一動皆關乎皇家顏麵，理當隨時隨地謹言慎行，怎可流連於這等煙花之地！”
    李承乾心中雖有些不服氣，但也不敢公然違抗，忙低頭應道：
    “承乾謹遵皇上教誨。”
    就在這時，李綱氣得吹胡子瞪眼，迫不及待地向前踏出一步，大聲嗬斥道：
    “太子，還不速速收回剛才那些大逆不道之言！簡直荒謬至極！”
    孔穎達也在一旁隨聲附和，神色嚴肅地說道：
    “太子，你身負重任，乃是天下學子的表率，一言一行都應符合身份，切不可隨意妄言。
    還請太子即刻收回剛才那些不當言論，以免誤導眾人！”
    虞世南、於誌寧等人靜靜地站在李綱和孔穎達身後，雖未開口說話，
    但他們微微皺起的眉頭和嚴肅的神情，分明都寫滿了對李綱和孔穎達觀點的讚同。
    李承乾微微挑了挑眉，目光帶著一絲戲謔，悠悠地落到這兩位老者身上。
    有著在現代的李承乾的記憶，他對這兩位老者的身份已了然。
    看著這兩位老者此刻的模樣，李承乾心中湧起一股奇妙的感覺，就好像看到了後世那些自帶“專家派頭”的人。
    在他看來，這兩位老者平日裏被眾人追捧慣了，早已容不下任何與他們觀點不同的言論，
    別人開口都是錯的，隻有他們自己說的才是絕對的真理。
    李承乾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
    “兩位大人，所言似乎有理。不過，這世間的學問和道理，難道就隻能有一種聲音嗎？新的事物出現，難道就一定是錯的嗎？”
    李承乾早就徹底放飛自我了，心裏已然想通透了：
    反正自己死不了，這等事情有什麽可忍的，直接幹就完了！
    隻見他麵色不善，毫不畏懼地向前踏出一步，目光直視李綱，冷冷問道：
    “哦？不知承乾剛才哪句話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之言？還請李太傅明示。”
    李綱見李承乾竟敢如此質問他這太子之師，頓時理直氣壯地挺直了身子，大聲說道：
    “還問哪句話是大逆不道之言？你身為太子，怎可公然勸他人書寫從左至右開始？
    這書寫之法，自古以來便是從上至下、從右至左，已然傳承多年，豈是你能胡亂更改的？”
    李承乾聽聞此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毫不客氣地當場懟了回去：
    “從左至右書寫又有何不可？不過是個人習慣罷了。
    自己寫給自己看的東西，想怎麽寫就怎麽寫。
    照李大人這般說法，若是有善用左手之人，難道李大人也要強行讓其必須用右手寫字不成？
    再者說，自古以來，古人穿草衣、睡山洞、吃生肉，李大人為何不效仿古人這般生活？
    古人一直用竹簡書寫，可如今李大人為何又要用紙寫字呢？”
    這一番話猶如連珠炮般，懟得李綱滿臉通紅。
    李綱氣得渾身發抖，用手指著李承乾，結結巴巴地吞吐道：
    “你……你……你這是強詞奪理，全是謬論之言！”
    孔穎達見李綱被懟得如此狼狽，情況有些不妙，趕忙上前打圓場。
    他微微躬身，一臉嚴肅地說道：
    “太子殿下，暫且不論書寫之事。但您也不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勸人去寫什麽歌曲。
    學子們身負家國重任，理應回去好好研讀四書五經，這才是正途。
    哪怕是讓他們多作一些符合傳統格律的詩詞，也好過您這般引導啊。”
    李承乾不以為然，臉上滿是不屑之色，微微揚起下巴道：
    “這寫歌詞、寫歌曲與寫詩又有何本質上的不同？
    不論寫歌還是寫詩，都離不開同樣的人生閱曆，也都需要同樣的知識積累，不過是表現形式有所差異罷了。
    本太子不過是順口提了一句，鼓勵他們去創新而已。如今本太子弄出這歌曲這樣不一樣的新東西出來，
    你們就容不下了，張口便稱大逆不道，這豈不是太過可笑？”
    孔穎達被李承乾這番話氣得麵色漲紅如血，胸膛劇烈起伏，強詞奪理道：
    “你……你這簡直太不尊師重道了！”
    李承乾聽聞，不禁嗤之以鼻，冷笑一聲道：
    “說不過便開始搬出身份壓人了？當真是可笑至極！探討學問，本就該各抒己見，
    若隻以身份地位論對錯，那這世間還有何真理可言？”
    周圍其他人在一旁聽著，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
    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太子竟然公然頂撞自己的老師，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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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儒家向來宣揚“天地君親師”，在眾人的觀念裏，當麵頂撞老師，
    這不僅是太子對老師的不敬，更是有違倫常的大逆之舉。
    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輕易出聲，氣氛一時間緊張到了極點 。
    李綱和孔穎達聽聞此言，頓時氣得臉色由紅轉紫，嘴唇不住顫抖。
    李綱用顫抖的手指著李承乾，怒聲道：
    “太子殿下，你……你怎能如此胡言亂語！吾等教授學子，乃是傳承聖人之道，
    為的是培養國之棟梁，怎到了你口中，竟成了這般不堪？”
    李承乾卻毫不退縮，冷冷一笑：
    “傳承聖人之道？哼！李太傅，您口口聲聲聖人之道，可這道若不能讓百姓吃飽穿暖，不能讓國家繁榮昌盛，
    又有何用？您教出的太子，不乏有文采斐然者，可又有幾人能真正為天下蒼生謀福祉？您難道不曾反思？”
    孔穎達也漲紅了臉，大聲辯解：
    “太子殿下，吾等教授學子詩詞歌賦、四書五經，是為了提升他們的修養與學識，讓他們懂得禮義廉恥，
    將來也好輔佐明君，治理天下。怎可被您這般曲解？”
    李承乾不屑地撇撇嘴：
    “修養學識？禮義廉恥？那為何您教出的學生，許多隻知追逐名利，結交權貴？
    國子監本應是培育人才的淨土，可如今卻成了攀附之風盛行之所。學生們隻知吟詩作對，卻對民生疾苦一無所知。
    一旦為官，又怎能指望他們造福百姓？就說‘何不食肉糜’，這難道不是那些讀死書、不知民間真實情況之人的寫照？”
    此時，周圍眾人都聽得大氣不敢出，誰也沒想到太子竟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與兩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如此激烈地爭執。
    有人麵露震驚之色，有人則若有所思。
    李承乾掃視眾人一圈，接著說道：
    “你們要是真有心，何不好好解釋解釋書中那聖人之言，真正要表達的意思？
    隻想著一門心思的愚弄世人，曲解聖人意思，隻教授你們願意理解的意義！
    “士農工商”這句話，硬生生被你們弄成，“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可這世間，農人種田養活眾人，工匠製造器物便利生活，商人互通有無促進經濟，
    哪一行不是至關重要？為何在你們眼中，讀書就高人一等？
    這不是曲解聖人之意又是什麽？你們若真心為國家、為百姓，就該好好思考如何將聖人之言與現實結合，
    你們如此高高在上，又可知“朱門狗肉臭，路有凍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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