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聖階崩墜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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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過程而言,獅子牙和賢者之石的發效路徑並不相同,前者是經過戰鬥衍生,進而固化的特性,而後者則是對靈魂層麵的直接湮滅,雖然聽起來有些令人費解,但它們所導致的結果並沒有分別,也就是徹底的,殺死暴君。
經過短暫的交談,成功給自己專武附魔上‘對暗特攻’效果的勇者袁承瑾,在會長和貝拉的極力勸說下,放棄了留守病房的打算,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因為他確實需要休息了。
袁承瑾剛一推開門,柔軟的倦意就撲麵而來,今天的房間格外安靜,沒有傳出那聲熟悉的‘承瑾哥!’,也沒有看見那道海一樣的藍發,他並沒有多想,這個點阿薩估計已經去勞工團處理事情了,而且回來時他給阿薩發過消息,應該不用擔心。
可說是這麽說,突然的空落感還是讓袁承瑾有些不適,就像是心裏少了什麽東西。
“我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他暗笑一聲,忍不住朝那張布滿了可愛娃娃的大床望去,一個麵帶憨厚微笑的黃白胖熊正靠在最顯眼的床頭邊,它懷裏的心形小枕頭上寫著‘開心每一天’的字眼,在它的麵前,還擺著一個精致的藍色信封。
這是阿薩的無疑了,他很喜歡藍色。
難道是給自己的?睡意催促著袁承瑾快點做出決斷,是現在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還是堅持不住直接關機倒在地上睡,他用力眨眨眼想讓自己再堅持一下去衝個澡,但等他踱著步子,摸到毛巾的那一刻,整個人便丟了魂似的倒在了浴室裏,他太困了,一刻不停的高強度戰鬥和從未熄滅的血統讓他不堪重負,剛一鬆懈下來,惱人的疲憊便接踵而至。
溫暖的午後微風和煦,輕微的呼吸聲中還夾雜著幾許嘒嘒的蟬鳴,風兒吹過山崗,越過樹梢,穿過窗子將海藍色的信封微微蕩起,這時的男孩未能在第一之間將信封打開,也沒能發現放在熊娃娃側身邊的手機。
這一覺袁承瑾睡得很沉,沉到他做了一個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夢,夢裏的他還生活在那個未被大火燒毀的紅心福利院,和藹的院長,溫柔的助教,細心的醫生,還有誰來著,哦對,還有他和姐姐,那時袁憕嫤的編號是79,黑色的數字寫在身後醜極了,沒少跟他抱怨。
他當時的編號是幾來著?80還是81,是80嗎,不對……應該是81吧,我怎麽有些記不清楚了,袁承瑾將頭探向自己的背後,但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阿拉伯數字8,正當他轉頭朝另一邊望去時,一個藍色的身影從他旁邊走過,她的背後正寫著79。
“你在幹什麽呢?”79號好奇的看著愣神的袁承瑾。
“我……”袁承瑾盯著那對海藍的眼瞳不知所措,那是張稚嫩而熟悉的麵龐,他嘴唇有些莫名的顫抖:“你是……阿薩……”
“對啊,我是阿薩。”79號開心的點點頭:“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可……”袁承瑾緊咬著牙搖了搖頭,麵色有些痛苦。
“你怎麽了!”阿薩驚慌的問。
“沒什麽。”袁承瑾擺了擺手,手臂上的血痕分外顯眼。
阿薩心疼的捧著他的手,語氣滿是愧疚:“其實你應該把取名字的機會留給自己的。”
留給自己……袁承瑾眉頭皺得更深了,若隱若現的皮影戲在腦海中開始放映,他深吸一口氣說:“你太瘦了,要多吃點。”
說到這裏女孩悄咪咪的湊到身前,她張望了下四周,從領子裏拿出半塊灰黑色的麵包,她眼裏閃著亮晶晶的星星:“我吃飽了,給你留了點。”
袁承瑾喉頭一動,猛然的饑餓感讓他抓著麵包就往嘴裏塞,幹澀的麵包屑嗆得他直咳嗽,這味道跟塞了一口木屑在嘴裏沒什麽區別。
阿薩輕輕地拍拍袁承瑾的背,她說:“等我多攢點血,下次你就可以有名字了。”
“我的名字是你取的,那你的名字就該我來取了,該叫你什麽呢?”阿薩想著名字,一聲突如其來的犬吠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小聲說:“修裏醫生在叫我,我盡量早點回來。”
“修裏醫生,修裏……修裏,不,不能去!阿薩別過去!”袁承瑾看著遠去的女孩突然大喊:“別去!”
阿薩好像沒聽到他的聲音,她回頭笑著擺了擺手,海一樣的藍色在視線中逐漸模糊,直至不見蹤影。
袁承瑾朝著女孩消失的方向不斷奔跑,可女孩的速度太快了,沒有發現一點蹤跡,這時他喉嚨突然開始發癢,身體一軟,咳嗽著癱倒在地上,吐出灰黑色的汙血,依稀間他聽到了幾個時斷時續的聲音。
“79號實驗失敗,目標確認死亡。”
“我們還有多少材料?”
“81個。”
“嗯,四個月後撤離,將剩餘的材料全部銷毀。”
“哎,可惜了這麽漂亮的眼睛,給我的孩子該多好。”
“別多事,處理幹淨。”
鑽心的痛楚像有千百根鋼針一齊刺來,袁承瑾麵目猙獰的抬起頭,麵前隻有一具沾滿血汙的屍體,他抓著女孩的手想將她拉起,但手心的溫度卻早已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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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薩,別睡了,我還等著你給我取名字呢。”
“阿薩,我求求你醒過來,我們還要去開服裝店呢,你不是說想當老板娘嗎。”
“咳咳咳,阿薩,你快,你快醒過來啊!”
袁承瑾跪倒在地上雙手捧著阿薩的臉泣不成聲。
“哪裏來的野狗!”帶刺的鐵鞭抽在男孩的臉上,男孩一聲悶哼飛出數米遠,摔在地上,哇的一聲再度吐出幾大口鮮血,他撐起身子,整個腦袋像是從血池裏拔出來的爛肉。
犬吠聲中,阿薩的屍體被鐵鞭拖曳著,在地上拉出大片水彩樣的血紅,女孩瞪著無光的眼睛,失神的望著天空,它們的顏色同樣黯淡。
男孩流下兩行血淚,牙齒咬得哢哢作響:“羅摩!”
“殺了他!”
紫色的裙擺輕柔掠過,男孩的眼睛燃起火焰,轉瞬之間,焚世的熾烈籠罩了目之所及的一切。
修裏·戈利斯……賽柯·諾娜……奧雷托斯·古斯塔夫……
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一陣輕微的晃動傳來,袁承瑾再睜開眼的時候,眼前是個小心翼翼的女孩,她搖了搖自己的肩膀,看見自己醒來時如釋重負的出了一口氣。
“下雨了,我們去房屋底下睡吧。”她小聲說。
袁承瑾睜開眼,看著女孩的麵龐一下子呆滯,然後淚如雨下,他用力點了點頭說:“好!”
“弟弟別哭,是做噩夢了嗎,沒事的喲,姐姐會一直陪著你。”袁憕嫤將他攙扶起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
男孩背後的數字是80,而女孩背後的數字是記憶中的79。
對於傳火者來說,有時候過早地覺醒權能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他們年幼的身體承擔不起驟然明亮的靈魂,而為了應對這一情況,他們自身的保護措施會做出相應的舉措,比如以失去一段記憶為代價將權能陷入沉眠。
當然,這種身體機能導致的‘失去’並不是永久性的遺忘,而是更柔和的‘封鎖’,就像未打開的舊物箱,等到傳火者將權能再次覺醒,並完全點燃的那一刻,曾經被封鎖的記憶又會再次浮現。
阿薩,我想起來了,你還活著,真好,等你回來了,我們一起去開服裝店。
你的衣服做的好極了,沒人能趕得上你。
幾分光影閃動,袁承瑾暈乎乎的睜開眼,一個焦急地大臉映入眼簾,大臉眨眨眼睛,在準備打開水龍頭將袁承瑾衝醒的下一步,看著男人迷蒙的眼睛驚喜的叫出了聲:“我的天哪!你終於醒了!”
不是阿薩,也不是袁憕嫤,袁承瑾被炫目的燈光照的一陣難受,我不是在睡覺嗎?怎麽轉眼間變成‘審訊室’了。
“你……是誰?”袁承瑾還沒來得及撐起身體,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拉起。
“佛洛雷特·艾爾!還記得我嗎?開學去接你的列車長!”穿著okitty睡衣的男人炒豆子似的將話語灌入袁承瑾的耳朵。
“列車長?”袁承瑾晃了晃腦袋,被強製開機讓他感覺糟的不行。
“沒錯!好熊迪!你姐說我像鬼的那個!”佛洛雷特用力搖著袁承瑾的肩膀,語速快的不行。
好家夥,還叼著牙刷,袁承瑾嘴角一抽,坐在馬桶蓋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你有什麽事嗎?不對,你怎麽進來的,這不是我宿舍嗎!”袁承瑾看著衣冠不整的男人悚然一驚,精神像被按在冷水裏過了一遍,他語氣有些驚慌:“你他媽還穿著變態睡衣!在我的房間裏!”
沒等袁承瑾繼續腦補,佛洛雷特把嘴裏的牙刷一扔,眼神誠懇:“放心,兄弟,我沒跟你發生什麽,我不是基佬,還有我剛來,能進來是因為你的房間門沒關。”
佛洛雷特說完順便補了一嘴:“這裏是浴室。”
“靠!”袁承瑾大罵一聲,打開水龍頭澆了下臉,他看向房門,鑰匙還插在上麵。
“清醒了嗎,同誌。”弗洛雷特晃著雞窩一樣的頭發,看樣子他也剛睡醒。
“嗯。”袁承瑾苦惱的點了下頭說:“你有啥事?”
“搬救兵!”弗洛雷特一句話說的袁承瑾滿臉疑惑。
“搬救兵你去找執行部啊,找我幹嘛?”袁承瑾立馬吐槽。
“不是,執行部兩個小時以前已經出發了,會長也找不到人,然後這次任務你也在內,我就提前來找你了!”佛洛雷特眼神認真,像是下一秒就要上戰場廝殺的勇士:“王罰!知道不!還是去殺別人頭頭的那種!”
袁承瑾一愣,脫口而出:“珠穆朗瑪峰?”
“對嘍!”弗洛雷特一點頭:“我也在這次任務裏,負責運輸人員,當然必要時也可以上戰場打幾槍。”
哦,想起來了,這人槍法確實挺好,袁承瑾想到了他射擊演習時彈無虛發,然後被爆頭的那一幕,他轉頭看了眼牆上的鍾表,眼皮一跳,我居然睡了半天!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不對啊,我的出發時間不是在明天嗎?你今天來找我幹嘛?”袁承瑾看著滿臉‘好熊迪,跟我肘!’的佛洛雷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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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雷特哭喪著臉:“我也不想啊,你看我這裝扮就應該知道,我也才剛睡醒,但天殺的後勤部指定了我去救援,現在立刻馬上。”
“你犯什麽事了?”袁承瑾倒吸一口涼氣。
“那也倒沒有,隻是有個傻卵被困在冰山裏麵,他通訊最後一句話指名道姓要我去,好家夥,他還打到了我的手機。”弗洛雷特憤恨道:“我他媽剛準備吃飯來著。”
“好吧,事情我理清楚了,所以你趕快去吧,我才剛開始休假,雖然隻有半天了,但明天我會去的。”袁承瑾義正言辭的拒絕:“老子殺了一晚上淵喰,刀都快砍缺了,就算是驢也沒這麽拉的吧。”
“不行啊!你必須跟我走!”弗洛雷特垮著臉:“這任務沒有隨行的隊員,我專線不能發車,油都點不燃!”
袁承瑾腦袋像是被一錘子給錘了:“這個傻卵一定是你朋友。”
“你猜的真準,我大學室友。”弗洛雷特見袁承瑾基本同意了,幾步跨到門外,拖進一個行李箱就開始換衣服。
“狗屎運氣!”袁承瑾感慨一聲操蛋的時運,關上浴室的門趕快衝了個澡,他們兩人速度極快,兩分鍾不到就已經開始往外跑。
“好熊迪夠義氣,等任務結束我一定把那個傻卵揍一頓,然後把錢要回來請你吃飯。”弗洛雷特邊跑邊說。
“媽的,合著你這麽積極是去討債的!”袁承瑾叫罵道。
“不止啊,那個天殺的走之前還順走了我的特製限量版艾斯德斯徽章!”弗洛雷特說的快飆淚了:“我珍藏了好久的寶貝啊,全世界獨此一份。沒了她我都睡不著覺!”
“斬赤紅之瞳那個,我也挺喜歡,他肯定走之前就有預謀。”袁承瑾篤定的說。
“絕對沒錯,但這年頭欠債的才是大爺,他要是死了我全身家當都要丟一大半!”弗洛雷特心痛的說。
“啥?不就一個徽章嗎?”袁承瑾眉頭一皺,感覺又有什麽糟糕的事情要發生。
“我的徽章比較特殊,表麵的鑽石用了一點特殊材料,被發現了我鐵定被罰。”佛洛雷特心虛的咽了口唾沫。
“啥材料?”袁承瑾接著問,傳火小超人他就沒見過幾個缺錢的主,約瑟夫都有好幾套別墅,什麽鑽石這麽值錢能有半個家當。
佛洛雷特訕訕的笑了笑,在袁承瑾疑惑的眼神中吐出一句:“7微克的賢者之石。”
袁承瑾不由瞪大了眼睛,霎時於風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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