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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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賀老夫人得了信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快戌時了,可雲窗居卻是燈火通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熱鬧。
    宋姨娘是拿著刀割脈自盡的,丫頭小光看到送進去的晚飯沒動,進去查看時,卻驚見宋姨娘倒在血泊之中,雙眼圓睜,已然沒了氣息。
    等二夫人叫人去處理暮歸居的事情時,小光突然從人群中站出來,手中緊握著一封染血的信箋,眼眶通紅,小聲啜泣道:“這是姨娘留下來的絕筆信,奴婢也不識字,還請老太爺看看姨娘都說了些什麽。”
    二夫人見狀,心中暗叫不好,思忖片刻後連忙出言阻攔:“還是算了,這信上沾著血,怕是不吉利。”
    此話一出,賀二爺斜視了一眼二夫人。賀老太爺卻不管這些,他麵色凝重,毫不猶豫地接過那封信,小心翼翼地展開。過了好一會兒,隻聽得他冷哼一聲,隨即將信箋狠狠地甩給了賀老夫人。賀老夫人趕忙接過,匆匆覽了一遍後,臉色亦是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賀二爺和二夫人忙上去剛要看,就聽見賀老太爺那慍怒的聲音:“把那崽子給我叫過來,今日若是不給我一個交代,那就把他打斷腿,扔到祠堂去!”
    賀二爺聽了這話就是一驚,迅速接過那封信一目十行看完後,他才緩緩抬起頭,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二夫人見狀,心中愈發不安。她偷眼瞄了一下賀二爺手中的信,隻見他的手在微微顫抖,顯然信中的內容讓他十分震驚。
    就在這時,賀老夫人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責備:“老二家的,你怎麽管家當主母的?讓自己孩子欺負庶子,不僅克扣妾室用度,還不許她看大夫,連她喝的藥都加了東西?”
    二夫人哪裏當眾人的麵受過這種指責?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連忙屈身委屈道:“都是兒媳的過錯,兒媳這幾年管家多有不周到之處。這些事都吩咐下人們去做的,也不知那些糊塗東西竟如此下作,說著辦妥了來瞞著我。兒媳沒有去探望宋姨娘,是兒媳的過錯。”
    笑話,她一個主母,還得去看望一個妾室?她此刻心情複雜,一邊又高興那賤人死了,一邊又擔心她會用自殺來做出什麽事。一番思量後,她很快就把宋姨娘的死和賀景昌被下毒這件事聯係到了一起。
    她現下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和旭哥兒從這件事摘出去。
    她連忙跪下,麵上委屈,卻遮住了眼角的寒意:“兒媳時刻都教導時哥兒他們幾個,要兄友弟恭、互相友愛,怎麽可能還會讓他們去苛待昌兒他們?此事都是兒媳的疏忽,倒連累了旭哥兒和兒媳一起被下做東西冤枉,請父親和母親給兒媳時間,兒媳必定抓出幕後凶手,給昌哥一個交代,也好還我們母子一個清白。”
    她拿著帕子輕輕拭去不存在的淚:“隻是有一事兒媳沒來得及說,給宋姨娘診脈的大夫曾和妾身稟過,說宋姨娘身體常年不好,終日不出院,精神時而瘋瘋癲癲的,這信上內容也未可全信啊......況且這些年兒媳對宋姨娘未曾打壓過,就連昌哥兒媳也是當自己親生的疼,生活用度一應俱全,實在沒有理由去害她啊。”
    景春低頭不語,掩飾住了眼角的嘲笑。剛才一旁聞聲而來的大夫人不著痕跡的把他護在身後。她聽到碧雲來和自己說的時候,心都揪了起來,怕晚來自己的寶貝疙瘩就要被二房的醃臢事卷進去了。
    賀景昌顯然還沒有從接二連三的噩耗中回過神來,他的情緒異常激動,失去了往日的謹慎,急的勃然大怒,一臉不甘:“你胡說!我時常去看望姨娘,怎會不知她精神是否不清楚?”
    話一出口,賀景昌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一股寒意從脊梁骨上湧起,知道自己說漏嘴了。
    二夫人原本正用眼角餘光輕蔑地看著賀景昌,聽到他的話後,驚愕之餘目光升起一陣怨毒,這養不熟的賤種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去看那賤人許多次?自己身邊那麽多人竟都沒有察覺,真是一群廢物!改日總要解決了他才好。
    二夫人卻不說話了,隻是捂著帕子委屈的哭,腦海裏卻是飛快的思量著計策。
    賀老太爺是經曆過事的,他直直的逼問二夫人:“你有何證據證明她是有瘋症的?可不要空口白牙在這顛倒是非。”
    二夫人身邊的玉簪機靈,跪在一旁替二夫人開口:“老太爺若是不信,大可叫那個大夫來問話。咱們夫人平日用的大夫跟了夫人許多年,說話恐有偏私,夫人給請宋姨娘請的大夫是不常用的,也不相熟,就在附近的診堂裏,老太爺可以去請他來作證。”
    景春心中暗自詫異,他對宋姨娘的情況是能把握幾分的。自己曾仔細觀察過宋姨娘,又為她診脈過。她雖虛弱精神萎靡,但絕對沒有瘋癲的症狀啊......怎麽不知道這事?
    這事古怪的很,要麽不是自己醫術不精,沒能發現宋姨娘的異常,要麽就是有人說著這話蓄意做局了。景春越想越覺得可疑,覺得玉簪口中說的不相熟的大夫,說不定是和二夫人最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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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賀景旭和那個大夫一起被叫了過來。賀景旭昨日從國子監回來,賀景時卻是因為要準備會考,暫時不回來了,要一直待在國子監。
    他看到賀景昌正跪在地上,而賀老太爺則一臉嚴肅地坐在上方。請賀景旭來的小廝已經把事情和他說了,因此他一進來便用冷戾的目光斜瞥了一眼賀景昌,便規規矩矩的跪下。
    賀景旭剛想開口解釋些什麽,卻突然被賀老太爺用嚴厲的眼神製止了。賀老太爺顯然不想聽他的解釋,而是直接叫來了那位大夫來問話。
    那大夫聽了賀老太爺的問話,又看了一眼跪著的兩個少爺,就知道這是家族內鬥。他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瞅了一眼二夫人,二夫人隻是啜泣著,不著痕跡的點點頭。
    他心下了然,恭敬開口答道:“回老太爺的話,老朽之前為那位姨娘診過幾次脈,一次比一次弱......最嚴重的那次,我一把脈便知。那位姨娘是有瘋症的。”
    景春眉間微蹙,不由得更加奇怪了。
    賀景昌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位大夫,又低頭悄悄看向景春,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哀求的意味。景春看到他求救的目光探了出來,他不禁無奈的搖搖頭,眼神露出了愛莫能助的神情。
    賀景昌卻是更絕望了,心中的希望瞬間破滅。他的身體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般,一雙眼睛裏又含滿了淚水,模糊了視線,臉上露出了一副茫然不解的表情。
    可他似乎忘了,賀景春不是賀景時,可以站在他的角度為自己發聲,可以為了這種事向二夫人頂嘴反駁。
    賀老太爺懷疑的目光在投向向賀景旭的時候,注意到了賀景昌的目光。順著那視線看去,一眼便看到了微微搖頭的賀景春。賀老太爺的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明白了什麽,但他並沒有立刻發作。
    他沉默片刻後,讓那大夫又驗了一下那綠豆湯的殘渣,銀針同樣發黑。
    賀老太爺又麵無表情的請大夫回去,又給秀河使了個眼色,秀河會意,趕忙送了那大夫出府。
    一旁的二夫人神色微鬆,還好,隻要賀老太爺他們認定了宋姨娘有瘋癲之症,這事便已經過去了一半,剩下的便隻是抓住那個送綠豆湯的丫頭,然後把過錯全推到她的身上就好了。
    想到這裏,她瞳孔微沉的看向賀景昌:“昌哥,母親問你,是哪個丫頭送了綠豆湯給你,還說了那番子烏須有的話!”
    賀景旭一雙滴溜溜的眼睛此刻眸光微動,口氣聽起來親昵,實際上卻帶了點不可察覺的威脅:“弟弟,二哥平日不曾害你,也不曾動手打你,甚至重話都沒說過兩句。到底是哪個丫頭敢在背後說這番破壞咱們感情的混賬話?”
    一旁的賀三爺眼角帶了點嘲諷的目光,隻低頭喝茶,漫不經心道:“這簡單,昌哥兒剛才不是說了嗎?是你身邊的瑪瑙。”
    賀景旭聽了這話,忽而看向賀三爺,不可置信的眼睛裏瞳孔猛然一縮,他到底在說什麽?!瑪瑙是自己最親近看重的丫頭,怎麽......他不由得駭然失色道:“不可能,她不可能......”
    “景旭!”
    二夫人看到他的神情,暗歎不好,連忙出聲阻止他往下說。他這樣的反應,不管是不是被冤枉的,這樣太讓人可疑了。
    她心中一緊,連忙開口替賀景旭解圍道:“雖說你確實是被冤枉的,但也絕對不可以對長輩如此無禮!”
    賀景旭經她這麽一提醒,頓時如夢初醒,趕忙向賀三爺躬身賠罪道:“三叔,晚輩剛才實在是太衝動了,還請三叔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晚輩一般見識。”
    但他剛才那副模樣卻早已被眾人看在眼裏。賀老太爺見狀,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冷笑,他冷哼一聲,隨即便吩咐身邊的人去將那丫頭帶過來。
    沒過多久,瑪瑙便被兩個婆子押著走了進來。她的發鬢有些微微鬆散,而在她那高挑的眉毛下,一雙眼睛卻透露出一種帶著些許決然的神情。
    二夫人看著瑪瑙這副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她總覺得瑪瑙的表現有些不太對勁,但具體是哪裏不對勁,她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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