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告別廢墟,初探‘齒輪之城’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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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後餘生的慶幸感,在柳白心中停留的時間,短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剛才那一番“虛張聲勢”雖然成功嚇退了鐵甲巨獸,但也幾乎耗盡了他體內僅存的所有力量。
    更要命的是,控製台和星圖引發的巨大動靜,以及那一閃而逝的、模仿終焉意誌的威壓。
    天知道會吸引來什麽更可怕、或者更聰明的存在。
    這個剛剛找到的“避風港”,轉眼間就變成了隨時可能爆炸的火藥桶。
    “不能待在這裏了!必須馬上走!”柳白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當機立斷。
    “走?去哪啊?”壺小寶有些茫然地問道,“外麵到處都是破銅爛鐵,還有剛才那個大家夥,萬一它又回來了怎麽辦?”
    “總比坐在這裏等死強!”柳白瞪了它一眼,迅速將之前收集到的那幾塊透明板子、金屬手冊、耗盡的樞力結晶以及最重要的——那塊暗金色的“虛空錨點”,都小心翼翼地收好。
    至於往哪裏走……
    柳白看向控製室角落裏,之前搜刮出來的一堆雜物中,似乎有一張……破損不堪的地圖?
    他連忙走過去,將其撿起來。那是一張用某種柔韌的、類似皮革的材質繪製的地圖,大部分區域已經模糊不清,或者被汙漬覆蓋,但幸運的是,其中一小部分區域的線條和標記,還勉強能夠辨認。
    地圖上用一些奇特的幾何符號,標注著山脈或者說,是巨大的廢棄結構?)、河流或者說,是流淌著汙染液體的管道區?)、以及幾個用同心圓標記出來的……聚居點?
    其中一個距離他們所在塔樓不算太遠的同心圓標記旁邊,還有一個潦草的、類似齒輪的塗鴉。
    “齒輪……城市?”柳白心中一動,雖然看不懂地圖上的文字標注,但這個塗鴉的指向性似乎很明確。
    “小寶,你來看看,這個地方,你有沒有印象?”柳白將地圖遞給壺小寶。
    壺小寶湊上前,小鼻子嗅了嗅,又歪著腦袋看了半天,最終搖了搖頭:“沒印象。不過……我感覺這個方向……嗯……‘鐵疙瘩打嗝’的味道好像更濃鬱一點?而且……好像還有點……活人的味道?”
    活人的味道?
    柳白精神一振!雖然壺小寶的描述依舊清奇,但“活人”兩個字,無疑是眼下最大的希望!
    無論那個“齒輪之城”是什麽樣子,至少代表著有人煙,有信息,有資源,有……生存下去的可能!
    “好!就去這個方向!”柳白不再猶豫,收好地圖殘片,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危機四伏的控製室,“我們走!”
    一人一壺靈),再次鑽出塔樓,沿著地圖上依稀可辨認的路徑,朝著那個標注著“齒輪”符號的方向,開始了新的跋涉。
    離開塔樓區域後,柳白明顯感覺到,空氣中那種冰冷的、機械的能量波動樞力)似乎變得更加活躍了一些,雖然依舊稀薄,但比之前他們蘇醒的垃圾場要好上不少。
    同時,周圍的環境也開始發生 subte 的變化。雖然依舊是無邊無際的鋼鐵廢墟,但偶爾能看到一些相對完整的、似乎還在低功率運轉的管道係統,管道表麵閃爍著微弱的能量光芒,發出低沉的嗡鳴聲。
    地麵上,也出現了一些被清理過的、相對平坦的路徑,上麵還殘留著一些巨大的、像是某種重型車輛碾壓過的履帶印記。
    這些跡象都表明,他們正在逐漸靠近一個……有人或機械)活動的區域。
    這讓柳白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但也更加警惕。
    壺小寶則顯得有些興奮,它飄在柳白身邊,不停地對周圍那些奇特的機械結構指指點點,發表著各種不靠譜的評論。
    “哇!老大你看那個!像不像一個巨大的……金屬章魚?它的觸手還會噴火嗎?”
    “還有那個!那個長得像甲殼蟲的大鐵球!它滾起來會不會很快?”
    “咦?這個管道裏流的是什麽?顏色好奇怪,像不像……草莓味的機油?”
    柳白:“……閉嘴。”
    他實在沒力氣吐槽這個好奇心爆棚又毫無常識的器靈。
    他們小心翼翼地前行著,盡量避開那些看起來還在運轉的設備和能量波動異常的區域。途中,他們也遇到了一些小麻煩。
    比如,天空中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酸雨?雨水滴落在金屬地麵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冒起一陣陣白煙。幸好柳白反應快,及時找到了一處橋洞般的巨大管道下方躲避。
    又比如,他們在一片廢棄的零件堆裏,驚動了一窩如同蠍子般、但卻長著電鑽鉗子的小型機械生物,被追著跑了好幾條街。
    雖然過程狼狽,但好在都有驚無險。柳白也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正在緩慢地適應著這個世界的惡劣環境,至少對那種能量輻射和汙染空氣的抵抗力,比剛醒來時強了不少。
    就這樣,在經曆了數個小時或許更久,這個世界的時間感很模糊)的艱難跋涉後,當他們翻過一座由無數廢棄車輛堆積而成的“小山”時,眼前的景象,終於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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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是荒涼死寂的廢墟。
    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片……城市的輪廓!
    那是一座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城市!
    高聳入雲的巨大煙囪,如同指向灰暗天空的鋼鐵手指,不斷噴吐著濃密的、帶著刺鼻氣味的黑色或白色煙霧。
    層層疊疊的、由無數齒輪、杠杆、蒸汽管道和金屬構架組成的建築,雜亂無章卻又帶著某種詭異秩序感地堆砌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連綿不絕的鋼鐵叢林!
    空中,縱橫交錯著無數條鏽跡斑斑的運輸軌道和高壓蒸汽管道,一些造型奇特的、冒著濃煙的蒸汽飛艇或履帶式飛行器,在軌道和管道之間緩緩穿梭。
    地麵上,則是一片更加混亂的景象。低矮、破舊、用各種金屬廢料拚接而成的棚屋,如同牛皮癬般依附在那些巨大建築的底層;
    狹窄、泥濘、流淌著油汙和不明液體的街道上,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人……或者說,“居民”。
    他們中的大部分,都穿著破爛肮髒的衣服,臉上帶著麻木或警惕的神情。許多人的身體,都或多或少地帶著機械改造的痕跡——
    有的人手臂換成了冒著蒸汽的機械臂,有的人眼睛變成了閃爍著紅光的電子眼,有的人甚至半個身體都被改造成了冰冷的金屬結構……
    巨大的噪音充斥著整個空間——齒輪轉動的哢哢聲、蒸汽噴射的嗤嗤聲、金屬敲擊的叮當聲、以及各種機械的轟鳴聲和人群的嘈雜聲……混合在一起,
    形成了一曲……屬於這座“齒輪之城”的、混亂而又充滿某種另類“活力”的交響樂。
    柳白和小寶站在廢車堆積的“山頂”,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這座充滿了蒸汽朋克、廢土、以及賽博朋克元素的……混亂都市。
    “這……這裏就是……城市?”柳白喃喃自語,感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強烈的衝擊。
    “哇!好多鐵疙瘩!還有好多奇奇怪怪的人!”壺小寶倒是顯得很興奮,大眼睛裏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老大老大!我們快下去看看!這裏一定有很多好吃的……呃,好玩的!”
    柳白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彌漫的不再僅僅是廢墟的死寂,還多了一種……更加複雜、更加危險、但也更加……充滿“生機”即使是扭曲的生機)的味道。
    這裏,就是燼域的城市嗎?
    看起來,比廢墟更加……刺激。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破爛的衣服,拍了拍壺小寶的腦袋:
    “走吧,下去看看。記住,低調點,別惹事。”
    雖然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依舊有限,但直覺告訴他,在這種地方,高調……通常意味著麻煩。
    一人一壺靈),小心翼翼地從廢車山上滑下,朝著那片充滿了未知與危險的……
    齒輪之城邊緣,緩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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