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個位於廢棄管道節點處的“巢穴”，柳白將那塊硬邦邦的合成餅幹扔給了壺小寶。
    “喏，你的份。”
    壺小寶懸浮在空中，嫌棄地用小手指戳了戳那塊黑黢黢的東西：“老大，這玩意兒……確定不是從哪個機械疙瘩上摳下來的零件嗎？能吃？”
    “愛吃不吃。”柳白懶得跟它廢話，自己拿起那半壺渾濁的鏽水，又灌了一小口，強忍著怪味咽下。
    他自己則拿起另一塊餅幹，再次開始那如同啃石頭的進食過程。
    雖然難以下咽，但腹中空空的感覺稍微緩解了一些，至少讓他有了一點力氣去思考接下來的問題。
    這個臨時的據點雖然隱蔽，但並不安全。
    齒輪之城邊緣的混亂是常態，誰也說不準會不會有哪個不長眼的拾荒者或者幫派分子摸到這裏來。
    尤其是那個“鐵鏽幫”，根據獨眼龍的說法和之前礦坑裏看到的標記，他們顯然是這片區域的地頭蛇，而且行事風格粗暴蠻橫。
    一旦被他們發現自己這個“外來者”，恐怕麻煩不小。
    必須加強這裏的防禦，至少，得有個預警措施。
    想到這裏，柳白站起身，開始在管道節點附近仔細檢查起來。
    他需要一些……“材料”。
    “老大，你又在翻垃圾了？”壺小寶看他東摸摸西看看，忍不住吐槽道。
    “閉嘴。”柳白頭也不回，“找點有用的東西。”
    幸運的是，廢土環境，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廢棄物。
    他在附近幾條廢棄的管道裏轉了一圈，利用敏銳的觀察力，還真找到了一些能用的東西：幾段還算結實的細金屬絲，幾片薄薄的、邊緣鋒利的金屬片，甚至還有一個破損的、但還能發出微弱響聲的小銅鈴鐺，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掉的。
    “齊活了。”柳白將這些“寶貝”收集起來，返回了據點。
    接下來，就是發揮他那不知從何而來的、仿佛印刻在骨子裏的動手能力了。
    他將金屬絲小心地繃在入口處和另外兩條通道的低矮處，位置極其隱蔽，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然後將鋒利的金屬片巧妙地固定在金屬絲的末端，並連接上那個小銅鈴鐺。
    一個極其簡陋，但卻頗為有效的絆索預警裝置就完成了。
    隻要有人或體型稍大的生物從這幾個方向進入，一旦觸碰到金屬絲，鈴鐺就會發出響聲，雖然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管道中，足夠引起他的警覺了。
    “搞定。”柳白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看著自己的“傑作”，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
    雖然簡陋，但至少能提供一點寶貴的反應時間。
    “切，就這破玩意兒？”壺小寶飄過來看了一眼，不屑地撇撇嘴，“要是來個厲害點的，這點小把戲根本沒用。”
    “總比什麽都沒有強。”柳白道，“至少能防住大部分不長眼的。”
    布置完預警裝置，天色雖然燼域的天空總是灰蒙蒙的，但還是能分辨出晝夜）似乎也暗淡了一些。
    柳白決定不再外出，利用這段相對安全的時間，好好研究一下星痕吸收樞力的效果。
    他盤膝坐下，將之前換來的那枚鏽跡斑斑的齒輪幣放在一邊以防萬一需要跑路），然後集中精神，再次運轉左手的星痕。
    這一次，他不再像之前那樣隻是被動地感受，而是嚐試著更主動地去引導、去控製星痕吸收周圍空氣中稀薄樞力的過程。
    星痕再次亮起溫熱的光芒，微弱的吸力散發開來。
    柳白閉上眼睛，將全部心神沉浸在對能量流動的感知中。
    他能“看到”那些如同塵埃般微小的藍色光點，從四麵八方緩緩匯聚而來，融入掌心的星痕之中。
    星痕就像一個不知滿足的黑洞，貪婪地吞噬著這些能量，隻有極其微小的一部分，如同提純後的甘露，順著手臂的經絡他現在還無法理解這是什麽體係，隻能憑感覺），緩緩流入他的四肢百骸。
    這個過程依舊緩慢，但比起之前斷斷續續的嚐試，這一次長時間、專注的運轉，效果明顯要好得多。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體的疲憊感在一點點消退，肌肉和骨骼深處傳來一種細微的、酥麻的滋養感。之前與輻射結晶蠍戰鬥時留下的暗傷，似乎也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愈合著。
    更重要的是，隨著樞力的不斷湧入和轉化，他對這種名為“樞力”的能量，似乎有了一種更直觀、更本質的理解。
    它似乎是一種……驅動萬物的源能？充滿了活性，但又帶著一種冰冷的、機械的質感？
    就在柳白沉浸在這種奇妙的感知中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隱約的、粗暴的叫罵聲和金屬撞擊聲！
    聲音距離這裏還有一段距離，但在這相對寂靜的管道網絡中，依舊顯得格外清晰。
    柳白猛地睜開眼睛，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
    他立刻停止了運轉星痕，屏住呼吸，側耳傾聽。
    “媽的！這個月的‘鏽蝕稅’又他媽少了！是不是皮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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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饒命！老大饒命啊！最近收成不好，真的榨不出來了！”
    “放屁！老子看你小子藏了不少好東西吧？給我搜！”
    “啊——！別！別動我的腿！那是……”
    “哢嚓！”一聲令人牙酸的骨骼或機械）斷裂聲響起，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
    “哼！不識抬舉的東西！拖走！其他人，都給老子放聰明點！下個月再交不上來，這就是下場！”
    腳步聲、拖拽聲、以及囂張的咒罵聲漸漸遠去。
    管道節點內，柳白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臉色有些難看。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光聽聲音，就能想象出外麵發生了什麽。
    鐵鏽幫……
    這就是他們的行事風格嗎？蠻橫、暴力，視人命如草芥。
    他剛才聽到的那個方向，似乎就是之前那個拾荒者聚集點附近。
    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
    他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目前的處境是何等危險。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廢土世界，沒有實力，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那個簡陋的預警裝置，或許能防住一些小賊，但麵對鐵鏽幫這種組織化的暴力團夥，恐怕形同虛設。
    必須盡快提升實力！哪怕隻是一點點！
    他再次看向自己的左手，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星痕，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
    他需要更多的樞力！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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