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鏡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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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鑒表麵泛起漣漪時,陸九溟聽見自己血液奔湧的聲音。那些穿喪服的抬棺人每踏出一步,閣樓地板的黴斑就擴散一圈,腐朽的木屑簌簌落在脖頸上,帶著屍蠟的甜腥。
    "九溟!"老朝奉的暴喝從樓下傳來,陸九溟倒退著摸向樓梯扶手,指尖卻觸到冰涼的綢緞——本該在鏡中的送葬隊伍,此刻正站在他身後。
    為首的老嫗抬起腐爛的臉,手中白幡突然纏住他的手腕。幡布上的血字亮起幽光,陸九溟感覺有無數螞蟻順著血管往心髒鑽。危急時刻,胸前的血沁古玉驟然發燙,那些鑽入體內的異物竟被煉化成金色絲線,在視網膜上交織成玄奧的符文。
    "敕!"沈青蟬的清喝破空而至。三尺青鋒貫穿老嫗眉心,劍身震顫發出龍吟。陸九溟看見女調查員的長發無風自動,後頸劍紋綻放青光,與閣樓角落的青銅鑒產生共鳴。
    鏡麵轟然炸裂,飛濺的碎片中,沈青蟬的劍尖抵住陸九溟咽喉:"三天前,你在鬼市買了什麽?"
    老朝奉佝僂著背出現在樓梯口,手中托著個烏木匣子:"沈組長不妨看看這個。"匣蓋開啟的刹那,閣樓溫度驟降。七盞青銅燈無火自燃,擺成北鬥陣型將眾人圍在中央。
    陸九溟瞳孔收縮——燈座上刻著與血沁古玉相同的雷紋。當沈青蟬的劍鋒挑開匣中帛書,泛黃的絹布上浮現出血色地圖,長安街的路標與漢代未央宮的地基竟完全重合。
    "這是用守陵人血繪製的《陰陽堪輿圖》。"老朝奉枯槁的手指劃過地圖上跳動的紅點,"每個標記都是即將開啟的詭境入口。"
    沈青蟬收劍入鞘時,陸九溟注意到她手套下的皮膚正在龜裂,露出玉石般的質地。女劍靈甩出特製手銬:"跟我回局裏做溯源檢測,你身上的..."
    話音未落,整條古董街突然劇烈震顫。陸九溟扶住博古架時,看見所有青銅器的銘文都在滲血。血珠懸浮在空中,組成巨大的八卦陣圖,陣眼正是他胸前的古玉。
    "靈網波動超過閾值!"調查員的通訊器傳來刺耳警報,"長安街出現三級詭境!"
    隻見沈青蟬美眸圓睜,嬌喝一聲,雙手如閃電般探出,猛地用力扯開了陸九溟的衣領。刹那間,一塊古玉映入眼簾,它深深地嵌入了陸九溟的肌膚之下,周圍的皮膚竟然呈現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顏色——青金色!那青金之色猶如毒蛇一般,沿著血管蔓延開來,仿佛要吞噬掉他整個人。
    沈青蟬不敢有絲毫耽擱,貝齒輕咬,毫不猶豫地咬破自己的指尖。殷紅的鮮血湧出,她迅速以指代筆,在陸九溟的額頭開始繪製起神秘的符咒來。隨著她手指的舞動,一道道血線在空中交織、纏繞,逐漸形成了一個複雜而又玄奧的符文圖案。然而,就在這鮮血凝成的符咒即將完成之時,異變突生!那符咒竟像是遇到了高溫一般,瞬間汽化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
    "來不及了。"老朝奉突然露出詭異的微笑,"陸家小子,仔細看好了——"老人撕開上衣,幹癟的胸膛上赫然刻著與青銅簋相同的饕餮紋。當他將手掌按在陸九溟心口時,那些紋路竟順著血脈遊走,最終在古玉周圍結成封印。
    街對麵的櫥窗玻璃突然炸裂,瀝青路麵隆起巨大的土包。當裹著漢服的骸骨破土而出時,陸九溟的視網膜上閃過係統提示:
    【檢測到詭匠血脈覺醒】
    【天機係統載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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