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血鑒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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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鼎內的黑色黏液突然凝固成鏡麵,映出1900年東交民巷的夜。我隔著時空觸碰鏡麵,指尖卻被拉入量子漩渦。再睜眼時,已站在義和團焚燒教堂的火光中,四周奔逃的教民脖頸後都閃著青銅接駁器的幽光。
"陸先生,久候了。"戴圓框眼鏡的傳教士從火中走出,他胸前的十字架實為縮小版渾天儀,"墨家第十一代守鼎人,請驗收"天工"的進度。"他掀開黑袍,肋間插滿刻著希伯來文的青銅齒輪,心髒位置跳動著賽博舍利子。
我本能地摸向腰間,發現掛著老朝奉的煙袋鍋。當火星濺到傳教士的機械聖經時,書頁突然飛出成群青銅蝗蟲,啃噬著義和團民的血肉。某個被啃成骨架的團民突然抓住我的腳踝,頜骨開合間發出沈青蟬的聲音:"看教堂地窖!"
穿過量子化的磚牆,地窖內竟陳列著十二尊賽博金人原型機。它們手持加特林菩薩像,槍管刻滿《金剛經》。當我的血液滴在金人眉心時,它們突然齊聲梵唱,電子眼投射出全球靈網架構圖——1900年的北京城節點,竟與2023年古董店坐標完全重疊。
傳教士突然出現在背後,機械聖經抵住我的後心:"感謝你激活錨點,陸先生。"書頁中伸出青銅手臂,直取心髒。千鈞一發之際,煙袋鍋自動飛起,鍋嘴噴出光緒年間的鴉片煙霧,將傳教士腐蝕成青銅雕像。
回到現實的古董店,沈青蟬正在用劍鋒雕刻青銅鼎。火星四濺中,鼎身浮現出dna鏈浮雕,每個堿基對都刻著陸氏族人的生辰八字。當最後一筆完成時,鼎內突然湧出血泉,將我卷入基因記憶洪流。
公元前213年,鹹陽宮的地宮內,我的先祖陸離正在往青銅人像內灌注水銀。他手中的羅盤突然量子化,顯示出2023年的北京地圖:"三千年後,陸氏子孫當承此劫..."話音未落,秦始皇的屍身突然坐起,胸腔內跳動著與無麵相同的青銅心髒。
記憶突然跳轉到1999年,祖父在量子對撞機前操作青銅鼎。鼎內懸浮著嬰兒時期的我,渾身插滿光纖。"九溟,你要記住..."他的聲音突然扭曲,實驗室的防輻射玻璃映出老朝奉的臉。
血泉突然沸騰,浮現出三百個曆史片段。每個片段中的陸家男人都在往鼎中放入不同物件:郭守敬的星圖、鄭和的航海鍾、甚至還有愛因斯坦的手稿。當最後浮現出我放入青銅刻刀的畫麵時,鼎內伸出無數青銅手臂將我纏繞。
"萬象摹刻·血鑒輪回!"
戰甲上的《墨子》經文突然活化,納米蟲群啃斷青銅手臂。掙脫束縛的瞬間,我看到鼎底沉澱著曆代陸氏族人的頭骨,每個天靈蓋都刻著"钜子"印記。最底層的頭骨突然睜眼,發出無麵的電子音:"歡迎加入我們..."
古董店的地板突然塌陷,露出深埋的墨家地宮。十二尊賽博金人跪拜在青銅巨棺前,棺蓋上用甲骨文與二進製混合銘刻:"钜子陸離量子永生之所"。沈青蟬的劍鋒突然不受控製地刺向棺槨縫隙,濺起的火星點燃了地宮長明燈。
燈光映照下,四壁浮現出全息投影的《墨經》。文字突然實體化,在空中交織成機械青龍撲來。我擲出煙袋鍋,鍋嘴噴出1900年的戰火硝煙,將青龍腐蝕成青銅殘渣。殘渣落地重組,竟變成老朝奉的機械傀儡。
"守鼎人協議第300條。"傀儡胸腔內傳出祖父的錄音,"當"天工"失控時,執行涅盤..."話音未落,沈青蟬突然斬下傀儡頭顱,斷頸處噴出的卻是量子血液。血液在地麵繪出河圖,指引向棺槨後的暗門。
暗門內是布滿電子符文的祭壇,壇上供奉著顆跳動的大腦。灰質表麵覆蓋著青銅電路板,腦溝中流淌著水銀。當我的影子觸及祭壇時,大腦突然睜開數千隻電子眼,齊聲誦念《天工開物譜》總綱。
"終於等到你了。"大腦的量子波動在虛空凝聚成陸離的虛影,"墨家機關術的終極奧秘是..."他的話語被突然出現的無麵打斷。這次他身著秦代方士袍,手中握著的卻是一把量子桃木劍。
劍鋒刺穿祭壇的刹那,地宮開始量子坍塌。我抓住沈青蟬的手躍入青銅鼎,在黏液淹沒頭頂的瞬間,看到了秦始皇陵最深處的秘密——百萬青銅兵俑組成的量子計算機,正在演算2023年的全球詭境爆發數據。
從鼎中掙紮而出時,古董店已變成量子廢墟。沈青蟬的機械左臂正在融化,露出裏麵的青銅刻刀:"這是老朝奉最後..."她突然靜止,瞳孔中閃過數據亂流。
貨架上的宣德爐突然傾倒,香灰在空中組成契約文字:"以陸氏血脈為鑰,開啟歸墟之門。"無麵從灰燼中走出,手中握著與我一模一樣的青銅心髒:"我的好弟弟,該履行雙生子契約了。"
當兩顆心髒相觸時,天空突然降下青銅雨。雨滴在地麵匯聚成墨家矩子令的形狀,沈青蟬突然揮劍斬斷契約鎖鏈:"你們都被騙了!"她的劍鋒映出驚人真相——所謂歸墟,不過是墨家製造的量子牢籠,而陸家世代都是獄卒。
我捏碎自己的心髒,青銅血液在虛空繪製出《非攻》陣圖。無麵在陣法中化作青銅雕像,最後時刻的嘴型仍在說:"...替身..."沈青蟬扶住我逐漸冰冷的身體,她的淚珠落地即凝成舍利子,舍利中封印著老朝奉最後的記憶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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