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回家。”
    這三個字，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蘇夜的心髒上。
    他的呼吸微微一滯，指尖發涼，眉頭緊緊皺起。
    女人一身黑色戰術服，腰間掛著一把手槍，渾身透著訓練有素的氣息。她雙手抱胸，目光平靜，唇角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可蘇夜的直覺告訴他——
    這個女人，極度危險。
    趙封皺起眉頭，低聲道：“她誰啊？”
    林霄攤了攤手，聳肩：“不認識。但這話聽起來，好像是蘇夜的老熟人？”
    蘇夜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盯著她，目光深沉。
    女人似乎不在意他的沉默，自顧自走上前，語氣輕鬆：“看來，你真的忘了。”
    她微微一笑，帶著一絲遺憾：“編號001，看來你在外麵過得還不錯？”
    蘇夜眼神微冷，心中警鈴大作。
    ——她知道“編號001”這個身份，甚至一口一個“你忘了”。
    這意味著，她不僅僅認識“編號001”，她很可能認識‘曾經的蘇夜’。
    但問題是——
    他自己都不記得過去了！
    大廳裏陷入短暫的寂靜，隻有儀器運轉的微弱嗡鳴聲在回響。
    蘇夜壓下心中的疑問，緩緩開口：“你是誰？”
    女人笑了笑，抬手摘下了手套，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手指。
    她伸出手，目光直視蘇夜：“沈韻。”
    “燈塔的情報官，也是你的……‘舊識’。”
    舊識？
    趙封皺眉：“喂，蘇夜，你真的不認識？”
    蘇夜的手指輕輕蜷縮了一下，嗓音低沉：“我……沒有印象。”
    沈韻歎了口氣，目光意味深長：“也是。”
    “畢竟，那場實驗結束後，你的記憶本就殘缺。”
    “更何況，你後來逃走了。”
    實驗？逃走？
    蘇夜的心猛地一沉，心跳幾乎失控。
    這些詞匯，帶著某種熟悉的陰冷感，像是壓在他腦海深處的枷鎖，被人一點點撬開。
    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沈韻，可她說的話，和他自己那些零碎的記憶片段……驚人地契合。
    他是真的逃出來的？
    從“天命實驗”中？
    趙封和林霄麵麵相覷，眼神都變得複雜起來。
    林霄小聲嘀咕：“這劇情走向不對勁啊……蘇夜，你真的是啥秘密實驗的小白鼠？”
    趙封也有些不安：“不是吧？你不會哪天突然變異，捅死我們吧？”
    蘇夜沒理他們，深深地看向沈韻：“你知道些什麽？”
    沈韻眨了眨眼，似笑非笑：“知道的可多了。”
    她頓了頓，指了指大廳中央的屏幕：“不過，在告訴你答案之前——”
    “你得先看看這個。”
    蘇夜抬眼，看向大屏幕。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數據飛速滾動，影像資料不斷閃過。
    【天命實驗——編號001】
    【實驗目標：創造最完美的個體】
    【實驗狀態：終止目標失蹤）】
    【實驗失敗原因：未知】
    蘇夜的心猛地收緊。
    屏幕上，還有許多照片、報告，甚至——
    培養艙裏的影像。
    玻璃艙內，冰冷的營養液中，漂浮著一個沉睡的孩子。
    孩子的眼睛緊閉，膚色蒼白，呼吸平穩，手臂上貼著一個標識——
    【001】
    趙封倒吸一口涼氣：“操……”
    林霄嘴角抽搐：“這、這不會是……”
    蘇夜的腦海猛然炸開，心髒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那是他。
    ……是他嗎？
    記憶的碎片洶湧而來，模糊的聲音、白色的實驗服、冷冰冰的儀器，還有那道永遠平靜的機械音——
    【編號001，測試開始。】
    蘇夜的臉色有些蒼白，呼吸微微不穩。
    沈韻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輕聲道：“你在想什麽？”
    蘇夜抬眼，深深地盯著她，嗓音低啞：“我……是實驗體？”
    沈韻笑了笑，語氣輕柔：“不完全是。”
    “你，是‘天命計劃’的終極產物。”
    “而編號001——”
    “是唯一存活下來的個體。”
    大廳裏一片死寂。
    趙封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罵了句髒話：“臥槽……你是說，蘇夜是唯一的……活人？”
    林霄也臉色僵硬：“所以，其它的都——”
    沈韻微笑：“失敗品，都已經被銷毀了。”
    蘇夜的腦海轟然炸開，像是被雷擊了一般，呼吸一瞬間變得急促。
    那些模糊的記憶片段裏，他似乎看到無數個培養艙，看到同樣沉睡的孩子們——
    他們……都死了嗎？
    沈韻看著他，語氣平緩：“你很幸運，001。”
    “你活了下來，還逃了出去。”
    “不過——”
    她的眼神陡然變冷：“你以為，他們真的會放過你？”
    蘇夜猛地抬頭，瞳孔微縮。
    沈韻輕笑：“‘天命直播’，是你的囚籠。”
    “但你真的以為，這個遊戲隻是遊戲？”
    她緩緩靠近，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你以為，你真的逃出來了嗎？”
    蘇夜的後背驟然一寒。
    耳邊，仿佛有無數個回聲在重複——
    “編號001，測試開始。”
    “編號001，測試開始。”
    “編號001，測試開始。”
    他，真的自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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