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舊案翻出,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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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楊尚書,你這話又什麽意思?”司徒銘擰眉問道。
楊廣文滿麵悲憤,忽而抬手一指被一個內侍捧在手裏的托盤,大聲的道:“微臣懷疑,我的女兒就是被那同一種藥毒死的!”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司徒宸的手心裏隱隱的開始冒汗……
方才在李媽媽房裏搜出那瓶東西的時候他居然沒多想,一直到太醫驗出來他才想起來,那是他之前交給叢蓉的慢性毒藥,讓她在渾厚拿來對司徒淵下手的。
楊文廣此時也被刺激大了,矛頭直指司徒宸。
司徒宸不能坐視不理,上前一步去扶他:“嶽父大人,太子妃她的身子不好,是頭兩年生下瑾兒之後就落下了病根,當時她生病的時候,那麽多太醫輪流去本宮府上看診,其中也不乏您從各地尋訪的名醫,如果其中真有什麽岔子,哪能查不出來?太子妃故去,嶽父大人你心中悲痛,本宮和兩個孩子又何嚐不是?唉!”
他歎了口氣,說話間就用力的握了握楊廣文的手臂。
是個警告的意思!
畢竟兩人勾結在一起這麽多年,手裏自然都握著彼此的把柄。
楊文廣這時候卻也不是完全替女兒悲痛,隻是太子毒殺了她的女兒,後來又不肯娶他的小女兒,這本身就是不仁不義又過河拆橋的舉動。
這種情況下……
楊子旭娶了他的嫡次女,他倒是寧肯投奔了司徒銘,也不願意繼續在司徒宸這種背信棄義的人身上下賭注了。
楊廣文一把推開他的手,仍是衝上座上的皇帝磕了個頭道:“陛下!當初臣就懷疑小女的死因有問題,小女死後,她的一個貼身侍婢卻又上了吊,太子府上當時給出的解釋是她殉了主子,自己去了的,可是就在小女下葬的當日,卻有人以那婢女的名義送了一樣東西到我府上,微臣把人和東西都扣下了,請陛下恩準,讓微臣這就把人帶來,當麵對質!”
居然還有人證無證?
司徒宸始料未及,文言不由的又是不由的麵色微微一變。
她的確是用了太子妃的侍婢桃枝去給太子妃下毒的,並且在事後將那丫頭滅了口,當初他也曾叫人在那丫頭房裏裏外搜過,沒搜到東西就以為她是怕被人發現,隨意就把剩下的毒藥處理掉了,畢竟後麵風平浪靜了好幾個月,誰也沒提這件事。
可誰曾想,因為那個成事不足的叢蓉,居然會把這件舊案也一並翻出了,這事情是當真棘手的。
眼下眾目睽睽,皇帝實在不能偏袒誰,想了下就點頭。
謝陛下!”楊廣文磕了個頭,轉身出去,找到自家的隨從吩咐了兩句話。
那隨從點頭跑了,他自己仍是一動不動的跪在了殿中。
司徒宸咬牙隱忍,時間在點點滴滴的流逝,一直又過了有差不多一個時辰,楊家的那個家仆才匆匆折返,同時還帶了個看著隻有七八歲的小丫頭,同時從懷裏掏出一個白色瓷瓶給了楊廣文。
那小丫頭膽子小,那裏見過皇宮的巍峨和這裏人山人海的架勢,進門就腿一軟,直接匍匐現在地,話也不敢說。
楊廣文也不管她,直接把那個瓶子呈上:“陛下!請您讓太醫驗證此物!”
皇帝使了個眼色。
太醫走過去,接了瓷瓶檢驗,不多時就是變色一變,驚訝道:“這跟那個紅色瓷瓶裏的是一種毒,裏麵各種成分使用的分量都一模一樣,應該是同一批配製出來的。”
事關太子,他說完,就有些惶恐的跪下了。
劉公公過去拿了瓷瓶,雙手遞給皇帝。
皇帝手裏抓著兩個瓷瓶,卻是半晌不置一詞。
他沒看任何人,也一直沒說話。
司徒宸死死的攥著拳頭,一顆心幾乎懸在了嗓子眼。
但是眼前扳倒太子的現成的機會擺在眼前,卻必定是有人不肯犯過的。
祺貴妃假裝不懂的沉:“這是什麽意思呢?另外依憑藥是從叢大小姐那裏搜出來的?難道楊尚書是要指證……您懷疑是叢大小姐毒殺了太子妃嗎?”
楊廣文憤恨的扭頭瞪了司徒宸一眼,然後抬手推了跪在他旁邊的小丫頭一把,“桃子,你說!”
那小丫頭畢竟年紀小,那裏懂得什麽大局,隻知道懼怕主子,眼淚都掉下來了,趴在地上頭也不敢抬的道:“這是我姐姐給的。太子妃娘娘病了,太醫說病入膏肓,不能治了,那天夫人過去探望,我也跟著去看了姐姐,姐姐說……她說這瓶子裏的東西是太子殿下賞賜給她的,她怕被人發現,就讓我悄悄帶著了,還說……還說她要是有什麽閃失,才叫我把東西交給老爺和夫人的!”
小丫頭說完,已經嚇破了膽,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司徒宸臉色鐵青,當即上前一步,一撩袍角衝皇帝跪下去,大聲道:“父皇,這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這小丫頭是楊尚書帶來的,她的片麵之詞怎麽能信?難道她說這藥是兒臣給的,就一定是兒臣給的嗎?這麽個小丫頭懂什麽?還不是聽主子的,主子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說著,他扭頭,也是惡狠狠的盯著楊廣文道:“尚書大人,那個丫頭死了也有幾個月了,如果真如你所言,這東西是她留下的,那麽當初你拿到手了,為什麽不馬上來跟父皇陳情查清楚了?而非要等了這麽久,等到人走茶涼之後?”
楊廣文當時為什麽沒說?還不是因為他們勾結多年,手中都握著彼此的不少把柄,在不確定司徒宸謀殺太子妃的原因之前,那時候他也沒把握自己就能把當朝儲君拉下馬,所以又怎麽會衝動的嚐試呢?
這其中種種私心,都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楊廣文被噎了一下,也看懂了司徒宸言語之間的警告之意,眼神閃躲,再開口時,聲音也弱了下來道:“反正東西就是桃枝給了桃子的,如果不是確有其事,她又是哪裏來的膽量汙蔑太子殿下你?”
兩個人,對峙不下。
雖然一目了然,司徒宸很可疑,但是他是太子,皇帝的親兒子,皇子這麽都不可能因為一個小丫頭的幾句供詞就隨便追究他的。
皇帝的目光陰了陰。
卻是司徒銘上前一步道:“父皇,兒臣也覺得一稚童的話不足取信。既然是從叢蓉的屋子裏搜出了同樣的毒藥,兒臣還是覺得追著這條線索查下去會更可靠一些!”
叢蓉那邊?如果再查下去,查出他還要毒害司徒淵的事,那就更沒法收場了。
司徒宸想要阻止,卻更知道他這個時候多說多錯,說什麽都是欲蓋彌彰,會惹人懷疑的,現在就唯有祈禱皇帝如果叫人再去叢家搜查,查不出什麽東西來了。
皇上!”這邊楊廣文哪裏知道他和叢蓉之間的約定,一見司徒銘把話題岔開了,便是一急。
司徒銘橫過去一眼,隱晦的給了他警告。
楊廣文了然,就立刻住了嘴。
現在居然牽扯出了太子的殺妻案?而且還有手無重兵的定國公,皇帝也不可能再放縱,勢必要一個清楚明白的。
他看過去一眼,這次卻是沒叫司徒銘去,而是點了他宮裏的禁軍大統領梁勳道:“梁勳你馬上帶人過去,徹底查抄定國公府,不要放過任何的一個角落,都給朕查找清楚,如果有什麽可疑的人或者東西,全部都給朕帶回來!”
微臣領命!”梁勳領命而去。
司徒宸這會兒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難受的很,隻是暗中慶幸……
還好皇帝是找人去搜從國公府而不是搜查的皇後寢宮,否則……
外麵天色已經大亮,日頭緩慢的移位,很快就從清晨熬到了晌午。
眾人都整天沒吃過東西,饑腸轆轆,卻又隻能強忍著不提,一直到了正午時分,梁勳才滿頭大汗的匆匆趕了回來。
陛下!”
怎麽樣?可有什麽發現?”皇帝問道。
是……”梁勳開口,卻是有些遲疑,拿眼角的餘光悄然看了司徒宸一眼,不過他到底是忠於皇帝的,隨後就從懷裏掏出一打三四風信件,雙手呈上:“這是在定國公書房的暗格裏找到的,請陛下過目!”
定國公常年駐守邊關,已經有幾年時間不曾回朝了,司徒宸確信,就算是叢皇後聯絡他密謀的信件也不會出現在國公府裏。
可是……
方才梁勳看他的那一眼,明顯又是意有所指的。
這一刻,他心裏緊張不已。
劉公公把信封接過去,送給皇帝,皇帝狐疑的一封封翻閱過去,臉上表情先是疲憊,到震驚,再到憤怒,最後就成了冰封一片的死海,陰鬱又森冷的叫人心裏發毛。
他隻將那些信件翻看到第三封就不動了,手指死死的用力捏著,指關節都發了白。
滿殿的人全都大氣不敢喘低著頭。
祺貴妃察覺事情不對,就起身走過去,狐疑的探頭去看了兩眼,看過之後也是震驚過度,駭然倒退兩步,不可思議道:“這……這竟然是……”
震驚過後,她猛的抬頭去看下麵的司徒宸,看過之後又看司徒淵。
最後才是一個激靈……
這麽好機會,必須充分留用。
於是,隱晦的和司徒銘交換了一下眼神,祺貴妃隻當自己是震驚過度而失言的驚恐道:“叢蓉和太子密謀要毒殺昭王殿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