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要留下你,我必須先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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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什麽?”嚴錦寧皺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是越來越不能理解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為了。
嚴錦添聳聳肩:“你看見了,瓊州城破,我成了東陵朝中的罪臣,想要東山再起,終是需要拿出一點誠意來的。”
嚴錦寧這才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你讓我替你去籠絡司徒銘?”
嚴錦添笑笑,算是默認。
嚴錦寧就也像是看了一場笑話一樣的跟著笑出聲音來:“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的嗎?瓊州城是怎麽被攻破的,我又不是沒看見,縱然夜傾華千般謀略,這其中……你若願意死守,他也不見得就能這麽輕易的成事。瓊州城,是你故意放水讓出去的,你自己把自己變成了東陵的罪臣!”
嚴錦寧畢竟不是普通的閨閣女子,有些事,糊弄別人可以,但是在她這裏,卻是無所遁形的。
嚴錦添明明就是順水推舟,根本就沒花心思力氣去守那座瓊州城。
自己捅了這麽大一個窟窿,轉頭又要費盡心機的去填?
這麽多費力氣又自找麻煩的事,真不像是他嚴錦添會做的。
嚴錦寧看著他的眼神,塞滿了防備和懷疑。
嚴錦添看在眼裏,隻是輕描淡寫的說道:“我這個人,其實最不喜歡坐享其成的,無論是瓊州城的兵權,還是我之前那個武威將軍的頭銜,都是得了咱們父親的庇蔭,輕易到手的。”
嚴錦寧隱隱又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
所以,這座瓊州城真是個拖累,不甩了這個包袱,我如何能伸展開了拳腳,來證明我嚴錦添不是個隻能靠著家族庇蔭才身居高位的紈絝草包?”嚴錦添接口道。
他這話說的,是個道理。
而且這番作為,發生在別人身上,看著是傻,但他是嚴錦添,是那個一直以來桀驁輕狂的武威將軍。
他會有這樣的野心抱負,好像一切都順理成章。
嚴錦添此時麵上笑容清雅,收放自如。
嚴錦寧從他的話裏,找不出邏輯上的漏洞,她看著他,卻就是覺得這不是他的真心話,而隻是他拿出來搪塞敷衍她的一個借口。
說起來,這種感覺實在滑稽。
她跟他之間,根本算不得熟悉了解,可是心底裏就是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提醒他,這個人的心裏話絕對不在這裏。
嚴錦添也看著她,她的懷疑和不信任就寫在臉上,他卻並不以為意。
怎麽樣?還需要再考慮嗎?”嚴錦添道,卻也沒再怎麽逼她,而是拔下插在他胸膛裏入肉三分的發簪,從袖子裏掏出手帕擦幹淨血跡,又拉過她的手,把發簪塞回她手裏,同時語氣輕鬆的調侃:“我的妹妹,好像一直都不是這麽拖泥帶水的人!”
嚴錦寧紛亂的思緒被拉回來。
她用力的抿抿唇:“我若是答應你了……”
嚴錦添卻是打斷她的話,笑道:“你別做出這麽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來!”
抬手,手指又貼著她腮邊蹭了蹭:“縱然你無所畏懼,我也舍不得!”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半真半假,隻是眼底那一層薄笑之後,仿佛流動出幾許近乎情深的情緒來,看得嚴錦寧驀然心驚。
我知道睿王對你別有居心,但是……他配不上你!”嚴錦添道,這一刻,他眼底的目光已經瞬間清明冷毅然,讓嚴錦寧覺得,仿佛前一刻她看到的那些光影就都幻覺。
嚴錦添看著她的眼睛,問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昭王那個小子,如今應該是在梁勳軍中坐鎮的吧?”
聽他提起司徒淵的名字,嚴錦寧的心神突然不穩,這點情緒的波動,就從眼神裏露出來了。
嚴錦添並不介意的繼續說道:“你先替我去睿王身邊呆著,換我個機會,我會先替他去平了趙王的叛亂,之後……”
他說著,眼底就染了揶揄的笑意:“我和昭王之間,誰贏了,誰就去京城接你?”
這句話的分量有多重,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他卻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嚴錦寧的心頭微微震顫。
她強行捏了捏袖子底下攥著簪子的那隻手,讓自己保持冷靜的道:“我不跟你繞彎子,咱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咱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不要牽扯旁的。你要我替你回京去穩住睿王是嗎?我可以去做,但是你要我怎麽才能相信,事後你不會翻臉?如果我替你去了,事後你卻不兌現承諾,不肯放了舞陽長公主,那我豈不是白忙活?,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說你信不著我,我……也同樣信不著你!”
嗬……”嚴錦添聞言,就又再次失笑:“所以呢?你想怎麽樣?還是想堅持讓我先帶你去見烈舞陽一麵嗎?”
嚴錦寧剛要說話,他卻緊跟著話鋒一轉,搖頭道:“寧兒,還是那句話,這件事上,我真信不著你!回頭你到了京城,我卻遠征在外,我要是現在就讓你知道了烈舞陽的下落,倒是咱們隔著千山萬水,我鞭長莫及,你是要密信告知夜傾華,或是將消息假手給宮裏隱藏的昭王心腹,甚至於你都有可能說服了睿王幫你去救人……烈舞陽脫困之後,你再跟著跑了,那我怎麽辦?”
嚴錦寧早知道這人不好糊弄。
可是他們兩個人在彼此眼裏都是“陰險小人”,既然彼此之間無法互相信任,那麽這場交易似乎在談判的階段就要陷入僵局了。
嚴錦寧緊咬著牙關,目光冰冷的盯著他:“反正現在這樣紅口白牙的,你想讓我去替你做事是不可能的。”
兩個人,四目相對。
嚴錦寧的眼神冷毅而堅決,毫無動搖之意。
沉默了一陣,嚴錦添道:“寧兒,說句實在話,你現在要我的任何承諾都沒有用,承諾我隨時可以給,卻未必就會踐諾。如果你一定要要一個保障的話,那咱們就立個約定吧!”
他說這句話,是相當坦白的。
嚴錦寧盯著他,還是不做聲。
嚴錦添也不在意,隻是說道:“在我的有生之年,絕不允許你落入旁人的手裏,所以哪怕是為了那些人好,我也建議你最好不要鋌而走險,但是我可以答應你,萬一等到有一天我死了,那我一定把烈舞陽的下落告訴你!”
他這話,像是在交代遺言。
這樣一個驕傲自負的人,說這些話的時候居然一點也不忌諱?
嚴錦寧心裏有種怪異的感覺,但卻懶得去研究他的所思所想,隻是被他這樣一再的威逼,她是真的煩了,突然煩躁的大聲質問道:“你明知道我跟你不是一條心,我就不明白了,你這麽冒險的一路帶著我,對你到底有什麽好處?你不是我是夜染和烈舞陽的女兒嗎?哪怕是把我送回去,南月為了還你的人情,也有可能和你化解幹戈,這豈不比帶著我在你身邊更妥當嗎?”
據說夜染是個重情分的人,烈舞陽的事雖然足以讓他一念成魔,但那些事情的始作俑者始終是嚴諒,並且也都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的嚴錦添,也許已經開始懂事了,但他畢竟還隻是個半大的孩子,左右不了嚴諒做的任何事。
嚴錦寧雖不敢保證夜染就一定不會遷怒,其實……
如果嚴錦添能主動交出烈舞陽求和的話,夜染也未必就一定會要他父債子償的吧?
隻是……
嚴錦添顯然是沒有這個意思的,他就是要順著嚴諒留下來的那條路一直的走下去。
嚴錦寧左右不了他的決定,若不是涉及己身,她也牙根就不會說這些話。
嚴錦添聽她說完,果然是完全的不為所動,隻是肆意的丟下三個字:“我願意!”
嚴錦寧胸中一悶。
嚴錦添明顯是不太想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了,他深吸一口氣,正色道:“寧兒,其實你心裏應該很清楚,我這是在給你機會,眼下的這個情況,你原也沒有拒絕我的餘地,不是嗎?”
嚴錦寧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
她人就在嚴錦添手裏,搓圓揉扁了,真的全隨他的心情,隻是有一點不同的是……
如果不是嚴錦添拋出了烈舞陽的這個籌碼,他要軟禁她,可以,但若是想要操縱她為他做事,那卻是完全不可能的。
嚴錦添的態度強硬,完全就是在逼她。
嚴錦寧其實並不怕死,但是司徒銘的為人她太清楚了,那個人偏激又狹隘,上輩子不過就是因為嚴家拒了她的求娶要求,他就喪心病狂的記恨上了她,臨死還要蹂躪她來出了那口惡氣,更何況是在如今……
她實在是把那人得罪得太狠了,若是去到他的身邊……
嚴錦寧想想就頭皮發麻。
她還不到破罐破摔,走那一步的地步。
司徒淵一直在找她,就算隻是為了他,她也要竭盡全力的保全自己。
嚴錦添看得到她眼中猶豫不定閃爍的目光,更能猜得到她會這樣的糾結的原因是在司徒淵的身上。
他突然就有些好奇:“那個小子真有那麽好嗎?值得你為他瞻前顧後,甚至把這麽明顯的把柄和軟肋都交到我的手裏來?”
他不是沒見過嚴錦寧狠絕了的時候。
這個丫頭,有膽量,有魄力,殺伐決斷,真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主兒……
嚴錦寧不想跟他討論司徒淵的任何事,冷冷的看著他,不說話。
嚴錦添眼底揶揄的笑意不知不覺間全部褪去,變成冰涼一片的寒氣。
他勾唇,冷冷的道:“看來我若是想要長長久久的將你留在身邊,這一次回東陵就還必須要把那個小子殺了!”
他說這話時候的音調不高,甚至可以是平和又冷靜的。
但殺機就是殺機,完全不拘泥於表情動作,隻從眼神裏就可見端倪。
他不是在開玩笑,更不是隨口一說的,他的真的……
真的對司徒淵動了殺心了。
嚴錦寧的心頭以顫,突然就慌了,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她抓著手裏的發簪就朝嚴錦添的捅去。
不同於剛剛的煩躁和倉促,這一次,殺機淩厲,刺得不是胸口,而是嚴錦添的喉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