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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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錦寧剛拿起筷子的手頓住,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司徒淵已經掰開她的手指將筷子放在了桌子上。
她牽了她的手,拉她起身:“走!我們一起去接父親回宮!”
這時候的嚴錦寧其實也說不上她對嚴諒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那個人為了一己之私,害得整個南月一族兩次陷入戰禍,又害得她的父母一個多年來明顯一線,另一個半輩子都在承受內疚自責和相思之苦……卻又偏偏,一直以來,那個人對她又都很好。
但是不管怎樣,從自己親生父親的角度來看,她這麽多年都算是認賊作父了吧?
而且瓊州城裏的那個老大夫說母親是為了生產元氣大傷才導致了現在的傷重不治……
眼前即將見麵的這個父親,會歡迎她這樣一個女兒嗎?
心中的忐忑和不安感,前所未有的強烈,嚴錦寧隻覺得腦子裏亂糟糟的,完全是毫無意識的被司徒淵拽著走。
從寢宮出來,他叫了步輦,又拉著她一同登上步輦,直奔宮門。
當時夜染的車駕還沒有到。
司徒淵把她從步輦上接下來,他在翹首以盼,回頭,卻見她正神思不屬的低頭看著腳下。
“很緊張?”他這樣問。
“嗯!”嚴錦寧本能的回應。
是很緊張,比第一次和司徒淵牽手、擁抱甚至親吻的時候都很緊張,畢竟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心裏是一直都是自己在主導自己,而不像是現在這樣,在等著麵對一場完全未知的未來。
“沒事,不是還有我在嗎?”司徒淵也不多說什麽,隻稍稍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算是安慰。
“萬一——”嚴錦寧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的說出心中擔憂,話音未落,身後的阿籬就低聲提醒:“老主人的車駕到了!”
嚴錦寧趕緊收攝心神,兩個人齊齊抬頭看去。
因為司徒淵叫得急,而且夜染的行事也一貫低調,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排場,隻是閆寧帶著一隊侍衛護送一輛馬車從遠處過來。
速度不慢,但也許是因為嚴錦寧走什麽,總之那車駕很快就到了眼前。
“老國主您慢些!”閆寧翻身下馬去開車門。
司徒淵搶了一步上前,親自攙扶了夜染下車。
“閆寧說你有要緊事得要我馬上回來……”夜染邊下車已經一邊開口問道。
他才剛回了部落裏沒幾天,要不是有十萬火急的事,司徒淵不會這麽急著叫閆寧去接他。
可是他的話隻到一半就兀自打住了,因為不經意的一抬頭就恰是看見站在司徒淵身後不遠處的嚴錦寧。
他的表情,從鎮定到驚訝再到慌張……變化得很快,以至於最後下車的腳步都差點踩偏。
傍晚這會兒起了點兒風,吹得嚴錦寧鬢邊細碎的發絲撲在臉上有點兒亂。
她下意識的往前迎了一步,卻又有一種類似於近鄉情怯的感覺,生生的又將腳步定住,用力的咬住了下唇。
“父親——”司徒淵開口,想要解釋,夜染卻抬手製止了他。
他自己快走兩步,親自迎到嚴錦寧麵前。
兩個人,四目相對。
他的目光快速又深刻的將眼前這女孩子的五官輪廓都過了一遍,可是最後顫巍巍伸出去想要觸摸她臉頰的手卻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住了,遲遲的沒敢碰觸。
“你——”夜染開口,隻說了一個字之後就緊張的似是無法再繼續。
他就站在麵前,嚴錦寧能看到他眼中凝聚的水汽。
這個風華絕代的男人,有統帥千軍萬馬的才華和氣魄,也有自成一國的謀略和胸襟,可是——
此時此刻,第一次近距離的交鋒,她卻看到了他眼底泛起的淚花。
原來再強大的人,也會有軟肋。
而在這個男人麵前,她卻是被允許不必穿透他的鎧甲,直抵最柔軟的那一方領地的。
“父親!”原以為輕易叫不出口的兩個字,這一刻卻無需引導,就那麽順理成章的喊了出來。
她提了裙子一腳,屈膝跪下,卻是還沒等膝蓋落地,夜染已經親自彎腰將她一把拉住,下一刻,便是將她死死的壓入了懷中緊緊的抱住。
他的身上,帶著很濃厚的藥香,莫名的叫人感到親切和舒服。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的聲音很低,一遍一遍的聲音傳來,像是控製不住的絮叨一樣。
皇宮門口跟著司徒淵一起過來接駕的侍衛宮人們麵麵相覷——
起初司徒淵帶了嚴錦寧回來,他們以為這會是他們未來的皇後,怎麽原來是公主啊?
這姑娘不和老國主站一起的時候任誰都不會多想,可是隻要兩人往一起一站,那麽嚴錦寧的真實身份便是一目了然。
天色漸漸地完全黑下來。
司徒淵這才不得已走過去道:“父親,天晚了,有話還是先進去再說吧!”
夜染這才察覺自己當眾失態得有點兒離譜,趕緊鬆開嚴錦寧,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好!先進去!”
司徒淵和嚴錦寧一左一右的陪他坐上輦車。
夜染此時的心情其實是很有些激動地過了火,就因為如此,所以盡管胸中壓了千言萬語,這一路上卻始終克製沉默。
司徒淵直接叫人把輦車護送到夜染的寢宮,等進了大殿,在看到夜染握著嚴錦寧的手有一次的欲言又止之後,司徒淵和嚴錦寧之間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暗暗深吸一口氣,主動的開口道:“父親,我知道你很關心這些年寧兒是怎麽過的,來日方長,這些年話咱們以後再說吧,現在還有一件事,我得先跟您說!”
無非就是烈舞陽了!
這一路上夜染已經是幾次想問,可越是期待,就越是畏懼踟躕。
他們的女兒回來了,烈舞陽為他生了個女兒,那麽沒理由女兒都找回來了,她卻沒有跟著一起回來。
其實心裏已經有了一種猜測和準備了,隻是……
惟願能將這時間拖得久一點,再久一點,那麽就能再多一刻的自欺欺人,再騙騙自己。
可是現在司徒淵既然開了口,他就避無可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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