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絮兒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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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絮兒判斷不出麻六投靠他們兄弟哪一個,隻能問道:
    “平安鎮上河莊,可歸少東家管理糧賬?”
    薛良不過輕輕蹙眉,極快便又恢複如前,但絮兒不錯眼地盯著,自然看得到。
    仆人稍有不耐,出言道:
    “你隻管說事,那些與你無幹。”
    絮兒深吸一口氣,平靜敘述。
    “既如此,先謝過大東家善恩,佃田於我老幼十七口。
    租契寫明田租五成,自五年前起,收租人麻六通知各家漲租半成。三年前,又漲半成。
    去歲止,上河莊中等田卻要收六成半的田租,早已高出鬆縣諸多。
    前幾日他帶人前來,又要來搶糧,不得已,我把全村的糧食全藏了,隻留下五成的給他。
    今日私自前來,便是想在大東家麵前求個準信兒,究竟是租契為準還是他麻六的話作數?!”
    薛良越聽麵色越是難看,絮兒雖言語意思為求問,但語氣顯然質問頗多。仆人本想出聲阻攔,被薛尋伸手攔了下來。
    “姑娘孤身前來?”
    絮兒點頭:“是!有何責罰全我一人擔著,上河莊眾佃農不該受我牽連。”
    薛良又問:“那若此事因你得善果,歸姑娘一人還是上河莊?”
    絮兒瞪著眼睛道:
    “那自然是老少都有,你作為少東家,不該學過如何理事管賬嗎?”
    薛良心下了然,對她道:
    “漲租之事,我不能聽信你一人之言。
    但事關薛家利益名聲,良,責無旁貸。
    哦,也就是說,你的事我知曉了,一定會管的。”
    絮兒低頭翻白眼撇嘴,而後抬頭笑得憨厚:
    “既然少東家張口,我信你一回。不遠處有牆角遮風避日,少東家處理完還請著人捎個口信給我。”
    薛良一句話憋在喉中不上不下,他沒想今日就去找父親呀。
    縣城中少見衣衫襤褸之人,寧靜祥和的好似不像個邊陲小城。
    進城的人排著長隊有序前進,張大嘴緊緊跟在幾個兵身後,眼睛隻顧自己的寶刀。
    本哈欠連天的城門守衛,見著護甲與軍械,慌忙整理帽子拿上兵器攔人。
    “站住!你們哪裏來的?”
    孟長義皺眉,幾年沒過鬆縣城門,守衛連他關山軍的裝束都認不出,這鬆縣的官是來混日子的麽?
    “盤龍山六道穀戍邊軍孟長義。”
    “什、什麽山?什麽六?”
    入城的百姓低聲議論,守軍麵麵相覷,戍邊軍?他們鬆縣有戍邊軍?!
    北地安寧有些年頭,年輕人甚至忘卻了這裏也曾有關外賊兵襲來。
    人群中有些上了年紀的人,還記得當年是名聲響亮的關山軍守住他們的家鄉。
    可是這話好些年都不敢言說,就怕被當作賣國賊抓了去挖礦。
    孟長義皺眉,這二人怎的還不讓開?
    守軍拿不準這些兵的來曆,倒是沒敢得罪,換上笑臉好言相勸。
    “兄弟,你說的地方,咱沒聽說過,但城門不允許攜帶兵刃是規矩。
    繳械暢行,違者笞刑。”
    唐越冬疑惑道:
    “這規矩何時、何人所立?”
    另一寬腮守衛道:
    “自從蔣大人來鬆縣就有這規矩啊,你們……”
    “蔣大人?彭大人去了何處?”
    兩個守軍麵色突變,就連排隊的百姓都遠離他們幾步。
    “哎喲兄弟,你這是過丟了多少年呐?姓彭的投敵叛國,早就沒全屍啦。”
    後趕來的百姓焦急,催問前方究竟為何還不放行。
    唐越冬還欲再問,孟長義攔住他,麵上微微頷首致意。
    “匆忙間忘帶東西,今日不便進城,煩擾了兄弟。”
    孟長義一個眼色,餘下人有序跟隨,逆著人流遠離城門。
    張大嘴被人推著穿門而過,腦子裏還在想盤龍山,聽著很是耳熟。
    待反應過來,怒聲震天。
    “我的寶刀!騙子,混賬!我要報官,報官抓你!”
    捶胸頓足含恨謾罵下,很快吸引來兩個巡街官差。
    “那個莽夫,嚷嚷什麽?”
    張大嘴眼含熱淚哭訴:
    “差爺,我祖傳殺豬刀讓人給蒙走了。”
    官差對視一樂,喲,財運來了擋都擋不住啊。
    “走吧,去衙門說去,鬧市大呼小叫畢竟影響不好。”
    張大嘴被倆官差帶至縣衙大堂時,縣官兒蔣衛民還在薛家喝茶呢。
    “薛員外,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如此做個出頭鳥,鬆縣有幾人會真心謝你啊?”
    “蔣大人,薛某實在體力不支,今日招待不周,怠慢了。”
    蔣衛民冷哼一聲,這個老頑固油鹽不進,還敢下逐客令於我?早晚要收拾了他!
    “哎~你我之間不必客套,改日再來品茶。”
    薛貴信強忍著麵色道:
    “尋兒,替伯父送送蔣大人。”
    薛良與薛尋在前院必經之路打個照麵,甭管私下怎麽整爭鬥,麵上還得維持一團和氣。
    蔣衛民看看這位少東家,敦厚有餘,欠缺魄力。
    身邊這個狼子野心,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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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侄空閑了可以去我府上坐坐。”
    薛尋芯子裏就是個善鑽營的,聽出弦外之音,還不上趕著巴結,隻是薛府人多眼雜,不好太過罷了。
    絮兒看見另一個年輕男子將縣官兒送出門,有說有笑的樣子怎麽都不順眼。
    她倒沒有那雙透皮看瓤的本事,隻是本能察覺不喜這二人。
    薛良將上河莊的事講給薛貴信,尋求養父教導。
    薛貴信剛在蔣衛民的威逼利誘下躲過一時,見這孩子遇到小事還不敢自己拿主意,心裏不免覺得晚年悲哀。
    若是親兒不早夭,哪裏會有這兩個不爭氣的在眼前礙眼。
    不過薛良畢竟在他跟前相伴幾年,從垂髫小兒長到如今長身玉立,有生之年多教一句算一句吧。
    待薛尋歸來稟報,便被訓斥一頓。
    絮兒等在牆角百無聊賴,聽了滿腦子新鮮事。
    關山軍都多少年沒人敢提了?
    還有中年漢子丟了殺豬刀哭到衙門的?真是窩囊,回去一定講給大嘴叔聽聽,引以為戒。
    眼看火燒雲在西邊鋪成一條錦帛,門裏終於出來個傳話的仆人。
    “那丫頭,對,就說你呢。”
    絮兒站起身,跺了跺蹲麻的雙腿。
    “麻六的事我們府裏自會處理,今後上河莊萬不會收七成租,你且放心回去吧。”
    絮兒滿肚子疑問還沒說一個字呢,就這麽讓人攆了?
    “小哥慢著,之前傳話那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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