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溪邊摘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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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兒蹣跚,牙牙學語,該使多少父母心懷激動啊!
    小囡到村中時,還是個臍帶沒斷幹淨的嬰兒,日子過得真快,她就這麽一下子長大了。
    絮兒放下碗,抱著小囡轉來轉去,壓抑無話的人群突然熱鬧起來,仿佛小囡成了一個激發眾人的開關。
    新生總是帶有一種神奇的力量,不管是人,還是養著的家禽家畜,或者田間地頭的菜蔬瓜果糧食,那是一種希望啊。
    枯燥重複勞作的日子裏,苦累需要一個方式宣泄。
    絮兒在學著怎麽做一個母親,眼下是小囡離不開照顧她的人,但以後啊,就是絮兒離不開這個小丫頭啦。如此乖巧省心的女兒,她自己求神都不一定生得出來。
    戲文裏唱的日久生情,她算是實實在在體會了一次。小囡與她的關係,不同於絮兒跟爹娘之間有血緣牽絆,有日夜點滴生活做積累。這個小娃娃,柔軟弱小,純潔惹人憐愛,她真的很想好好把孩子養大啊。
    這下小囡成了村裏眾人的心頭寶,誰都想過來抱一會,逗她說著各樣不同的稱呼。
    慶七把嘴角咧到耳朵根兒,丁小棗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問道:
    “七哥,你傻笑啥呢?又不是你女兒。”
    慶七有點小得意,對她小聲說:
    “你不懂,知道小囡為何喊的是‘大’而不是別的?”
    小棗搖頭,她又不是妖精,哪能猜到一個奶娃娃心裏所想呢。
    “我讓她喊大舅,她一次隻能說一個字,你信不信,這小丫頭會說話之後,最先喊的一定是我。”
    丁小棗撇撇嘴表示著自己的不相信,但不可避免的,心裏有點酸。她還跟絮兒娘倆睡一張床呢!
    宋丹霞很想問問,絮兒的丈夫是哪一個。村子如此簡陋,他們連個像樣的家都沒有。目前為止,她也隻能認出陳忘山一家三口。
    早飯吃了一肚子菜葉鹹湯,胡光頂著個禿頭帶人繼續蓋房子。等再過一陣子啊,收秋和補肥這兩樣就得用掉村裏九成的人手,到那時別說建房子,就連睡覺的時辰都不夠。
    宋月郎送走姐姐之後,並沒有破釜沉舟去做什麽,隻是在雲家放飯時,每頓有意減少那麽一點點。
    這日雲家宅子門前,停了一輛低調的馬車,趕車人與門房磨蹭許久,最終直接將車趕進院中,所以無人知道那車中坐著什麽人。
    雲九見到來人時,麵上無波無瀾。
    “我就知道你會來,怎麽?心裏咽不下那口氣是吧?”
    黑袍包裹著一道嬌小身影,自顧坐在主位,目中無人的樣子讓人以為她有多大來頭呢。
    當初鬆縣的任務,本不是交給他的。這位的手段一直很髒,是個真正的蛇蠍美人。要不是發生意外被人端了老巢,恐怕雲九連喝湯都搶不到一口熱乎的。
    女子聲音嬌柔婉轉,魅惑無情。
    “蠅頭小利,也就隻有你這種撿來的狗會在意,更可笑的是,這條狗還不夠忠誠。”
    雲九咬著後槽牙道:
    “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給誰看呢?你若是路過敘舊,或是交換消息,那就喝杯茶,長話短說。”
    男子聲音更冷,哼了一聲繼續道:
    “若是來找打的,可以出門左轉,那邊寬敞好埋人。”
    兩人最初相識,也不是這麽水火不相容的,相處日久,漸行漸遠,到了如今形如仇敵的模樣。
    女子蒙麵之下,嘲諷地斜勾著唇角。雲九麽?他不敢。
    “主子捎了信給你,我乏了,讓人收拾一間幹淨屋子出來。還有,洗澡水多備一些。”
    雲九再怎麽做人棋子,也知道眼下水源金貴,這惡毒女人自己沒長眼睛麽?!
    顧不上許多,雲九急忙展開信箋,一目十行瀏覽一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巧雲飄逸,村中不缺雷厲風行之人。心有決斷之後,便一一去找孟長義言明。
    庫房中的兵刃萬萬不能讓他們帶走,但當初戰場繳獲的一些小玩意,倒是可以散給他們用來防身。
    孟長義翻出壓箱底的小匣子,從裏邊拿出積蓄分了下去。
    有人問起何時啟程去找鬆山石,孟長義雙臂環抱胸前,看似有點不正經。
    “什麽時候能走,得看絮兒或者金細細空閑與否。”
    這怎麽還有小姑娘的事?
    村子加起來一百多人,隻有孟長義見過鬆山石,怎麽跟眾兄弟形容?還不如直接帶上當初撿石頭的兩個姑娘來得省事。
    溪邊的豆田裏,好些人挎著籃子摘豆莢。
    野豆子像是被好心人領回家的流浪小乞丐,在絮兒等人手中長得那叫一個整齊幹淨。
    自然生長的豆子開花有早有晚,第一批幹皮的豆莢不多,但若是沒人管,很快就會在秧子上炸開,把豆粒嘣得到處都是。
    鬧饑荒的不止是人呐,山裏的其他活物也得找東西吃,一個坑一粒種伺候著,沒人舍得現成的糧食被別的東西惦記。
    宋丹霞來不及整理自己的包裹,便被絮兒他們帶著去幹活。
    長得好的野豆子,植株會攀爬達到一丈多。人鑽進豆田中低頭抬眼踅摸,一不注意會被勾住頭發。
    有了今年的經驗,絮兒心想,明年再種這東西,得讓叔伯兄弟們把架子搭高點。
    宋丹霞隻是不需要種田維持生計,但基本的農活簡單易上手,且采藥時最是考驗眼力,沒多久她的速度就已經追了上來。
    金細細少了一條借口背後說人,隨後想想又不甘心被落下,暗自比較間,小姑娘們漸漸隔開距離。
    孟長義和錢有找過來時,用了簡單粗暴的方式——吼。
    茂密纏繞的野豆藤形成天然屏障,遮掩了其中勤勞的農人。溪邊這塊地狹長距離遠,他沒耐心一點點去找。
    倆人沿著溪水兩岸,一個向上,一個向下。豆田裏不時冒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呲著大牙為兩個少年更新消息。
    別人摘豆莢,就隻是在收糧食。絮兒忙活一陣,突然就觀察起野豆藤的分枝來。
    薯蕷的根能在地下許多年,春生秋枯,年複一年。所以找定一根粗壯的藤蔓後,就可以順勢挖到個不小的薯蕷。
    野豆子是一年一生,枝條紛亂,唯有一點好處,就是不見什麽蟲害。
    “這東西,到底能不能打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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