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個平民老百姓，日子還算過得慣吧？”華子蘭平平淡淡地問道。
    “什麽事啊？ 難道他還曾經不是平民老百姓？”蔣茵一下子懵了。
    李桂年臉上閃過詫異和害怕的表情，心想這下糟了，瞞不下去了。不過，他還是心存僥幸，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您在說什麽？我沒聽明白。”
    “你十七歲前做過什麽？””華子蘭步步相逼。
    “十七歲？那當然是還在念書啊。”李桂年回答，手開始不由自主地發抖。
    “皇上，你是怎樣逃脫了朱溫的魔爪，活到現在的？”華子蘭的話猶如一個重錘，狠狠地擊中李桂年的心髒。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一千多年了，從來沒有人看穿過，除了那個道士。”李桂年絕望地問道。
    “一千多年？你已經活了一千多年？”蔣茵頓時覺得，每個晚上都同床共枕的枕邊人，此刻是多麽的陌生。
    “對不起。我不應該刻意隱瞞的。其實我就是唐朝最後一任皇帝——唐哀帝李柷。
    “我並沒有像史書記載的那樣死於權臣朱溫之手，而是僥幸逃到了宮外。
    “那陣子，日子過得真是慘。
    “身邊一個信任的朋友都沒有，時時刻刻要提高警惕，生怕一不小心露出馬腳，被人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
    “另外，倉促逃跑，也沒有帶走多少錢。迫於生計，我做過的事可多了。堂堂一國之君，我卻曾經做過低三下四的仆人。
    “有一次，我還被個太監看中，差點就被淨了身。”
    聽到這裏，華子蘭不由自主“咯”地笑了一聲。
    見李桂年正用不滿的目光看著自己，華子蘭連忙收斂起笑容，換了一副悲天憫人的麵孔，說“這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那後來呢？你是怎樣變得長生不老的？”
    “小時候越是榮華富貴，之後的尋常日子就越是難熬。
    “後來，你說我是看破紅塵也好，逃避怯懦也罷，反正，當我看明白了，我永遠不會再度成為一個皇帝，並且，無論誰做了皇帝，都會把我置諸死地時，我決定出家。
    “碰巧，我遇上了一個雲遊四方的道士，於是我便拜他為師，決定以後便以道士的身份，走完自己的人生路。沒想到，後來又生了變故。”說到這裏，李桂年用右手扶著額頭，歎息了起來。
    華子蘭和蔣茵都靜靜地坐著，等待他把話說完。
    李桂年停頓了一會兒，又接下去說道“有一天晚上，我的那個道士師父喝了一點小酒，忽然狂性大發，竟試圖占我便宜。
    “我當然盡全力反抗。我們纏鬥了一會兒，我便用力把他推開。
    “當時，我隻想推開他，然後逃走。沒想到他被我推得後退了幾步，腦袋竟砸在桌角上。
    “我走過去查看，才發現他剛好是太陽穴被砸中在桌角，早已氣絕身亡。
    “我決定連夜跑路，於是搜了他的身，想看看有沒有錢財，好用作盤川。
    “我在他身上摸出了一些金葉和銅幣，還有一個藥盒。
    “我好奇心起，打開藥盒，隻見裏頭是一粒拇指大小的黑色藥丸，藥丸下麵還疊有一張紙。
    “我拿起紙，才發現原來就是那粒藥丸的說明書。裏頭說了藥丸的功效，食用方法。
    “我覺得，但凡是個人，見到上麵記錄的內容，都會冒險一拚，服下藥丸。
    “吃了它，會長生不老啊，有多少人能抗拒這種誘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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