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年兩眼放著光，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剛剛發現藥丸的一刻。
    “我按照紙上說的方法，服了藥丸。
    “一開始，也沒覺得有什麽反應，我還以為那不過是個惡作劇。
    “誰知，才過了一個時辰，我就覺得丹田發熱，熱氣漸漸地彌漫至全身，身體開始出汗，人也開始口渴。
    “那天，我和那個道士是待在一座山裏，住的是一間茅草屋。
    “我衝出茅屋，跑到一條小溪邊，用手舀著水不停地喝。
    “我一邊喝水，一邊拚命地冒汗。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沒了那麽渴，沒再冒汗。
    “可是，我發現自己身上布滿了一層厚厚的黑色汙垢，大概是和汗水一起冒出來的。
    “我也沒有細想，就跳進溪水裏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澡。
    “我用力地搓著身體，把身體洗刷得幹幹淨淨。之前的疲憊感，頃刻間煙消雲散。
    “當我神清氣爽地從小溪裏爬上來時，我知道，那張紙上寫的是真的，我已經獲得了長生不老的能力了。
    “不過，雖然我的壽命會長點，但我卻沒有法術；雖然身體健壯，可是卻不會武術；至於爭奪天下需要的權謀、心計更是捉襟見肘。
    “可能那就叫習得性無助吧。盡管有了這番奇遇，我卻隻想隱姓埋名，過些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的日子。
    “回想起當年，我雖然生長於深宮之中，名義上是一言九鼎的一國之君，可是半點都做不了主。
    “一開始，是太監替我拿主意，後來，我要聽節度使的。
    “我也曾反抗過，可每一次都失敗了，隻換回一次比一次大的羞辱。
    “我的祖宗，是有“天可汗”之稱的唐太宗。可延續了近三百年的基業最終泯滅在我的手裏。愧對先人啊。我竟覺得，哪怕奪回江山，我也未必懂得治理。
    “還是開開心心地遊戲人間算了。就這樣，我默默無聞地度過了千年歲月。”李桂年說完，看著華子蘭，又看看蔣茵。
    蔣茵還沒有從震驚中走出來，依舊傻傻呆呆地。
    華子蘭卻若有所思。她想，當年唐太宗那般的天縱英才，沒想到後世人卻是一蟹不如一蟹。
    華子蘭又問道“那你可曾育有子女？”
    “沒有。我也娶過妻，甚至還曾有過妻妾成群的日子，可從未有過一男半女。可能，長生的代價便是絕嗣吧。人家說‘養兒防老’，既然我已成不老之身，那老天爺要我絕嗣也不足為奇，我也早已看開了。”李桂年說道。
    “我剛才起了一卦，那個道士和你還有點淵源。本來，我猜他是你的後代，可是你說你沒有子女，那就是沒有有血緣關係的後人。那會不會是螟蛉之子？那個道士與你一點淵源都沒有？”華子蘭說道。
    李桂年愣了片刻，說“為了排解心中的疑憾，也為了掩人耳目，我收養過不少孩子。難道，這個道士是我曾經收養過的？”
    華子蘭思索了片刻，道“有可能不是你收養的孩子，可是有可能是他們的後人。我們很快就能知道了。”
    “那怎樣才能知道？”李桂年與蔣茵對望了一眼，問道。
    “假死。既然他盼望著你們死，那，你們可以裝著死了，引蛇出洞。”華子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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