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梅一邊穩穩撐著護盾，一邊瞥了他一眼，嫌棄道：“行了，別光顧著炫耀，你槍法再好，還是得速戰速決。”
    “明白明白！”周建林笑著繼續裝填子彈，射得那叫一個痛快。
    戰鬥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戰場上的“老鼠”已經所剩無幾，大多數都已經化作光點消散，剩下的那些，也明顯意識到情況不對，紛紛轉身逃走，消失在霧氣之中。
    周書辭收起槍，鬆了鬆脖子，語氣慵懶：“呼，終於解決了。”
    阮白喘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正準備收拾戰場，結果餘光瞥見了什麽，眉頭微微皺起。
    “……等一下，你們看那邊。”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瞬間愣住了。
    他們驚訝地發現——那些“老鼠”消失後，化作的光點，竟然正在悄悄修補被它們啃食的街道和建築！
    之前被怪物吞噬的牆壁、地麵、甚至那些裂開的路麵，都在一點點複原，像是在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逆轉一樣。
    “……”
    溫雪梅盯著那片慢慢恢複的區域，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所以……它們可以啃食物質，死了以後，物質會恢複？”
    周建林看了一會兒，意味深長地摸了摸下巴：“嘖……更像遊戲了。”
    阮白：“……”
    她嘴角微微抽搐，伸手拍了拍儲物戒裏的靈石，心底忍不住感慨——    就在這時，通訊器“滴滴”地響了起來。
    阮白手一抬，耳機自動連接，下一秒，她媽的聲音冷靜而清晰地從另一端傳來——
    “我們知道這些是什麽了……”
    ……
    一個小時以前，別墅內。
    李素娟、阮正陽，以及周初然和煤球，正圍坐在客廳裏，看著投影中的戰鬥畫麵。
    這場戰鬥，從阮白他們進入白霧開始，就一直被全程直播著，而當那群巨大“老鼠”出現時，李素娟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她仔細觀察著那些怪物，目光冷沉。
    “……這些是什麽？”
    然而，還不等她繼續分析，一個稚嫩的聲音，帶著十足的篤定感，突兀地插了進來——
    “虛空獸。”
    李素娟一怔，扭頭看去，發現開口的竟然是坐在沙發上的小團子！
    周初然小小的身體窩在煤球旁邊，正一邊吃著小餅幹，一邊看直播，表情很是自然。
    李素娟、阮正陽：“……”
    整個客廳，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幾秒鍾後，二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周初然身上。
    “……然然剛剛說什麽？”李素娟微微眯眼，聲音帶著一絲試探。
    小團子眨了眨眼睛，歪了歪小腦袋，似乎對大家突然的注視有點疑惑：“欸？我說什麽了嗎？”
    她的聲音依舊軟軟糯糯，仿佛剛剛什麽都沒有說過一般。
    李素娟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剛才說那句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與遲疑，像是在說一個自己早已熟知的事實。
    可問題是，她是怎麽知道的？
    李素娟心中警鈴大作，視線掃過她的臉，又看向她身旁的黑白相間的煤球，後者懶洋洋地趴在沙發上，墨綠色的瞳孔半睜不睜，顯得格外悠閑。
    “……”
    “然然，你在哪裏見過這個詞？”李素娟的聲音放緩了一點，帶著幾分耐心的引導。
    周初然眨了眨眼睛，絞盡腦汁地想了一下，結果一臉茫然地搖頭：“什麽詞啊？”
    “虛空獸。”
    小團子歪著腦袋，眼神茫然：“我……不知道啊。”
    “……”
    李素娟沉默了一下，隨後和阮正陽交換了一個眼神。
    她心底的疑慮越來越深。
    團子，真的見過這些東西。
    但她自己並不知道，或者說，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是“知道”這個情報的。
    這意味著兩種可能——
    第一種，她在某個她自己無法記憶的時刻，見過或者接觸過這些生物。
    第二種，她知道這些信息，但她自己並不知道自己“知道”。
    而且，如果她真的接觸過這些東西，時間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矛盾——
    她們全家在穿越之前，團子一直都是24小時貼身保護，幾乎從不離開她的視線。
    如果她真的接觸過這些東西，要麽是像現在這樣，時間被“暫停”，她去了某個他們無法察覺的地方。
    要麽就是——在她出生以前。
    沒人注意到，剛剛在團子提及虛空獸的瞬間，係統界麵閃了一下，又很快恢複了正常。
    不過，虛空獸……
    李素娟的目光微微一凝。
    在她的記憶中，雖然她自己從未直接接觸過“虛空獸”，但在她穿越前的一周，她確實曾經看到過類似的報告。
    當時，特勤局接到了一份離奇的目擊記錄——
    有人聲稱，看到了一隻小蟲子，正在吞噬石頭。
    那東西的身體仿佛一個無底洞，無論吞噬多少，體積始終沒有變化，像是某種不存在的生物，但它吞噬過的區域，卻留下了一種詭異的光滑表麵——沒有任何碎屑，沒有任何切割痕跡，像是某種被徹底抹去的空白區域。
    就像它不隻是吞噬物質，而是抹除了那部分存在本身。
    然而，當特勤局派人趕到現場時，蟲子已經消失了，周圍沒有任何異樣。
    沒有目擊者留下的影像，沒有物證，甚至連石頭的缺口都消失了，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過。
    最終，這份報告被定性為惡作劇，被迅速封存。
    當時，她隻是隨手翻閱了一下，沒有深究。
    ——但現在看來，那場目擊事件，和“虛空獸”有驚人的相似度。
    如果……那不是惡作劇呢？
    如果那是真的？
    李素娟心裏一沉，緩緩抬頭看向周初然，心裏像針紮一樣陣陣發痛。
    ——然然這孩子，到底經曆過什麽？
    “姥姥？”
    周初然察覺到了她的沉默，忍不住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眨著大眼睛，歪著小腦袋看著她：“怎麽啦？”
    李素娟回過神來，臉上的神情迅速恢複如常，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溫和：“沒事，姥姥隻是覺得，我們的小然然很厲害！”
    厲害到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做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甚至可能……拯救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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