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周初然眨眨眼睛，小臉上浮現出一點羞澀，嘿嘿笑了兩聲，一臉得意。
    “然然當然厲害啦！”
    李素娟低頭看著她，嘴角含笑，但目光依舊沉靜而深邃。
    這孩子，看起來一切如常，但她卻知道，有些事情，絕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她決定，等阮白他們回來後，必須好好查一查這件事——
    無論如何，她要弄清楚，周初然的記憶裏，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
    時間回到現在，阮白一行人所在的地方。
    通訊器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響起，李素娟的聲音清晰而沉穩——
    “我們知道這些是什麽了……”
    “是虛空獸。”
    空氣瞬間安靜了一秒。
    周書辭、周建林、溫雪梅紛紛轉頭看向阮白，神情凝重，似乎在等她做出回應。
    “虛空獸？”阮白微微眯起眼睛，語氣冷靜，“……能詳細說說嗎？”
    通訊器另一端，李素娟輕輕吸了口氣，緩緩開口：“具體情況我不確定，但這是我根據已知情報的推理。”
    她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嚴謹，字字清晰：“如果‘虛空獸’代表的是虛空中的生物，它們的本質就是一個‘吞噬’的概念，那它們的行為邏輯就能解釋得通了。”
    “吞噬？”周建林摸著下巴，饒有興趣地聽著。
    “沒錯，它們吞噬物質，並不是單純地‘吃掉’某樣東西，而是因為它們的本質需要填補‘虛空’。”
    李素娟繼續道，“它們沒有固定的形態，或者說，它們需要依賴現實的物質來維持形態，一旦受損，它們會縮小自身，用身體的一部分來補全損傷，確保‘個體存在’的完整性。”
    “所以，它們的死亡伴隨著物質回歸，也是合理的……”阮白若有所思地說道。
    “是的。”李素娟點頭，“因為它們吞噬的是現實，死後釋放的就是它們吞噬過的物質。”
    “它們本身就像是個‘吞噬現實的緩存區’，隻有當它們徹底消亡，現實才會重新填補它們吞噬過的部分。”
    “所以，它們根本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生物。”溫雪梅沉聲道。
    “嗯。”李素娟繼續分析，語氣冷靜，“它們更像是某種‘規則漏洞’的體現，或者說……它們本身就是虛空的一部分，被投影到物質世界後形成的生物態。”
    “……等等，那虛空到底是什麽？”周書辭終於忍不住開口，眼神裏明顯帶著些微的迷茫。
    為什麽他的家人們都能如此順暢的推理對話，而隻有他還蒙在鼓裏？
    這可是“虛空”啊！
    不是應該停頓一下，先質疑它的真實性嗎？！
    結果全家人不僅秒接受，還能圍繞這個概念討論得頭頭是道？！
    什麽“吞噬現實的緩存區”、什麽“物質回歸機製”、什麽“虛空規則漏洞”……
    一個個術語聽得他腦殼疼。
    他環視了一圈，眾人討論得熱火朝天，邏輯清晰，推導自洽，甚至有條有理地拆解現象，分析本質，仿佛他們之前就見過這玩意兒一樣。
    這氣氛讓他有點微妙的尷尬。
    他沉默了幾秒，克服尷尬，終於還是問出了口：“……能拜托哪一位給我解釋一下嗎？”
    阮白：“……”
    溫雪梅：“……”
    哦，把這個人忘了。
    肌肉笨蛋。
    周建林憋著笑，推了推眼鏡，語氣一本正經：“沒事，書辭，不懂沒關係，能打就行。”
    ？？？
    周書辭瞬間皺起眉：“……這聽起來像是在誇我，但為什麽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溫雪梅微微勾唇：“畢竟對於你來說，理解複雜概念確實有點難度。”
    她頓了頓，補充道：“要不也不會從小就把你送到軍事寄宿學校了。”
    “……？？？”
    阮白忍著笑，安慰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聽得多了，你就習慣了。”
    周書辭：“……謝謝，我覺得我已經習慣了。”
    然後，眾人很貼心地無視掉他，繼續討論。
    不過，畢竟是家裏最強的戰鬥力之一，他們還是決定稍微給他解釋一下。
    於是周建林推了推眼鏡，語氣嚴謹地說道：“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虛空應該是物質的對立麵。”
    “我們的世界是‘物質世界’，一切規則建立在物質之上，而‘虛空’可能是一個沒有物質、沒有固定規則的地方，甚至它本身就不應該出現在物質世界裏。”
    “虛空獸，可能就是虛空的延伸。”
    “它們可以吞噬物質，變成物質，但是如果死掉，就會回歸虛空。”
    周書辭聽到這裏，終於徹底聽懂了，頓時一拍手：“哦……原來是這樣。”
    他想了想之前化作白光消失的生物，總結道：“所以，我們現在麵對的就是‘現實’和‘虛空’的對抗？我們這邊是文明建設，它們那邊是‘拆遷隊’？”
    眾人：“……”
    你要是這麽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阮白嘴角一抽，最終無奈地點頭：“可以這麽理解。”
    然後，她頓了頓，補充道：“不過，是那種拆了就不讓你再蓋的拆遷隊。”
    周書辭：“……”
    他瞬間懂了，這比現實裏的強拆還要可怕。
    “聽起來很麻煩啊。”他沉吟了一下，目光微微一沉，“這種程度的‘吞噬’，如果放任它們不管，現實豈不是遲早會被掏空？”
    氣氛微微一滯，眾人都知道，這個問題才是關鍵。
    “這正是問題所在，”李素娟的聲音低了幾分。
    “而且，還有一個關鍵疑問——如果這些生物真的來自虛空，那它們是從哪裏來的？它們怎麽進入這裏的？”
    空氣再次陷入短暫的沉默。
    阮白緩緩吐出一口氣，她已經想到了更深層次的問題。
    “如果這是來自虛空的生物，那我們現在所在的城市，乃至整個星球，是否……還在原來的宇宙？”
    周書辭臉色微微一變：“……聽起來不太妙啊。”
    如果虛空獸的存在，意味著他們不在現實世界，那他們現在到底……身處何處？
    這還是他們熟悉的世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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