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才能讓棠棠對我打開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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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予棠目光閃爍,卻遲遲未作答複。
    “棠棠?”
    周硯修的聲音仿佛在一下一下地撥動著她的心弦。
    林予棠深吸一口氣,麵無表情地看著周硯修,平靜地說道:“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也無顏麵對你對我的感情。而且現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根本就沒工夫談情說愛。”
    周硯修垂下眸子,莫名的燥熱,他隻是想聽聽她的心意,並不會強迫她什麽,僅此而已。
    “棠棠,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麽。你想做的事盡管去做,我也會陪在你身邊,盡我最大的能力幫你。”
    “正因為這樣,才讓我更加受之有愧!”林予棠忽然抬高音量,眼圈也跟著紅了,“之前你說,你是為了林家所以才跟我合作,我就算利用你,心裏也能好受點。但現在你告訴我,你因為愛我,所以甘願被我利用,我我腦子裏一團亂麻,我根本給不了你答複!”
    林予棠的心髒像是被人狠狠揪起,懸在半空中,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讓她渾身都難受得不行。
    說到這裏,直到她說出這番話,她自己也才明白,心裏難受的滋味是什麽。
    是愧疚。
    是知道周硯修這個雲端上的人兒因為愛她就甘願被她利用的愧疚。
    這種愧疚感和罪惡感籠罩在心頭揮之不去。
    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在為周硯修感到心痛。
    愧疚也好,心痛也罷,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她對他產生感情了。
    不應該的。
    她不該愛上他的。
    按照原本的計劃,她接近他,利用他,調查出當年的真相,為媽媽報仇。
    大仇得報後,她會捐掉部分財產,然後離開江北,去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蓋個小院,寫書種花。
    可現在,她卻愛上他了。
    她會為他感到心痛,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徹底離開時會感到舍不得。
    可是同時,她也在害怕。
    她害怕會重蹈覆轍,害怕周硯修也會像周斯辰那樣做出傷害她的事。
    她害怕愛情的結局隻能稱一句,都那樣。
    她害怕會再次被辜負。
    周硯修今天似乎跟她較上勁了,怎麽都要她的答複。
    林予棠當下一心隻想逃避,好想找個清淨的地方睡死過去。
    “我給不了你答複,現在也不想看到你。”
    話一說出口她也後悔了。
    明明可以說得委婉些,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竟沒過腦子就把話給說了。
    周硯修的眼神明顯黯淡了,他低著頭,歎了口氣,轉身拿起沙發靠背上搭著的西裝外套,奪門而出。
    他走後,林予棠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好像被抽幹了精神氣似的。
    曾經她以為爸爸對她的愛是真的,陳玉珍剛進門時,她也以為陳玉珍對她的好是真的。
    她也曾為了融入他們而委屈過自己很多次,曾為了得到爸爸的一點點愛而犧牲自己的感受。
    最終她得到的是爸爸的偏心,和繼母繼姐的欺辱。
    周斯辰那件事也是,她以為他是照亮她生活的光亮,可到最後,這道她以為的光亮,還是毫不留情地傷害了她。
    於是她的心牆便越壘越高。
    無論有什麽人以任何身份靠近她,她總要一遍一遍地試探對方,直到試探到她認為對方對她的感情是真的,才肯打開心門接納對方。
    她能感覺到周硯修對她是認真的,可她卻一直裝傻充愣,直到今天,還是推開了他。
    她好像真的很討厭,她自己都討厭自己。
    林予棠把臉埋進雙膝,無聲地哭了起來。
    黑色邁巴赫行駛在濱江大道上,周硯修的臉色陰沉得嚇人,雙眸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海那般黑,緊抿著雙唇。
    今晚有風,明明車內空氣暢通,可他還是悶得喘不透氣。
    周硯修伸手扯開領帶,撥通了傅逸塵的電話。
    “在哪?”
    電話那頭的環境有些嘈雜,傅逸塵大聲喊道:“k二樓老位置!”
    周硯修調轉車頭,加速往k開去。
    到酒吧後,去包廂的路上有應侍生殷勤指引。
    傅逸塵穿著件花花綠綠的綢緞襯衫,領口大敞著,他坐的位置正衝著包廂門,現在正左擁右抱,見周硯修來了,推開身邊的兩個辣妹,把位置給他騰了出來。
    周硯修剛一走近,刺鼻的香水味瞬間鑽進鼻腔,他看了眼剛才那兩個女人坐的位置,皺著眉頭,沒坐。
    傅逸塵有眼力見得讓人拿來酒精噴霧,把自己以及身邊的位置全都噴了一遍,又仔仔細細地擦了幾遍,伸手說道:“周老板您請。”
    周硯修這才坐下。
    “上次的教訓這麽快就忘了?”周硯修道,“我看你這麵相,離得病不遠了。”
    “哎哎哎,怎麽還有這麽咒人的!”傅逸塵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過今天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您怎麽大駕光臨了?”
    江聿道:“我說,說話這麽欠,怪不得周老板回回見了都得噴你。”
    傅逸塵扔了塊西瓜過去。
    “問你件事,怎麽才能讓棠棠對我打開心扉?”
    “這你可問錯人了,”江聿笑道,“咱們傅少雖然女人多,但是恐怕一個都沒到交心的時候吧,問他不等於白問嗎?”
    說的也是。
    “誰說問我是白問!”傅逸塵坐直身體,急於證明自己,“棠棠之前被你那渾蛋外甥傷害過,還被家裏傷害過,情緒一定很敏感,而且很難再對人敞開心扉”
    周硯修打斷他:“你說的這些廢話都是我知道的,果然是白問。”
    “人家還沒說完呢!”傅逸塵拍了他一下,以示抗議,“你要做的,就是讓她知道,你是一個可以讓她完全信任的依靠。但是,這個完全信任,不是要你告訴她可以幫助她做什麽事或者給她提供什麽條件,而是日常生活中方方麵麵的潤物細無聲,讓她感到幸福。你之前的方法都是錯的,你那是為了讓她跟你在一起,告訴她你可以幫她,但是現在你們已經在一起了,就該到這個潤物細無聲的階段了,懂了吧?”
    周硯修點了點頭:“有點道理,沒想到有一天你傅逸塵的嘴裏也能吐出象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