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天的情景，吳星穀就老臉一紅，嘴上說道，“那群蝦兵蟹將不值一提。”
    竹心指著吳星穀跟魏永賢陰陽怪氣地說，“二舅，你可是要造反的人，怎麽這麽大意把他放走了？”
    魏永賢臉色不好，抿著唇，“那又如何？”
    竹心立刻狐假虎威起來。
    “二舅，你的天靈散怎麽不拿出來？讓大外甥女見識見識你那個吃了不會累的靈丹妙藥。”
    魏永賢冷笑了聲，“殺雞焉用牛刀？”
    吳星穀補充說明道，“天靈散還是很厲害的。不過這世間不會再有天靈散了。”
    竹心的心都跟著敞亮了，她還以為一會要植物大戰僵屍呢。沒想到僵屍沒了，隻剩下滿山遍野的向日葵。
    “你們把天靈散給毀了？”
    這兩個月有人吃喝玩樂，有人負重前行。竹心忍不住感歎真是同人不同命。
    “天靈散的藥引是一條數百年的巨蟒吐出的粘液。現在巨蟒死了，這天靈散再也做不成了。”
    巨蟒？聽著就嚇人。
    竹心記得蛇的壽命好像也就百年吧，數百年的巨蟒突然死了，難道他們又跟巨蟒殊死搏鬥了？還是他們感動上蒼，讓巨蟒壽終正寢了？
    竹心的心都跟著打顫，“這巨蟒是怎麽死的？”
    “被你徒弟小滿弄死的。”
    再提起小滿，讓吳星穀震撼中帶著沮喪，哎，他們被一個小丫頭比下去了。
    畢竟在密道裏他和常三娘撐了三天，最後被徐風他們救出來的。可小滿沒有任何外援，孤身鬥蟒。
    要不怎麽是竹心的徒弟呢？這個徐小滿將來肯定是個人物。
    小滿這三年幾乎沒跟竹心在一起過，也不是徐芷萱身前得臉的丫鬟，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個得到主子恩典變為良籍的普通小丫頭。
    這一年多，小滿幹脆在相國寺外的鎮子上開了一間小鋪子，專門給相國寺供應香囊和香球裏的沉香。
    小滿又建議相國寺把問卦的竹簡做得精美些。香客們搖出的簽若是吉簽，可出錢把竹簡買下來留著做紀念。
    此法一經推廣極受歡迎，汴京城那麽多有錢的香客，誰抽中了吉簽不想帶回家留個紀念？
    小滿鋪子裏的東西不但物美價廉，還一天一個新點子。因此她順理成章地與相國寺長期合作了。
    小滿為何執著於相國寺？
    她有她自己的判斷。
    魏永賢還是魏二爺時，隻在這裏留了痕跡。小喬大人在這裏用《四十二章經》查出細作。小姐是在這裏被天神教的人擄走。
    小滿總覺得這些不是巧合，相國寺說不定還有更大的秘密沒被挖出來。
    在小滿完美成為相國寺供應商後，她跟汴京城的人慢慢斷了聯係。她也從來沒避諱她徐國公府出身的事，甚至有時還會主動提起炫耀一下。
    也有人有意無意向小滿問起竹心他們的情況。小滿則說人家是天上飛的，她是地下走的，原本就不是一路人。要是能搭上邊，她就在京城找前程了，不至於在鎮子上混日子。
    漸漸地沒人再跟小滿打聽竹心了。這也在小滿意料之中。畢竟他們這麽多人，魏永賢總得挑重要的盯著吧。而阿壽哥、常姐姐以及汴京城裏小姐身邊、師父身邊的人哪個不比她重要？哪有人會在她身上費功夫。
    所以那天小滿在看見出家的喬子舒時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她直接傻掉了，查案子查得看破紅塵是什麽情況？
    可喬子舒卻說是案情需要，他要去江南看看。
    喬子舒臨走前與小滿交換信息。對於天靈散，喬子舒還有個思路，前世今生這麽重要的牌一直沒出現一定有它的原因。
    要不就是天靈散裏麵的成分過於昂貴，需要大量的銀錢。要麽就是天靈散裏麵的藥極為稀少，不能大批量的生產。
    小滿看著喬子舒騎著毛驢的背影。自己深刻的反思，這麽久沒有實質性的進展，是不是她過於保守了？
    於是小滿從錢和珍貴藥材開始入手，卻一無所獲。
    小滿看過相國寺香客捐獻的賬本，每年那麽多香客捐香油錢，多則幾萬，少則幾兩，讓人毫無頭緒。而且小滿想如果她是魏永賢要裝成香客捐香油錢的話，肯定會換不同身份。
    至於相國寺所購的藥材大多是治風寒或跌打藥膏，連人參、靈芝都沒有。小滿又把相國寺的前山後山都摸了個遍，也不像種植珍貴藥材的樣子。
    就在一切陷入僵局時，一日小滿在鎮子上偶然看見負責采買的慧能，他跟小滿說他布施、化緣去。
    小滿看慧能去的方向是鎮子上對麵山頭，對麵山頭隻有一戶人家，那戶人家姓龐，都是麻利的莊稼人。
    小滿看他們穿戴齊整並不困難，也不富裕。覺得他們不需要布施，從他們身上也化不到緣來。
    小滿本來沒在意，可過了幾天，那龐老漢買了十斤的豬肉，當時年已經過去了，一家五口這麽舍得買這麽豬肉。
    小滿跟豬肉販聊天，豬肉販說龐老漢一家挺有意思，冬天不怎麽吃肉。反而開春肉吃得多，說幹活得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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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兩天，小滿發現龐老漢又買了幾隻公雞，這就更奇怪了，要是拿回家養一般都是買小雞或者是母雞。買成年公雞隻能是買回去吃肉的，可他們家剛買了十斤豬肉啊。
    現在還有個問題，對麵山上隻有這一戶人家。其他四、五家戶在這十年間以各種理由離開了鎮子。他們卻不賣地，都委托了龐老漢一家看著。
    小滿找個貨郎讓他上山去龐老漢家賣點小物件。貨郎回來說他還沒到半山腰就被人攔下了，說是有貴人在這看墓地。
    小滿腦洞大開，龐老漢一家是不是在養老虎啊？難道魏永賢那邊想梅開二度再把景興帝給咬死？
    後來小滿策略地問了鎮子上的獵戶。最先排除的就是老虎和熊，他們吃的比這個多多了。
    那能是什麽？難道是狼？
    慧能又去鎮子對麵的山頭上了，看頻率應該是每隔四、五日去一次。
    相國寺的和尚，奇怪的莊戶，吃肉的活物。
    小滿不確定這件事是否與天靈散有關，但小滿能斷定他們肯定在作怪。
    現在京城裏隻剩裴珩一個人了，並且他與小姐已經和離。如果小滿回京給前姑爺傳信被人看見，很容易打草驚蛇、前功盡棄。
    小滿想了想，算了，將在外，她還是隨機應變吧。
    她要先確定龐老漢家裏到底有什麽？
    隻是如何順利進到龐老漢家呢？
    小滿後背放了一麵鏡子，手裏拿了一麵鏡子，她一咬牙給自己剪了個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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