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蹲在懸浮秋千的支架下，扳手咬在齒間，看著陸燼在二十米高空調整牽引齒輪的背影，忽然露出狡黠的笑。機械城的正午陽光熾烈，將他作戰服的輪廓鍍成金邊，而她手中攥著的電路接駁器，正悄悄將零線與火線調換位置 —— 畢竟賭局的樂趣，在於讓獵物以為自己穩贏。
    “需要遞工具嗎？” 陸燼低頭時，紅眸掃過她指尖的小動作，卻故意轉開視線。他知道清歌的 “失誤” 從來都是陷阱，就像昨晚圖書館密道裏，她明明早就破解了齒輪鎖，卻偏要等他出現才假裝驚慌。
    “不用，典獄長管好自己的機械臂就行。” 清歌晃了晃手裏的藍色導線，那本該連接安全係統的線路，此刻正被她纏成蝴蝶結形狀。當最後一顆螺絲擰緊時，她拍了拍手上的灰，仰頭看向鏽跡斑斑的秋千座椅：“準備好了嗎？輸的人可要穿吊帶裙上班。”
    陸燼躍下支架，機械臂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我更想知道 ——” 他忽然貼近她，雪鬆味信息素混著機油味湧來，“你什麽時候學會故意接錯線路的？”
    清歌挑眉後退半步，指尖按在啟動按鈕上：“就像典獄長明明早就發現，卻偏要陪我演這場戲？” 話音未落，她猛地按下按鈕。懸浮秋千發出刺耳的嗡鳴，座椅卻突然以失控的速度向高空竄去，牽引齒輪的鏈條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嚓聲。
    “清歌！” 陸燼伸手去抓她，卻見她已縱身躍上秋千，發絲在氣流中揚起優美的弧度。秋千突破安全高度限製，直直衝向機械城邊緣的星空屏障，下方傳來監獄警報的尖嘯，而她竟張開雙臂笑出眼淚：“陸燼！這才是賭局該有的刺激！”
    他咬牙躍上秋千，機械臂瞬間箍住她腰。兩人在千米高空急速擺蕩，星空屏障的藍光在眼底碎成銀河，清歌的龍舌蘭信息素被風吹成透明的霧，纏繞著他的雪鬆氣息形成肉眼可見的螺旋。“你瘋了！” 他在風聲中怒吼，卻在她轉頭時，看見她眼底燃著的野火 —— 那是他在上界無數次夢裏見過的光。
    “是你說要陪我瘋！” 清歌抬手扯掉他的警帽，任由它墜向地麵的建築群，“現在後悔了？典獄長的膽量不過如此？”
    陸燼的機械臂突然收緊，將她死死按在自己胸前。秋千在最高點驟然停頓，失重感讓清歌喉嚨發緊，卻聽見他在耳邊輕笑：“後悔？不。我隻是在想 ——” 他低頭咬住她機械耳墜，那是今早她趁他睡覺時偷戴的戰利品，“該怎麽懲罰你這個蓄意謀殺的逃犯。”
    “懲罰？” 清歌在失重中抓住他肩帶，故意將信息素頻率調成機械城午夜情歌的節奏，“比如這樣？” 她忽然釋放出混著陸沉草莓味的偽信息素，雙重氣息衝擊下，陸燼的機械臂竟因過載發出電流雜音，險些鬆開桎梏。
    “你居然偷用他的信息素？” 他咬牙，紅眸裏翻湧著危險與興奮，“看來不教訓你不行了。” 秋千開始急速下降，他忽然轉動機械臂，帶著她在半空中完成三百六十度翻轉。清歌的驚呼被風吹散，卻在翻轉時看見地麵上，陸沉正站在監獄樓頂仰望他們，白大褂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看，你哥哥在吃醋。” 她笑著指向下界，陸燼卻在這時鬆開機械臂，任由秋千自由落體。清歌失重的瞬間，卻被他用真實手臂撈進懷裏，兩人在即將撞擊地麵時，被緊急啟動的安全氣囊彈向空中。
    “現在，” 陸燼在震蕩中捧住她臉，鼻尖幾乎撞上她的，“承認吧，你想和我一起飛。”
    “是想把你推下去。” 清歌喘著氣咬住他機械耳墜，齒尖咬破仿生皮膚，露出裏麵閃爍的電路板。陸燼低笑出聲，突然翻身將她壓在安全氣囊上，雪鬆味信息素如潮水般將她淹沒：“下次再用別人的信息素刺激我，我就 ——”
    “就怎樣？” 她挑眉，指尖劃過他頸側腺體，“把我綁在你的機械臂上？”
    遠處傳來陸沉的呼喊聲，清歌趁機推開他坐起身。懸浮秋千的座椅還在頭頂晃蕩，她摸出藏在鞋底的齒輪硬幣 —— 那是今早從陸沉口袋裏順的，上麵刻著 “c” 的字樣。“願賭服輸，典獄長。” 她晃了晃硬幣，“明天記得穿吊帶裙來上班，我要粉色帶蕾絲邊的。”
    陸燼盯著她手裏的硬幣，忽然握住她手腕按在氣囊上。他的機械臂不知何時纏上了她的齒輪手鏈，金屬與金屬摩擦出曖昧的聲響：“賭局有個附加條款 ——” 他舔去她額角的汗珠，“平局的話，贏家要陪輸家做件事。”
    “什麽事？” 清歌挑眉，卻見他眼底閃過狡黠的光。
    “今晚去實驗室陪我調試機械心髒。” 他說著，指腹擦過她鎖骨處的機械蝴蝶紋身，“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讓陸沉陪你，但我保證 ——” 他在她耳邊低笑，“我的工具更齊全。”
    清歌忽然聽見係統在識海輕咳：“檢測到雙生 apha 同步率提升至 65，請注意情感裂隙控製。” 她忍住笑，推開陸燼站起身，拍了拍皺巴巴的工裝褲：“成交。不過我要先去監獄廚房偷點可可粉 ——” 她晃了晃口袋裏的機械蝴蝶，它正投影著陸沉實驗室的門禁路線，“聽說某人熬夜時會低血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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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燼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忽然撿起地上的警帽。帽簷內側不知何時被貼上張便利貼，上麵用她特有的狂草寫著：“秋千很好玩，下次炸掉監控再玩。” 他輕笑出聲，將帽子扣在頭上，機械臂卻在袖口下悄悄調出監獄服裝店的訂單 —— 粉色蕾絲吊帶裙，要最大碼。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清歌路過監獄花園時，忽然看見陸沉站在玫瑰叢前。他手裏拿著杯熱可可，目光掃過她頸側的咬痕，忽然遞來條毛毯：“下次賭命時，記得帶件外套。”
    “關心我？” 清歌裹緊毛毯，聞見可可裏混著助眠劑的味道，“還是怕我死了沒人幫你調信息素？”
    陸沉看著她眼底的狡黠，忽然伸手替她拂去頭發裏的齒輪碎屑：“都有。” 他頓了頓，聲音輕得像片羽毛，“還有...... 別再用我的信息素逗他，那家夥發起瘋來......”
    “像你一樣？” 清歌仰頭看他，夕陽在他鏡片上投下溫柔的光。陸沉忽然轉身走向實驗室，白大褂下擺掃過她指尖：“跟我來，別讓熱可可涼了。”
    清歌跟著他走進電梯，口袋裏的兩枚齒輪硬幣發出輕響。她忽然想起高空秋千失控時，陸燼眼底倒映的星空 —— 那片星光裏，似乎藏著比賭局更危險的東西。不過沒關係，她勾了勾唇，反正她向來喜歡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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