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房裏的機械吊燈調至最柔和的暖光，像融化的太妃糖般流淌在清歌汗濕的鬢角。她看著陸燼手中那個皺巴巴的小生命，突然想起機械城裏流傳的那句諺語：“再精密的齒輪，也比不上新生兒皺起的眉頭。”
    “老大是女孩。” 陸燼的機械臂微微發顫，金屬外殼上凝結著細密的水珠 —— 那是他模擬人類緊張時的冷汗係統，“哭聲分貝值 110，超過機械警報器標準。”
    清歌想笑，卻被陣痛扯得皺緊眉頭：“所以她以後能當機械城的警報員？” 話音未落，產床上的監測儀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等等，老二還沒 ——”
    “胎位不正！” 陸沉立刻上前，信息素如無形的手托住清歌後腰，“需要用機械助產鉗輔助。”
    陸燼的機械眼紅光爆閃，轉眼間已經換上消毒後的精密機械鑷子：“放心，夾壞了算我的，免費保修二十年。”
    清歌差點被氣笑：“你這是賣機械零件還是接生？” 話雖這麽說，她卻任由陸燼的機械臂穩住自己的膝蓋，看著那雙總是調試齒輪的手，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探入產道，像在摘取最脆弱的機械核心。
    “抓住了。” 陸燼的機械指節輕輕合攏，鑷子尖端裹著仿生軟膠，避免劃傷胎兒，“準備往外牽引，陸沉，用信息素安撫子宮收縮。”
    陸沉立刻俯身，藍金色的信息素化作細小的星軌，滲入清歌的皮膚。她忽然感覺有什麽在腹中輕輕晃動，像是老二在跟鑷子玩 “拔河遊戲”。下一秒，隨著一聲悶悶的啼哭，皺巴巴的小男孩終於露麵，攥著的小拳頭裏還纏著陸燼的機械鑷子尖端。
    “鬆開手，小家夥。” 陸燼的機械臂發出嗡嗡的輕響，像是在跟兒子對話，“這是爸爸的工具，將來再給你做個小的。”
    清歌看著陸沉懷裏的女兒，又看看陸燼手中的兒子，忽然發現女兒的頭發裏沾著陸沉的信息素星芒，兒子的腳踝上纏著陸燼的機械細鏈 —— 像是兩人在出生瞬間就被打上了各自的標記。
    “先哭的居然是爸爸。” 她輕聲調侃，看著陸沉眼眶發紅的模樣，忽然想起昨夜他在產房外偷偷練習換尿布的場景，“陸沉，你該不會把信息素都哭成雨水了吧？”
    陸沉低頭吻了吻女兒的額頭，藍金色的信息素如薄霧般散開，在嬰兒細嫩的皮膚上織出 tiny 星圖：“她眼睛像你，睫毛像機械齒輪的弧度。”
    “那兒子呢？” 清歌看著陸燼正用機械臂測量兒子的頭圍，金屬卡尺在嬰兒頭頂發出 “滴” 的一聲，“像機械零件？”
    “更像未完成的機械裝置。” 陸燼小心翼翼地將兒子放進恒溫育嬰艙，艙門自動閉合時發出輕微的氣壓聲，“需要調試的地方太多，比如抓握力、哭聲頻率、對信息素的反應 ——”
    “陸燼。” 清歌打斷他，“他是嬰兒，不是機械獸。”
    陸燼的機械耳突然發燙，金屬外殼泛起紅暈：“我隻是…… 想確保他在機械城能安全成長。” 他頓了頓，機械臂輕輕搖晃育嬰艙，裏麵的小男孩立刻抓住他的指尖，“看，他抓得很穩，將來一定是個優秀的機械師。”
    清歌看著這對雙生 apha 手忙腳亂的模樣，忽然感覺肚子裏的空蕩被某種溫暖填滿。她想起係統說過 “情債的本質是重逢”，或許在上界時，這兩個 apha 就曾用齒輪和星軌為她寫詩，而如今，他們終於在這個小世界裏，用兩個小生命完成了最完美的押韻。
    “過來。” 她朝兩人伸出手，陸沉立刻抱著女兒湊近，陸燼則將育嬰艙推到床邊。清歌看著女兒緊閉的眼睛，指尖輕輕劃過她鼻尖，嬰兒突然張開嘴，含住她的手指，用力吮吸 —— 那力道讓陸燼的機械眼再次紅光爆閃。
    “看來她餓了。” 陸沉輕笑，信息素化作無形的小勺，將能量乳汁注入清歌的掌心，“試試用信息素喂養，我改良了營養配方。”
    清歌挑眉，任由女兒 suck 著自己掌心的金色乳液，忽然感覺陸燼的機械臂輕輕搭在她肩頭，金屬外殼傳來他特意調成的體溫。三人一艙，在產房的暖光中形成一幅奇異的畫麵：機械臂與信息素交織，嬰兒的啼哭與齒輪的嗡鳴共振，而她，是這一切的中心。
    “給孩子起名字吧。” 陸沉輕聲說，“上界的命名儀式需要在星月下完成，但現在 ——”
    “就叫陸星軌和陸齒輪。” 清歌打斷他，看著陸燼瞬間僵硬的機械臂，“開玩笑的，還是讓係統查人類傳統命名法吧。”
    陸燼的機械臂立刻彈出全息屏，上麵密密麻麻列著 “機械城新生兒命名指南”：“根據大數據，最受歡迎的名字是‘墨’‘宸’‘綰’等，但結合我們的身份 ——”
    “叫陸初和陸遇。” 清歌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第一顆機械星正在升起，“初遇，是我們故事的開始。”
    陸沉低頭吻她發頂，信息素在她發間凝成兩顆小星：“初遇是齒輪與星光的共振，是我在機械塔頂第一次看見你時，心髒裏突然卡住的那枚螺絲。”
    陸燼的機械臂環住她腰，金屬指節輕輕叩擊她腹部的舊疤痕：“遇是故障，是我明知你是上界來的討債鬼，卻仍願意拆解自己的核心程序，隻為博你一笑。”
    清歌看著他們，忽然感覺所有疼痛都化作了齒輪潤滑油，讓這場關於愛的機械舞踏更加順暢。她懷裏的陸初正吧唧著嘴，陸遇在育嬰艙裏踢腿，像是在為父母的情詩打拍子。遠處的機械鍾敲了九下，產房的機械窗簾自動拉開，露出機械城的夜景 —— 千萬盞齒輪燈同時亮起，為這對新生的小生命，編織出最璀璨的繈褓。
    “以後不準在孩子麵前說‘討債鬼’。” 她捏了捏陸燼的機械角，換來對方輕輕咬住她指尖的動作，“他們要知道，自己是被期待、被寵愛的存在。”
    陸沉和陸燼同時點頭，信息素在空氣中交織成 “愛” 的機械符號。清歌靠在懸浮產床上，看著兩個 apha 為嬰兒換尿布時的笨拙模樣，忽然明白在這個沒有雌競的世界裏，雄性的競爭早已演變成了一場關於 “如何更好地寵愛她” 的甜蜜競賽，而她，永遠是這場競賽中唯一的裁判，和最幸福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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