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城的警報聲在天際線回蕩時，齒輪轉動的轟鳴第一次為死亡而靜止。清歌的機械靈柩由陸初和裏遇共同抬起，靈柩表麵用星芒水晶和齒輪碎片拚成她標誌性的扳手圖案，兩側是陸沉的信息素冰棱凝結的百合，以及陸燼機械臂鍛造的玫瑰。
    "全體 —— 致敬！" 機械城衛隊長的聲音帶著哽咽，上萬名機械戰士同時捶胸，發出整齊的 "砰砰" 聲。懸浮列車低空掠過，噴出的白霧在天空寫下 "女王永存" 的字樣，卻被突然刮來的機械風卷成齏粉。
    裏遇握著母親的扳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這把陪她征戰過無數小世界的武器，如今被擦得鋥亮，扳手齒紋裏還嵌著半顆彩虹糖 —— 那是她臨終前咬碎的最後一顆。"媽要是看見這麽多人哭喪......" 他忽然輕笑，聲音卻沙啞得厲害，"肯定會說 " 雄競 apha 都是淚腺過剩的笨蛋 "。"    全場響起低低的笑聲，連最古板的機械法官都露出裂痕般的笑容。陸燼的機械心髒被製成了靈柩的能源核心，此刻正發出穩定的 "哢嗒" 聲，像極了他生前陪清歌嗑糖時的節奏。陸沉的信息素結晶被磨成粉末，撒在靈柩周圍，每當有風吹過，就會浮現出他為她寫的情詩片段。
    "啟動 ai 骨架臨終程序。" 陸初忽然開口，聲音帶著機械師特有的冷靜。牆角的 ai 骨架突然發出藍光，正是清歌外婆那具。它緩緩抬起手臂，掌心的投影儀射出三道身影 —— 清歌的笑聲、陸沉的低笑、陸燼的機械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段混亂卻溫暖的噪音。
    "臭丫頭......" 骨架的機械音帶著電流雜音，"別以為死了就能逃開打架......" 影像裏的清歌突然轉身，扳手在陽光下劃出銀光，"下次見麵，記得帶夠彩虹糖！"
    裏遇猛地抬頭，看見母親年輕時的影像正對著他眨眼睛。那身機械戰裙的肩甲上，還留著他小時候塞進去的糖果紙。陸初的蝶翼輕輕顫動，她忽然想起母親說過的話："死亡隻是換個地方拆齒輪。"
    當靈柩緩緩沉入機械陵墓時，整個城市的齒輪開始逆時針轉動 —— 這是機械城對最高統治者的最高禮遇。裏遇忽然想起童年時偷聽到的對話，母親對父親們說："等我死了，就把我埋在齒輪堆裏，這樣我的骨頭都會變成你們的潤滑油。"
    "她做到了。" 陸初輕聲說，指尖撫過墓碑上的浮雕—— 清歌被雙生 apha 環繞，三人的手交疊著握著扳手和信息素結晶，"媽媽永遠是我們的軸。"
    機械陵墓的穹頂突然打開，萬千機械蝴蝶湧入，每隻翅膀上都刻著市民們的祝福。裏遇看著其中一隻停在自己扳手掛件上，翅膀正中央是母親的笑臉像素畫，忽然笑了："媽，你看，你的雄競騎士團到齊了。"
    係統縮在陸初肩頭，小黑團子已經哭成了小灰團子："明明是 he...... 為什麽還是這麽好哭......"
    陸初轉頭，機械蝶翼輕輕拍了拍它："因為愛本身就是奇跡。" 她忽然指向陵墓深處，那裏有三個並排的凹槽，分別刻著齒輪、星芒和扳手的圖案，"等我們老了，就來陪他們，繼續當齒輪一家親。"
    裏遇點頭，將母親的扳手掛在墓碑旁的機械小熊手上。遠處，機械城的齒輪重新開始轉動，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明亮 —— 因為每個齒輪的縫隙裏，都嵌著清歌留下的彩虹糖碎屑，在陽光下折射出永不褪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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