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城的梅雨季節，空氣中彌漫著金屬鏽蝕的味道。清歌躺在中央的機械大床上，兩側是陸沉和陸燼，三人的手交疊在一起，被 oega 能量凝成的光帶纏繞。床頭的生命監測儀發出規律的 "嘀嗒" 聲，像極了五十年前他們初次共鳴時的齒輪轉動節奏。
    "說起來......" 清歌忽然輕笑，指尖摩挲著陸燼掌心的機械紋路，"你們第一次見到我時，是不是覺得我像個瘋子？"
    陸燼的機械臂輕輕震顫，發出老零件特有的沙沙聲："是覺得你像個拿著扳手的死神。" 他轉頭，琥珀色瞳孔裏映著她早已斑白的發梢，"尤其是你咬著我的機械角說 " 這材質比能量棒難吃 " 的時候。"
    清歌笑出淚來，眼角的皺紋裏盛著五十年的星光："還有你，" 她轉向陸沉，指尖戳了戳他腰間的皮質鞭梢，"用信息素織牢籠困我時，居然還念濟慈的詩，酸得我差點用扳手敲碎你的牙。"
    陸沉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珠："那是我唯一能想到的、配得上你的語言。" 他的信息素化作無形的手，輕輕梳理她有些淩亂的銀發，"後來才知道，你更喜歡直接的...... 比如用扳手抵著我的咽喉，說 " 臣服還是碎裂 "。"
    係統縮在床頭櫃上，小黑團子身體一抖一抖的："嗚嗚嗚宿主別再說了...... 你們明明可以用醫療艙延續壽命的......"
    清歌挑眉，用沒被握住的手彈了下係統的腦門："笨蛋，齒輪轉久了會生鏽，人活太久會變膩。" 她忽然咳嗽兩聲，陸沉和陸燼同時緊張地坐起身，卻被她用眼神按住，"再說...... 我可不想看著你們變成隻能坐輪椅的老 apha，連拆機甲的力氣都沒有。"
    陸燼忽然笑出聲，機械指節敲了敲床頭櫃上的扳手擺件："你倒是想拆到最後一刻？" 他頓了頓，聲音忽然低沉，"其實我早就準備好了...... 等我們死後，把機械心髒熔成齒輪，刻上你的名字，埋在初遇的廢墟裏。"
    清歌挑眉："浪漫過頭了啊，陸上校。" 她轉頭看向陸沉，"你呢？該不會想把信息素結晶做成星星掛在天上吧？"
    陸沉眼底泛起柔光，指尖凝聚出一枚微型冰棱 —— 那是他現在還能勉強使用的能力："我想把我們的記憶刻進機械城的主係統，這樣每當齒輪轉動時，就會有人聽見......" 他頓了頓，聲音輕得像雪，"你第一次說 " 我接受你們 " 時，我的心跳聲。"
    係統哭得更凶了，小黑爪子在生命監測儀上劃出亂碼："宿主你們明明還有好多時間......"
    "夠了。" 清歌打斷它，目光掃過房間裏的老物件 —— 牆上掛著她當年馴服他們時的戰旗，桌上擺著雙胞胎小時候拆壞的機械熊，窗台上還放著外婆的齒輪戒指，"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能被你們這樣愛著......" 她忽然握緊兩人的手，"我早就賺翻了。"
    陸燼低頭，在她指尖落下一個輕吻，機械唇瓣擦過她掌心的薄繭："謝謝......" 他聲音發顫，"謝謝你讓我知道，apha 不是隻會破壞的齒輪，也可以是被你馴服的、會開花的機械樹。"
    陸沉將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裏早已沒有了機械心髒的跳動聲，隻有 oega 能量在平穩流動："你是救贖，是光。" 他忽然輕笑，" 不過說實話，很慶幸先遇到的是你，而不是上界那些滿口"雌性該溫順 " 的老古董。"
    清歌笑了，笑得肩膀直顫，卻惹來一陣劇烈咳嗽。陸沉和陸燼同時伸手替她順氣，信息素和機械氣流在床頭交織成溫柔的屏障。她喘過氣來，忽然指著窗外的機械雨："看，連天氣都在配合我們演苦情戲。"
    "要不......" 陸燼忽然挑眉，機械臂打開床頭櫃的暗格，露出一瓶塵封的彩虹糖，"死前再陪你嗑一次糖？你當年搶我糖果時，可是把我的機械臂咬出了牙印。"
    清歌眼睛一亮，接過糖盒咬開一顆："正合我意。" 她將糖紙彈向陸沉，"陸先生，當年你說 "oega 不該吃這麽多糖 "，現在怎麽不勸了？"
    陸沉輕笑，指尖接住糖紙："因為你是例外。" 他忽然湊近她耳邊，聲音裏帶著五十年未變的狡黠，"而且我發現，看你叼著棒棒糖拆機甲的樣子，比任何情詩都更讓我心動。"
    係統在旁邊哭到打嗝，忽然舉起能量屏："宿、宿主！你們的生命體征在同步下降...... 這是......"
    "是齒輪要一起停轉了。" 清歌輕聲說，看著監測儀上三條逐漸平緩的曲線，忽然覺得無比安心。她靠進陸沉懷裏，又往陸燼那邊蹭了蹭，就像年輕時在機械廢墟裏取暖那樣，"記得下輩子......"
    "知道。" 陸燼和陸沉異口同聲，前者的機械臂環住她腰，後者的信息素裹住她指尖，"下輩子我們做獵物，你做永遠的獵手。"
    清歌笑了，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她聽見係統帶著哭腔的歡呼："he 了 he 了！終於不是 be 了！" 而窗外的機械雨不知何時停了，一縷陽光穿過雲層，照在三人交疊的手上，就像五十年前那個清晨，他們第一次一起看日出時那樣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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