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了你？”
    孫毅揚冷笑，“你誣陷我的時候，咋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後果？”
    “我……我……”
    張為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理虧，心虛，他除了磕頭，好像也做不了別的。
    砰砰砰。
    額頭砸在泥地上。
    孫毅揚看著他這副窩囊相，胃裏一陣翻騰。
    他扭頭，對著村長：“村長，這種人留在村裏也是禍害，我看，不如直接趕出村子，永不許回來！”
    這話一扔出來，人群裏頓時嗡嗡作響。
    趕出村子？
    那跟要了半條命也沒差了，不是犯了滔天大錯，誰會落到這地步？
    張為民一聽這話，像是被人兜頭澆了盆冰水，魂都快嚇沒了。
    “別！別趕我走！”
    他手腳並用爬起來，聲音都變了調。
    “我爹會打死我的！村長！孫家兄弟！我求求你們了，別趕我走啊！”
    村長眉頭擰成了疙瘩，這事兒確實棘手。
    趕人出村，影響太壞。
    他看向孫毅揚，帶著商量的語氣：“毅揚啊，你看這……是不是罰得太重了點？”
    孫毅揚沒吭聲，隻是搖了搖頭。
    “村長，我不覺得重。”
    他聲音不大，卻很穩。
    “他張為民幹的這叫什麽事？壞我名聲，把村裏攪得雞犬不寧。今天不給他點顏色看看，往後咱村還有什麽規矩？外麵的人怎麽看咱們？誰還敢來？”
    他話鋒一轉，更冷了幾分。
    “再說，他偷魚那事兒，還沒算清呢！”
    這話提醒了眾人，村民們看張為民的表情，又多了幾分嫌惡。
    張為民是徹底慌神了，撲過去抱住村長的腿，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村長！我錯了！我真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您老開恩，別趕我走！我家裏老的少的，我走了他們可咋辦啊！”
    村長歎了口氣，看著也確實可憐。
    張為民這人是混蛋，可家裏那情況……
    他抬眼，望向孫毅揚，想看看他的意思。
    孫毅揚瞧出了村長的為難。
    說實話，他也不想把事做絕，畢竟一個村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村長。”
    孫毅揚開了口。
    張為民耳朵豎起來，眼裏冒出點光。
    “趕出村子就算了。”
    “謝謝！謝謝孫家兄弟！”
    張為民頭點得跟搗蒜一樣，差點又磕下去。
    孫毅揚抬手止住他：“先別謝。”
    “該賠的，一分不能少。”
    “應該的！應該的！”
    張為民現在隻想破財消災，多少錢都認了。
    孫毅揚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塊。”
    “啊？二百？”
    張為民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二百塊！
    他一個月累死累活才掙幾個錢？
    這簡直是割肉！
    “怎麽？心疼了？”
    孫毅揚嘴角勾了勾，那笑意卻不及眼底。
    “你往我身上潑髒水的時候，就沒想過代價？”
    張為民牙齒咬得咯咯響，心裏把孫毅揚罵了千百遍，臉上卻還得擠出笑。
    “不多！不多！二百就二百！”
    孫毅揚這才滿意地點頭。
    “還有。”
    “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搞小動作。”
    “再有下次，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張為民哪敢說半個不字，連連保證：“我保證！我拿我爹發誓！以後絕對不敢了！”
    孫毅揚這才看向村長：“村長，您看這樣行不？”
    村長琢磨了一下，覺得這處理也算公道，點了點頭：“行，就這麽定了。張為民，你把錢給毅揚，再寫個保證書，保證以後不找毅揚麻煩。”
    “好好好！”
    張為民忙不迭地應著。
    “等等。”
    孫毅揚又補了一句。
    “這錢，我不急著要。”
    “三天後再給。”
    “我怕某些人啊，嘴上答應得好聽，回頭就翻臉不認人。”
    “三天時間，足夠看看某些人是不是真心悔過了。”
    “要是三天後，錢到我手上，這事就算了了。”
    “要是有人想賴賬……”
    孫毅揚頓了頓，沒再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
    張為民的臉瞬間垮了下去。
    他心裏那點小九九，被孫毅揚看得透透的。
    他還真就打算先應付過去，回頭再耍賴。
    這下可好，被將死了。
    他張了張嘴，想辯解兩句，可對上孫毅揚那似笑非笑的樣子，又把話憋了回去。
    “行，就按毅揚說的辦。”
    村長一錘定音。
    張為民心裏那個憋屈啊，隻能打掉牙和血吞，認了。
    孫毅揚目光一轉，落到還跪在地上的嬸子一家，還有那幾個跟著起哄的村民身上。
    “還有你們。”
    他語氣淡淡的，沒什麽溫度。
    那幾家人身子同時一抖，驚恐地抬起頭，臉上全是慌亂。
    完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毅揚，我們……我們都是被張為民那挨千刀的給攛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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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嬸子哭嚎起來，拚命往自己身上洗白。
    “對對對，我們就是一時糊塗！”
    其他人也趕緊附和。
    孫毅揚嗤笑一聲。
    “一時糊塗？”
    “我看是見錢眼開吧？”
    “張為民要是不給你們許諾點好處，你們能這麽上趕著幫他誣賴我？”
    這話像根針，直接紮破了他們的偽裝。
    幾個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我這個人，不喜歡把事情鬧得太難看。”
    孫毅揚聲音緩和了些，卻依舊帶著壓迫感。
    “之前你們對我做的那些，我可以不深究。”
    “但是，規矩得立。”
    他從兜裏摸出幾張紙和一支筆，遞給村長。
    “村長，麻煩您，幫我寫幾張欠條。”
    村長接過紙筆，有點懵：“欠條？寫啥？”
    “精神損失費。”
    孫毅揚說得輕描淡寫。
    “嬸子他們這幾家，每家三十塊。”
    “另外，保證以後不再犯渾，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找派出所了。”
    “三十塊？！”
    這下輪到嬸子他們炸鍋了。
    “這也太多了！”
    “我們哪兒來那麽多錢啊！”
    “就是啊！我們也沒幹啥傷天害理的事兒啊！”
    孫毅揚眉頭一皺，顯得有些不耐煩。
    “嫌多？”
    “你們跟著張為民一起往我身上潑髒水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後果？”
    “再說，這隻是精神損失，真要追究起來，你們賠的可不止這點！”
    他態度強硬，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幾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氣又怕。
    現在的孫毅揚，真不是以前那個可以隨便拿捏的軟柿子了。
    “怎麽？不願意？”
    孫毅揚挑了挑眉。
    “那行，我現在就給派出所打電話，讓公家來評評理。”
    說著，他手就往兜裏伸，作勢要掏東西。
    “別別別！我們簽！我們簽！”
    嬸子他們嚇得臉都白了，哪還敢強嘴。
    真要鬧到派出所去，那他們可就徹底沒臉了！
    村長見狀，歎了口氣，也不再多說，拿起筆，刷刷刷寫好了幾份欠條。
    內容簡單明了，欠孫毅揚精神損失費三十元，保證不再犯。
    嬸子幾家人，哭喪著臉，哆哆嗦嗦地在欠條上按了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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