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現代醫女x失憶太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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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穀雨後的晨露沾濕了林軟的青布鞋,藥簍裏新采的忍冬還帶著夜雨氣息。村口老槐樹下,阿虎媳婦硬塞來一籃雞蛋,籃底墊著的粗紙上歪歪扭扭畫著小人紮針的圖樣——這是獵戶家六歲丫頭的手筆。
    "先生今日還要進北山?"小滿扛著藥鋤追上來,少年耳根泛紅,"昨兒下了雨,野豬該出來拱菌子了。"
    林軟笑著將艾草香囊拋給他。三個月前連鐮刀都不會握的醫女,如今已能辨認峭壁上每一處落腳點。當她攀著藤蔓去夠岩縫裏的石斛時,忽然想起實驗室窗外那株總也養不活的蝴蝶蘭。
    暮色漫過曬藥場時,林軟正教桂娘蒸餾金銀花露。銅甑裏騰起的水霧模糊了老婦人眼角的皺紋:"當年藥王穀鼎盛時,蒸花露要取寅時三刻的露水..."
    話音被急促的銅鑼聲打斷。十幾個舉著火把的村民湧進曬穀場,裏正背上趴著個渾身是血的青年。林軟撥開人群時,半截折斷的箭矢正插在那人肩頭,玄色衣料暗紋在火光下泛著粼粼波光。
    "山崖下撿的。"獵戶抹了把臉上的血,"怕是遭了流寇。"
    林軟剪開傷者衣襟的手突然頓住。男子蒼白的胸膛上,淡青胎記狀若遊龍,與她穿越那日觸碰的青銅劍紋路分毫不差。當她用燒酒擦拭傷口時,昏迷的人突然攥住她手腕,睫毛在火光中投下顫動的陰影。
    "當真是孽緣。"桂娘突然在身後幽幽歎息。老婦人指尖沾著朱砂菌的汁液,在林軟袖口留下暗紅斑痕:"二十年前救下那貴人,也是這般天氣。"
    林軟連夜守在竹榻前。子時暴雨驟降,驚雷劈開夜幕的刹那,男子忽然睜開眼。浸著水汽的眸子映著跳動的燭火,喉結滾動帶出沙啞的喘息:"...沉水香?"
    窗外竹林沙沙作響,林軟扶他飲水的胳膊微微發抖。男子修長的手指無意識摩挲陶碗缺口,這個動作讓她想起導師摩挲紫砂壺的模樣。當第二道閃電照亮他眉間朱砂痣時,簷下驚飛的夜梟發出嬰啼般的哀鳴。
    "叫我阿夏便好。"他說這話時正幫林軟搗藥,石臼裏的三七粉隨風揚起,在他睫毛上落層金粉。午後陽光透過竹簾將他側臉切成明暗兩半,那道橫貫左耳的舊疤突然刺痛林軟的眼睛——昨夜換藥時,那裏分明光滑如新。
    立夏那日阿夏拆了繃帶,執意要幫林軟修葺漏雨的西廂。當他裸著上身扛起杉木時,後背猙獰的舊傷驚飛了來啄食的麻雀。林軟盯著那道橫貫肩胛骨的刀疤,忽然將搗到一半的決明子撒了滿案。
    "姑娘認得這疤?"阿夏轉身時嘴角噙著笑,水珠順著喉結滾進衣領。林雪慌亂間碰倒晾曬的合歡花,紛紛揚揚的花雨裏,男子骨節分明的手突然接住墜落的陶罐。
    暮色漸濃時,林軟在溪邊發現染血的布條。上遊漂來的斷枝上卡著半塊鎏金腰牌,背麵盤踞的五爪龍紋正咬住"東宮"二字。她想起阿夏今晨為她綰發時,指尖無意識劃過頸後的薄繭——那是常年握韁繩才有的痕跡。
    暮色染透竹窗時,林軟正用銀匙攪著藥爐。新采的紫珠草混著蜜蠟在陶罐裏咕嘟冒泡,阿夏倚在藤枕上編竹簍,削薄的肩胛骨將素麻中衣頂起嶙峋的弧度。
    "該換藥了。"她端著漆盤的手微微發顫。男子後腰那道箭傷已結出淡粉新肉,可每次掀開紗布時,仍會溢出若有似無的沉水香氣——與那夜青銅劍散發的味道如出一轍。
    阿夏突然悶哼一聲,竹篾在掌心劃出道血痕。林軟下意識含住他滲血的指尖,等反應過來時,舌尖已嚐到鐵鏽味混著鬆木香。窗外驚起的山雀撲棱棱掠過屋簷,震落幾片青黃竹葉。
    "對不住..."她慌亂間打翻藥酒,琥珀色的液體在男子腰腹蜿蜒成溪。阿夏突然扣住她擦拭的手,潮濕的掌心貼著她的手背滑到胯骨:"這裏,也要擦幹淨。"
    燭芯爆開的聲響驚破滿室藥香。林軟盯著他腰間那道淡青胎記,遊龍紋路在月光下竟似在緩緩遊動。指尖觸及的皮膚突然繃緊,阿夏喉間溢出的喘息像極了受傷的獸。
    "姑娘的手,比禦醫還穩。"他突然輕笑,呼出的熱氣拂過她耳畔碎發。林軟這才發覺自己整個人幾乎陷在他懷裏,藥杵從膝頭滾落,在青磚地上敲出清脆的顫音。
    五更天落雨時,阿夏發起高熱。林軟將浸濕的帕子敷在他額頭,卻被滾燙的手掌握住腕子往心口帶。男子中衣不知何時散開,猙獰的舊傷橫亙在緊實的胸膛上,隨喘息起伏如蟄伏的蛟。
    "別走..."沙啞的囈語混著雨聲敲在窗紙上。林軟被他按在滾燙的頸窩,鼻尖抵著那道橫貫鎖骨的舊疤。雷聲碾過山巒時,她清晰聽見他齒關間漏出的"母妃"二字。
    晨光漫過藥櫃時,阿夏正安靜地蜷在竹席上。林軟輕手輕腳去掰他攥著的被角,卻見那骨節分明的手心裏,赫然躺著枚染血的青銅碎片——與她穿越時卡在發間的殘片正好能拚合成半枚饕餮紋。
    灶間傳來陶罐碎裂的脆響。桂娘站在滿地狼藉中,枯瘦的手指正死死摳住門框:"丫頭,你可知當年藥王穀為何被屠?"她染了鳳仙花的指甲點在阿夏昨夜睡過的草枕上,"就為救了個不該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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