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銅芒詭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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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銅匠半透明的虛影隔著三千年時光刺來那一針,腎俞穴頓時湧起陣陣酸麻,像有無數螞蟻順著脊骨爬行。
突然,那尊靈樞銅人劇烈震顫起來,關節處迸出細碎銅綠,三百六十五根銀針宛如暴起的蜂群,"錚錚"作響地四散飛射。寒光流轉間,竟在青銅殿柱上精準釘出副《難經》記載的"五勞七傷"穴位圖譜,針尾懸著的青銅絲還在簌簌顫動。
"“您老紮針還帶 gps 導航?”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渾身一顫,猛地縮起脖頸,隻覺得一股勁風擦過我的發梢。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根標識著天突穴的銀針,正以驚人的速度朝我飛來!
那根銀針在半空中急速旋轉著,針尾與銅柱猛烈摩擦,瞬間迸發出一串金紅色的火星。這些火星如同流星一般,劃過黑暗的空間,直直地濺落在丹爐膛中。
就在火星濺落的一刹那,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它們竟然像被點燃的火藥一樣,猛然膨脹成一個個青紫色的火球!這些火球在丹爐膛中熊熊燃燒,將整個爐膛都映成了一片詭異的紫色。
而在這熊熊烈焰之中,原本熔化的玉雕星官開始翻滾、重組。它們仿佛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逐漸凝聚成一個人形。這個人形頭戴山形冠,麵容清晰可見,其眉眼輪廓竟然與渾天儀裏封印的古人一模一樣,簡直就像是從古代穿越而來的複製品!
就在我驚愕地看著這一切的時候,懸屍群中突然響起了一陣沙啞的吟誦聲:“心者,君主之官也……”這聲音異常粗糙,仿佛是生鏽的鋸子在拉扯棺木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我駭然轉過頭去,隻見那具原本安靜地懸掛在半空中的古屍,不知何時竟然已經盤坐了起來。他的身體被一層金縷玉衣緊緊包裹著,森白的肋骨間插滿了密密麻麻的銀針,這些銀針排列成了一條完整的“手少陰心經”光路。
更令人驚訝的是,他的掌中竟然還握著一座小巧玲瓏的玉衡星雕!這座星雕通體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的溫潤光澤,仿佛是由最上等的美玉雕琢而成。然而,真正讓人瞠目結舌的是,此刻這座星雕正吞吐著猩紅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某種古老的生命體征監測器一般,源源不斷地將脈衝般的紅光源源不斷地注入丹爐之中。
隨著那猩紅光芒的不斷注入,丹爐內部似乎也開始產生了奇妙的變化。原本平靜的爐膛突然發出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就像是一頭被喚醒的巨獸正在咆哮。緊接著,"轟"的一聲悶響,爐膛猛地炸裂開來,一股強大的衝擊力將周圍的空氣都震得激蕩起來。
在這股衝擊力的作用下,一顆赤色的丹丸如同炮彈一般從丹爐中激射而出,直直地朝著我飛射而來。我來不及躲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顆丹丸在我腳邊滴溜溜地轉出一個滿月般的圓弧,然後穩穩地停在了地上。
我驚魂未定地拾起這顆丹丸,對著頭燈仔細端詳起來。在冷白色的光暈裏,這顆丹丸顯得格外神秘而詭異。丹丸的中央,竟然封著一條三寸長的蜈蚣標本!那蜈蚣的甲殼呈現出一種暗紅色,上麵的朱砂紋路清晰可見,仿佛還在微微顫動,就像是剛剛被封入丹丸中一般,鮮豔如新。
我心中一陣駭然,這分明就是《周禮·秋官》裏記載的"蠱丹"啊!這種傳說中的丹藥,據說具有極其強大的毒性和詭異的功效,是古代方士們煉製的一種神秘藥物。而現在,它竟然真的出現在了我的麵前,而且還是以如此詭異的方式呈現出來。
如果此時有彈幕的話,恐怕屏幕上一定會被"西周生物武器驚現直播間"的驚呼所淹沒吧!
青銅柱內的老銅匠陰影突然抬起手臂,那動作仿佛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操控。與此同時,那三百具懸屍也像是受到了某種信號的指引一般,齊刷刷地動了起來。
它們的身體在空中扭曲、翻轉,最終竟然擺出了一個奇怪的陣勢——"子午流注"的針灸銅人陣勢!這陣勢看上去既詭異又神秘,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而就在這時,漫天的銀針也像是被這陣勢所吸引,紛紛改變了方向,齊刷刷地轉向了我。每一根銀針的針尖都閃爍著青光色的磷火,仿佛是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我,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我驚愕之際,腳下的祭壇突然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緊接著便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我還來不及反應,祭壇就像是被什麽巨大的力量撕裂一般,猛然塌陷下去,露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八卦煉丹井。
那井壁上布滿了銅鏽,看上去就像是一層厚厚的蛇蛻,正一片片地剝落下來。隨著銅鏽的剝落,底下鏨刻的《周易參同契》丹訣也逐漸顯露出來,這些古老的文字在磷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詭異。
我來不及多想,立刻將手中的蠱丹拍進了井口的螭吻鎖眼。隻聽井底傳來一陣"哢嗒"的機括咬合聲,緊接著,九股泛著金屬光澤的黑水順著《洛書》的紋路緩緩漫湧上來。
這些黑水在水麵上交織成了一個青銅丹鼎的虛影,那丹鼎的形狀栩栩如生,仿佛是一件真實存在的寶物。然而,就在我凝視著這丹鼎虛影的時候,突然鼎耳上的鐵鏈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一般,猛地暴起。
那鐵鏈如同一條凶猛的毒蛇,死死地纏住了玉衣古屍,然後毫不留情地將它往井中拽去。古屍在半空中掙紮著,卻無法掙脫鐵鏈的束縛,最終還是被硬生生地拖進了井裏。
屍首的金縷玉衣寸寸崩裂,露出左胸碗口大的猙獰疤痕——那菱形創口的邊緣竟與《史記》所述周昭王"中箭溺亡"的記載嚴絲合縫!我飛撲去奪他手中的玉衡星雕,古屍倏然睜眼,腐敗成棉絮狀的眼球裏,半片青銅卦簽深深嵌入,簽頭"熒惑守心"的星象日期在幽光中清晰可辨。
井底吸力驟增,我與古屍在井沿角力時,靈樞銅人竟飛身旋踢,將我們雙雙掃入深淵。下墜間,井壁無數銅鏡閃過走馬燈似的畫麵——每麵鏡中都是老銅匠咳血而終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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