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視的股權問題，暫時懸而未決。
    林祖輝與邱老板在飯局結束後的次日，都開始各自找團隊收集情報。
    邱老板肯定不著急，經營企業不是想一出是一出。
    他要驗證林祖輝的經營方案是否真有價值。
    也要核算清除如果融資，亞視現在究竟價值多少。
    他是老江湖，任林祖輝舌燦蓮花，也不會馬上答應。
    肯定要找專業團隊協商好。
    林祖輝這邊，也要找人評估亞視的現狀和營收構成。
    收購不是街邊買菜，價值上億的融資，不查清楚他也不敢下手。
    林祖輝度過了繁忙的一周，年底的一堆事總算告一段落。
    他的沉寂，不代表港島就無事發生。
    今天已是1987年1月2日。
    肥魚跟蛇仔強正坐在車裏，往和聯勝的總堂而去。
    今天是和聯勝開大會的日子。
    雖然社團都按農曆算年節，但有元老提議給給鄧伯辦壽宴，還是要大操大辦，自然要一起商量。
    肥魚跟蛇仔強現在早鳥槍換炮了！
    不再是縮在二手豐田海獅上，用報紙藏著西瓜刀等大哥下令的爛仔。
    他們之前的賓士奔馳）二手車，也換成了全新款。
    蛇仔強將林祖輝的派頭學了個三五成：黑西裝、白襯衫、大金表，脖子上拴著大金鏈、腳下踩著黑皮鞋。
    肥魚就相對低調點。
    他也穿西裝，不過是銀色休閑款。
    之前買的金鏈、金表不戴了，學著林祖輝換了塊不顯眼但值錢的皮帶手表。
    兩人都在行駛的車裏吞雲吐霧。
    今天開大會，林祖輝說了不去，那他們就得頂上。
    不過也沒太放心上，之前交數去了好幾次，也沒人說什麽。
    照例帶了十幾個馬仔撐場麵。
    反正他們一向很少發言，今天大哥說不參與就不參與。
    快到地方，蛇仔強不再扯閑篇：“肥魚，待會等大d一起，還是直接進去？”
    肥魚沒看他，讓司機直接停門口，才轉頭解釋：“大d哥說了，今天他會提前來找人吹水。”
    蛇仔強翻翻白眼，沒再吭聲。
    他倒不是關心大d，純粹是想晚點進去開會。
    每次來開大會，他都煩得不行！
    一群撲街天天扯東扯西，沒完沒了。怪不得之前大哥每次喝杯茶就走。
    他們這幾個月替大哥來，沒法提前溜，每次坐那都犯困。
    不是這裏的爛仔來砸場子，就是哪裏的爛仔跑來出千。
    一個小販擺攤的夜市被人踩了，也不自己打回去，都要來社團訴苦，找話事人主持公道。
    <這點破事。
    要是他手下的梁笑棠、阿秋敢為這種事找他，早被他攆滾蛋了！
    商量個屁！出來混的，人家打過來，你倒是打回去啊？
    對方連槍都沒有，你都不行，還混個屁？
    肥魚太了解蛇仔強了，掃一眼他表情就知道在想什麽。不過肥魚沒說什麽。
    他見識多點，知道他們其實是被林祖輝慣壞了。
    和聯勝這群堂主，除了大d，估計沒一個比他們賺得多！
    說是地區話事人，其實地盤都不大，還犬牙交錯，附近一堆大小社團。
    大多都是混口飯吃。
    養一群手下也是為了糊口，和不受欺負入的會。
    他們做堂主，一個月也就百十萬收入。
    地盤是繼承的，上麵老頂要分，下麵馬仔要吃飯，還得給社團交數。
    讓他們出錢搞個百十人的曬馬，都得肉痛半天！
    出了事當然第一時間找話事人。
    能談就談，談不攏要打，社團也得出錢出力——不然月月交規費幹嘛？
    可肥魚他們不是這路子。
    油尖旺不準和聯勝隨便進，他們什麽事都自己擺平！
    說是和聯勝的，不如說就圖個和聯勝的名號。
    現在隨著林祖輝越走越順，連和聯勝的名號都少報了。
    “油麻地林生”的名頭，雖然提得少，但混久點的誰不知道是個狠人？
    小社團一手捏死；大社團？洪興、東星、新義安夠大吧？
    要麽有合作，要麽交過手。
    不是生死存亡，誰也不想惹他們大佬不高興。
    沒兩分鍾，奔馳停下，打斷兩人思緒。
    不再亂想，肥魚跟蛇仔強下了車。
    後麵兩輛豐田海獅也下來幾個馬仔，為首的是梁笑棠。
    今天托尼有事，蛇仔強就叫了梁笑棠帶人過來撐場麵。
    蛇仔強衝梁笑棠點點頭，跟著肥魚進了總堂。
    提前說好了，梁笑棠帶幾個人在門口吹水，車停路邊，車上留十幾個人別下來礙眼——今天不是交數的時候。
    一進門，肥魚就覺得不對勁！
    和聯勝總堂是兩層布局，平時像個老人會。
    一般開會，元老、堂主隨便坐。
    但今天一樓全是堂主，一個元老都沒有？
    可他剛進門就聽見串爆的大嗓門，看來都在樓上。
    元老都在二樓？
    肥魚臉上笑容不變，也不跟人打招呼，帶著蛇仔強就坐到大d後麵的椅子上。
    蛇仔強沒管別人眼光，跟著坐下。
    肥魚剛打量在座的幾人兩眼，蛇仔強就被踢了一腳。
    “阿強，你是要欺師滅祖啊？我的位你也敢搶？”
    魚頭標端著茶杯，笑罵蛇仔強混蛋。
    蛇仔強再愣，也知道誰是自己人。
    魚頭標是他老頂，肯定不敢隨便頂撞。
    立馬站起來，撓頭賠笑：
    “老頂，我這不是坐習慣了嘛？”
    一邊說，一邊趕緊把椅子拉出來點，“你坐，你坐！我換個地方！”
    等魚頭標坐下，蛇仔強環顧一圈——好嘛，十把椅子全坐滿了！
    他今天算上不了桌了。
    拍拍肥魚肩膀，他幹脆坐到牆角去。
    反正他也沒話想說，坐哪無所謂。
    肥魚沒在意蛇仔強坐哪。
    他左右看看，很少露麵的大浦黑、魚頭標也來了？
    他先跟魚頭標打了個招呼，又轉頭跟大d說起悄悄話：
    “大d哥，今天什麽情況？”
    “怎麽全來了？”
    大d也有點摸不準，他剛才雖然吹了一會水，但也沒問出什麽。
    小聲的側頭跟肥魚交代了下。
    “我也不清楚，不過別著急，總要開口的。”
    “待會說什麽都別急著答應或拒絕，看看情況再說。”
    肥魚沒問題了。
    隻要不是大d在針對他們，他還真不怕這幫人。
    管你說什麽，還能逼著他做什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