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人到齊了。
    一群堂主都在左右打量，相熟的幾個湊在一起小聲議論。
    沒等肥魚多聊兩句，坐在最前麵的吹雞坐不住了。
    “咳咳！”
    “先別聊了，人到齊了，先商量正事吧。”
    一群人根本沒人應和他。沒實力，光有個話事人的名頭，有屁用？
    能服眾才怪。
    不過也不再開口閑聊，不涉及實際利益，麵子總歸要照顧下。
    吹雞也習慣了，他這個話事人就是擺設。
    能撈點公款到口袋裏就行，他根本沒想過能號令這幫堂口大哥。
    見沒人再聊天，就開始自顧自地說起今天要商量的事。
    “嗯，我們...”
    “等等！”
    火牛直接打斷了吹雞要出口的話，沒管吹雞怎麽想，而是玩味地看著對麵的肥魚。
    “誰說人來齊了？”
    “炮輝人呢？”
    “說了開大會，自己不出麵，派兩個小的來做什麽？”
    “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他話一說完，現場馬上為之一靜。
    這是衝林祖輝來的？火牛憑什麽敢？
    他在大角咀混，緊挨著油麻地，是不想活了？
    肥魚還沒想好該怎麽開口，魚頭標先出聲替林祖輝說話。
    “怎麽？”
    “你要找他談什麽？昨天我在家看電視，正好看到 tvb 慈善酒會的現場采訪。”
    “阿輝當時坐在第二排，跟他坐一桌的，光我認識的就有兩個議員，一個大富豪。”
    “你怎麽不去現場找他談？”
    魚頭標這話讓火牛老臉一紅。他倒是想去，關鍵進得去嗎？
    大d也沒放過他，馬上冷哼一聲。
    “哼！”
    “自己沒本事，就別管有本事的人去做什麽。”
    “炮輝也是你能叫的？”
    “改天你當他麵叫一聲試試，是不是活膩了？想早點死？”
    火牛沒敢反駁。讓他一個人把林祖輝得罪死，他確實沒膽量。
    隻能扭頭去看阿樂。
    眼裏的意思很明顯：我隻能做這麽多，剩下的你自己來。
    當頭炮打完了，阿樂自然立馬跟上。
    他臉上掛著和氣的笑容，似乎想做和事佬。
    “都是兄弟，大家先別吵了。”
    “火牛，不是我說你，你怎麽能這麽稱呼林生？”
    “再有下次，別怪我們不把你當兄弟。”
    火牛馬上順坡下驢，連聲說著不好意思，他沒注意。
    兩人一唱一和，就要揭過之前的矛盾。
    肥魚幾人也不說話。你們倆天天穿一條褲子，演戲給誰看呢？
    阿樂幾句話就把火牛摘了出去。
    不過他沒停下，反而話鋒一轉，繼續針對林祖輝。
    “火牛是有不對，但林生幾個月不來一趟。今天說好了要開大會，連大浦黑、魚頭標都來了。”
    “他還是不來，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肥魚你要不要解釋下？”
    肥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大哥最近很忙，他對這些事沒興趣，現在談的都是幾千萬、上億的大生意。”
    “你們要談的事，我跟蛇仔強過來一樣可以談。”
    “怎麽？”
    “你有意見？”
    阿樂當然有意見，不止他有，不少人都有。
    林祖輝現在越混越好，他們卻越混越差。
    吹雞一點地位都沒有，又一直向著大d，他們現在日子過得很是艱難。
    話事人不中用，和聯勝裏讓人敬畏的隻有林祖輝跟大d。
    那幫想擴張的爛仔，肯定天天捏他們這群軟柿子。
    “意見我是沒有，但我們都想跟林生談談。他天天賺得盆滿缽滿，我們的日子卻很難過。”
    “之前他又是跟洪興不對盤，又是跟東星鬧糾紛。”
    “他是無所謂，沒人會去油尖旺找他麻煩。”
    “但這些賬都算到和聯勝頭上，我們時不時就被一群人圍攻。”
    “他要不要給個解釋？”
    沒等肥魚開口，大d先接了話。
    “阿樂，你胡扯什麽？”
    “我也不在油尖旺，怎麽沒人來找我？”
    “自己腿腳不行，就別怪路不平。出來混，不就是我砍你、你砍我？”
    “打不過別人，就怨阿輝得罪人？”
    “你還真是好笑。”
    阿樂並不反駁他，而是繼續向肥魚發難。
    “肥魚，就算不說這個。但大家都是一個社團的兄弟，林生是不是太獨了？”
    “油尖旺的地盤不給我們進，正行生意做得這麽大，也不帶我們一起。”
    說著轉過頭，對著大浦黑詢問。
    “我還聽說，你們現在找人做事，都不找大浦黑，而是找城寨的人。”
    “怎麽？大浦黑是沒人做事了嗎？”
    “林生這是寧願便宜外人，都不照顧自己人？”
    “你自己說，你大哥還能算我們和聯勝的兄弟嗎？”
    肥魚雖然不明白阿樂究竟想做什麽，但其實並不擔心。
    嘴上說什麽不重要，實力才重要。
    這幾個混蛋捆在一起，都不夠他大哥捏的。
    怕個屁？
    “我大哥想做什麽，是他自己的事，他想跟誰合作也自己拿主意。”
    “我勸你們，還是少說點廢話！”
    “月月交規費，我大哥交得最多，你們沒拿過好處？”
    “事事要照顧，是不是飯要喂到你們嘴裏才行？”
    “怎麽？你們老娘跟我大哥有一腿，要他養著你們？”
    一直沒開口的高佬受不了了。
    肥魚的嘴太毒了！
    他猛地站起，使勁一拍桌子。
    砰！
    “草你媽的！”
    “死胖子，你讓炮輝來說試試，信不信兄弟都做不成！”
    啪！
    一個茶杯直接砸到高佬的額頭，把他砸倒在地。
    坐在他身邊的火牛、大華連忙去看情況。
    阿樂則死死瞪著大廳角落，此時蛇仔強正緩緩坐回去。
    蛇仔強根本不在乎一群人看他的眼神。
    他隻服林祖輝，這群人擺明了針對他大哥，他早聽不下去了。
    高佬敢罵人？
    管你是不是堂主，再罵一句，今晚就砍死你。
    “嘴巴都放幹淨點！再敢罵人，要你們的命！”
    高佬已經被扶起來，半邊臉都是血。
    不過看著雖然嚇人，卻隻是點皮外傷。隻是此時他也不敢繼續放狠話了。
    在這說兩句他有膽量，可真要繼續吵下去，最後跟林祖輝翻臉？
    他根本不敢。
    此時沒人說話，都在左右打量。
    現在格局很明顯：林祖輝、大d、魚頭標，包括吹雞是一夥人。
    他們實力最強，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甚至連話事人的名義都有。
    阿樂、火牛、高佬，還有個大華是另一夥。
    實力不強，卻對林祖輝他們意見很大。
    今天應該就是趁林祖輝不在，借機發難。
    一直沒說話的官仔森，還有大浦黑應該是中立派。
    大d看懂了，阿樂這是想借機打壓林祖輝，順便拉攏大浦黑，顯然是衝著明年的選舉來的。
    他眯了眯眼，冷笑兩聲。
    “嗬嗬～”
    “都別吵了，喜歡打就出去打，早點談完大家早點回去叫人！”
    “吹雞，你繼續說！”
    “今天要商量哪些事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