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妹投奔年關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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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漢左右為難,瞅瞅兩兒子一聲不吱,倆兒息婦也都低著頭拽著自己家孩子。
唉……張老漢無聲歎氣,眼神飄向人群後的大丫“大丫兒你來。”張老漢出聲。
眾人聽此紛紛回頭看著門口的張蘭花,張小妹一家子頓住了哭聲,李桂花不曉得君舅叫閨女幹啥?
眾人目光齊刷刷盯著她,她不適應這樣被過分關注的目光,硬著頭皮挪步走到張老漢跟前。
張老漢看著大丫兒又是一歎“大丫兒,你看這事該咋辦嘞?”
哈?眾人一愣,這麽大事問蘭花一孩子?阿翁也太……太不著調了!
她眨眨眼“大父,您咋想的?”她沒直接回答,因為她不知道張老漢是想留張小妹一家子還是不留。
張老漢聞言抹了一把臉又是歎息一聲“都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嫁了就是別人家地嘞。可她咋說也是俺閨女,是你阿翁你叔父的女弟……俺想著你跟馮掌櫃的熟,你能不能去求求馮掌櫃讓你姑一家子留下來?”張老漢不敢去求馮掌櫃,他也不熟悉這榆城,關鍵時候還是要靠著這個孫女。
她沒有立刻應聲,大腦飛速運轉。其實留下張小妹一家人並沒什麽,隻是這房子一共四個屋子,她好不容易和張小米算是有了獨立的空間,如今張小妹一家要是來她和小米又要跟著父母一起睡了。
張小米一個孩子自然不會挑這些,可她靈魂是五十多歲的人,讓她和張大順夫妻倆睡在一個炕心裏很別扭。
可這點別扭和張小妹一家子活路比起來也就微不足道了,張家人此刻眼巴巴瞅著她,尤其是張小妹一家子,看她的眼神小心翼翼又充滿渴望。
她聖母心麽?不,她不是人人都能救的聖母,隻是張小妹一家人並沒有傷害過她什麽,如今能幫上一把或許能救人一命。
撐死了說她這叫善良,她最終點頭“我明日就去找馮叔。”
“好,好!”張老漢激動的拍著腿。
張小妹哇的一聲又哭了,她直起身抱著蘭花激動的保證“蘭花,姑姑定會記住你的好.....”
王婆子哽咽的拍著蘭花的後背“大丫兒你放心,以後大母對你好,誰敢對你不好大母第一個不答應!”
張大安此刻內心複雜,妹子受苦他也不忍心,可一大家子都留下.....這往後張家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其他人怎麽想她不知道,晚上她又和張大順兩口子擠一個屋了,李桂香挨著她特意壓低著聲數落她,生怕一牆之隔的張老漢王婆子聽見“你個死丫頭,你咋就答應嘞?你姑可憐咱家就不可憐啦?她們一大家子多吃一口,咱們就少吃一口!這日子剛剛見點亮,你說你個死丫頭瞎答應啥?”
她無語的小聲嘟囔“我能不答應麽?大父大母都想留姑姑一家子,就算我不答應大父大母也有辦法讓我應下。”
“哎....”李桂香歎息“俺咋不曉得,看你姑一家子遭罪俺心裏也難受,可家裏的糧食就這些,咱們現在又沒地,他們一大家子來了以後咋活嘞......"瞥了一眼旁邊已經打呼嚕的張大順李桂香繼續嘟囔”阿母啥也不求,就盼著你再等兩年說門好親事,嫁個能吃飽飯的人家阿母就放心嘞!“
她側著身子拍拍李桂香的肩膀”阿母你放心,以後有我會讓你吃飽飯!”
“吃飽飯......”李桂香輕輕的呢喃這三個字,她都這把年紀了,餓了小半輩子了,還能有吃飽那一天麽?..........
翌日一早她推著獨輪車出發了,天真是越來越冷了,她穿了兩件單衣外麵套著紙衣服,上身還好就是凍腳,要是過段時間下雪隻怕會更冷。
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這麽冷的天誰也不願意出來。
馮叔和阿來,張庖丁,劉庖丁也早就套上了紙衣服,真沒想到連馮叔這樣的掌櫃都穿紙衣服,難道不應該穿厚實的比紙衣服保暖的衣服麽?這麽想也就這麽問出口了。
“嗨,哪有你說那樣保暖的衣裳?厚實些的綢緞那都是極富貴人家,或是皇親貴胄才穿得,咱們老百姓哪買的起那樣的衣裳!”馮叔笑她啥也不懂,一邊給她結賬一邊給她解釋。
“您還不算極富貴的人麽?”她不解,馮叔管著這麽一家火爆的酒樓掙得還能少了?
馮叔自嘲一笑“我是什麽極富貴的人?我雖是自由民,但東家雇傭我打理這鬆仙樓,那我就屬於商賈賤民,每月要繳納算錢的。”
“算錢?”她不解。不是兒童和成人繳納賦稅麽?
馮叔坐下很是有耐心的對她道“朝廷律法規定,凡屬工商業主、高利貸者、囤積商等,不論有無市籍,都要據實向縣衙呈報自己的財產數字。
二緡以上的財產要上繳一算的稅。小手工業者減半,每四緡收一算。農戶則不用繳。
縣衙規定商人財產每兩千錢,抽稅一算20錢)手工業者的財產,凡四千錢,抽一算。
別看我負責在這裏收賬,想些賺錢的法子,看著似比起一般百姓能多掙些錢,可每月扣除繳納的賦稅剩不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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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給東家幹活的,不必在地裏刨食受累,可也沒有尊嚴,咱們大夏朝商賈、醫工、庸客、庸保……皆屬賤民,不可穿有顏色衣裳、不可坐車、不可穿絲綢……”
萬萬沒想到醫生也是賤民???她緊張的看著馮叔“那我販賣白菘也要繳納算錢?”
馮叔點頭“自然,不過你如今隻算的上小手工業,每四緡才收一算。
切記要去縣衙繳納,緡令規定:隱瞞不報,或呈報不實的人,罰戍邊一年,並沒收他們的財產。有敢於告發的人,政府賞給他沒收財產的一半。”
……夏朝再一次刷新她的認知。
結了賬離開鬆仙樓,一早上冷冷清清的一條街.....
人活著就是這樣,無論是現代還是古代,各有各的不容易。
掌權者不斷從老百姓手裏壓榨剝削,普通百姓活的如何,掌權者又哪裏會那麽在意。
或許隻有皇帝活得才能隨心所欲一些,不為鬥米而折腰,不需要繳納各種賦稅,也不需要那些承受那些限製賤民的條條款款,不怕得罪權貴反而掌控著天下人的生殺予奪。
一路唏噓不已,來老榆街久了也知道誰家的東西好吃,誰家的東西做的不行。
街中間有條胡同裏麵有一家賣包子的就不錯。
她拐進胡同來到賣包子的地方,前麵有幾個人在排隊,她買了四個素餡白崧包子,別看他家的包子味道還行,但是那肉的腥臊還是掩不住,她不喜歡。
趁著包子熱乎她蹲在門後躲著風迅速吃掉兩個,剩下兩個她揣進懷裏進了空間。
她到家第一時間就被王婆子喊進了屋,張小妹一家子都在屋裏,她一進屋一屋子人眼巴巴瞅著她。
“咋樣嘞大丫?”張老漢小心翼翼的看著她,那副表情生怕她說出啥不好的消息。
“大父,馮叔同意留下姑姑一家子……”她還沒說完,張小妹激動的拉著她“是真嘞大丫兒?”
她笑笑安撫激動的張小妹“姑是真的”她又看向同樣激動的張老漢“大父,馮叔說,咱們租賃的這個房子一月租賃是七百錢,已經交了一月的租賃費,押金當時付了一千錢。
馮叔說,原本他想著每月的租賃費他來出,咱們隻做好醃酸崧的事就成。
如今他想著房子的租賃費還是咱們自己來出,一棵酸崧他按七錢收,每日還是要二十棵,至於馮叔之前墊付的銀錢咱們可以慢慢還。”
“啥?七百錢?這房子要七百錢?天殺地,咋這貴嘞?”王婆子不敢置信的大叫一聲。
張小妹兩口子也嚇了一跳,七百錢?他她)們見都沒見過這麽些錢嘞!
張老漢差點從炕邊上摔下來,驚的語無倫次“馮掌櫃不滿意咱家嘞?不想讓咱們住嘞?七百錢……咱們張家活不下去嘞!”
她趕忙拽著張老漢安撫“大父,大父你聽我說,一棵七錢,一日就是一百四十錢。
租賃一月七百錢,一日不過二十五錢就夠了。咱們每日留下二十五錢租賃錢,剩下一百多錢都是咱們自己的,咱們可以買白菘和鹽繼續醃酸崧賣給馮叔。”
啥?一百四十錢每日?幾人又是一驚,張老漢緊張的看著她“大丫兒,你說地真嘞?每日能有一百四十錢?丫你咋算嘞,曉得每日的租賃錢是二十五錢?”
哈?輪到她懵了,這有啥算不出的?九九乘法二七十四啊……
突然她反應過來,這夏朝此刻的算數應該是什麽樣的?九九乘法表肯定是沒有的。
不說其他,就說她一個莊稼人還是個孩子又沒上過學她咋會算數的?
她抿了抿唇“馮叔是掌櫃,他最會算賬了,他教給我的。”
“怪不得嘞……”張老漢這才了然的點頭,“那你可要跟著馮掌櫃多學學才好!每日有一百四十錢,那這租子咱家倒也不愁嘞!”這回張老漢的心放了一大半。
王婆子聽得雲裏霧裏,滿腦子還圍繞著七百錢的租賃錢轉,直拍胸口順氣。
張老漢放了心,一家之主的威嚴又擺上了“小妹一家子就留下嘞,往後多幹些活別叫你兩個嫂嫂說閑話。”
“當家的這租子……”王婆子急急的要說點啥就被張老漢打斷“俺曉得咋辦!”王婆子隻得閉了嘴。
張小妹激動的直掉眼淚,孟石頭心裏感動麵上對張老漢也是感激涕零。
她原本還想著這房子的房租錢以後她來付,到時候月月從張家這裏扣除就成。
張小妹一家子留下來,張老漢讓她去求馮掌櫃,她也是深思熟慮後才做這個決定。
張小妹一家子留下來她沒什麽意見,可萬一孟家人日後找上來,也來個哭爹喊娘的投靠,到時候又讓她去解決。
一次謊言要用無數次謊言來解決,她自認沒那個腦力記住她撒過所有的謊。
這房子往後就讓張老漢自己做主,誰留誰走那也是張老漢的事了。
王婆子瞧著閨女一家子還穿著單片子,別人她不心疼,閨女和狗蛋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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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扯著張老漢袖子湊近他耳邊“當家的,這都冬了咱閨女咋還穿著單片子嘞?”
張老漢斜瞥一眼王婆子哼了一聲,轉過頭不再說話。
嫁進張家幾十年,王婆子是怕張老漢,但也曉得張老漢啥樣,見他不吱聲就曉得他這是同意。
王婆子連忙下地拽著張小妹,嘰嘰咕咕出了屋子往另一個屋走。
沒她啥事了,想回屋卻發現也沒地方可待。
酸菜缸裏如今都有酸菜,又都不用出去幹啥活,這不就全都在家待著。
連她想回空間都沒地方躲藏,真後悔當初怎麽不租賃個更大一些的房子。
這麽多人都堵在家裏,熱鬧倒是真熱鬧,每天鬧哄哄的,可她想要個獨立的空間也沒有了。
不行,還是要給張家人研究點什麽掙錢的活計,如今張小妹也來了,這醃酸菜幾個女人其實就夠了。
張家這幫男人總要有點營生幹,她這幾日總在研究這事。
思來想去目前沒有什麽可以進行的項目,不是沒想過做點什麽吃食讓他們去出攤。
可她膽子還是有點小,這年頭地痞流氓、衙役權貴、哪一個不比她們厲害。
出攤有可能要麵對的就是地痞流氓,還有那些走街串巷的衙役。
這幫人最黑暗,見不得你好,掙點小錢還要打點他們,一個弄不好有可能就像纏上螞蝗,附在身上吸幹她們的血直到沒有利用價值。
尤其是今個聽了馮叔的一番話,她對夏朝又有了一些了解,經商為賤民,她小打小鬧還沒什麽,往大了做那可就是正了八經的商賈。
到時可要繳納大量的算錢,不能坐車,不能穿帶顏色的衣裳和絲綢都不算什麽。
要成為商賈必定要有一個後台,她沒有後台就隻能先在潛灘憋著。
所以去出攤暫時她不敢想,但張家這麽多男人還是要幹活的。
沒辦法她隻能讓利了,空間的酸崧自己留著吧,一日四十棵的數就從張家出。
她觀察張大安這人比她那個爹膽子大一些,做事心也細還算負責任。
送酸崧就先選他跟著一起,等熟悉了以後就讓他和張大順專門負責給鬆仙樓送貨。
四十棵,張家人激動壞了,張大安覺得送貨難不倒他。
來城裏也有一段日子,好像也沒有剛進城那會那麽怕了。
張大安跟著跑了幾趟後和阿來熟悉了,但每次他隻敢停在門口。
不過張大安還是很有眼力見的,從來不用阿來一個人搬,不言不語跟著一起往灶房搬。
酸崧送貨交接完成,她也輕鬆下來,空間還有很多活等著她。
不過酸崧還要繼續醃,酸菜鍋也是她的最愛。
她還想著醃點鹹雞蛋,那些鴨子扔進荷塘後她就再沒功夫去看過。
荷塘的水還是那麽清澈,沿著荷塘小路時而俯身看荷塘,裏麵竟然還有很小很小的魚兒在遊。
這是……難道是之前扔進來的魚產卵了?有了這些小魚?
真是意外之喜,起身走到荷塘小路中間,這荷塘大半的景色躍入眼前。
一小群鴨子正悠然自得的在荷塘裏遊來遊去,還有幾隻在荷塘岸上的竹林邊緣。
瞧著可比買回來的時候發了不少,今年冬天看樣還是穿不了鴨絨的棉襖了,夏天這批鴨子的毛應該就能收了,明年冬天一定能穿上鴨絨的棉襖了。
荷塘裏的蓮藕這麽多,這要是在現代她妥妥的來個鹵藕片、涼拌藕片。
可現在材料太稀缺了,想要鹵藕片醬油、大醬、白糖、辣椒……這些材料必不可少。
如果涼拌……那最好也要有點辣椒才夠味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調料再多的主意也白扯。
即使賣不成有這些蓮藕在她也餓不死,更何況她還有那麽多的竹筍、竹蓀呢。
不過藕片這種東西口感好,稍微加點佐料味道就很不錯。
以前她還用蓮藕和豬肉包過餃子呢,味道也不錯。
回到小院她收拾瓦罐,清洗雞蛋準備醃點鹹雞蛋。
忙活完這些,她又拿了兩顆酸菜剁碎,豬肉太腥騷她不準備用。
倒是肥肉切出來煉油後,剩的油渣可以和酸菜混一起包餃子或是包子。
她記得小時候每到過年三十晚上包餃子,從下午就開始剁酸菜,看著姥姥忙著包餃子的樣子她就覺得幸福。
來到這裏已經快兩年了,她還沒過過年呢。
她還覺得挺奇怪的,過年從夏商周不就開始了麽?怎麽這大夏朝卻沒有過年的儀式呢?
酸菜餡裏麵加了鹽,放一些肥油,花椒炸的肥油也加入一點點,倒入剩下的油渣攪拌一下就好了。
麵怎麽也要再等幾個小時,她先出空間,不然一會要被自動彈出去。
回家時張大安已經回來了,張家一堆人炕上炕下擠的屋裏都沒地下腳了。
“蘭花你大父找你有事嘞!”張大安衝她擺手。
她走過去屋裏擠的滿滿當當,這是幹啥?看著眾人顯然是剛剛正在商量事情。
眾人看向她,張老漢看向她“大丫你回來的正好嘞,俺們正說嘞,你說這酸崧讓你姑她們去菜市賣成不?”大家說了半天也拿不準主意,這事兒咋說也是蘭花搞來的,還是要問問蘭花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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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菜市賣?”她蹙眉重複,這事她不是沒想過,隻是她害怕目前菜市沒有賣這個東西的,如果她們是頭一份賣的怕被有心人盯上。
“是嘞,你姑和姑父也想搞個掙錢的營生,她們去賣酸崧掙點銀錢日子也好過些。”張老漢解釋。
張小妹兩口子眼裏帶著期翼,要是能出去賣點酸崧,以後他們說不準也能存下點銀錢。
畢竟嫁出去的閨女不能總賴在這裏吃飯,要是賣酸崧掙了錢,他們也能時不時買點糧食添上做口糧。
她點頭“嗯去賣酸崧也是多掙錢的事。”
“你同意大丫?”聽蘭花同意張小妹激動的不已。
這話說的她都要被逗笑了“姑我是同意的,賣酸崧能掙銀錢有啥不好的?”
眾人聽到這裏也都激動了,要是張小妹能去賣,那他們是不是也能去賣?
張老漢心裏也是一喜“大丫,你要是也同意那明個兒你就帶著你姑她們去菜市轉轉?”
聞言她不緊不慢的道“大父,我是同意姑她們去賣酸崧的,不過我的意思不是現在,而是再等一段時間。”
“為啥!”不僅張老漢出聲發問,屋裏其他人也是麵露不解。
她說出心裏的擔憂“大父,這酸崧的法子算是這榆城的頭一份,目前隻有鬆仙樓在賣。聽說不少酒樓和老百姓都想學會這醃酸崧,這麽搶手的東西有些不懷好意的人也會盯著。
這菜市目前還沒有賣酸崧的,咱們如果去賣那就是頭一份,到時候肯定供不應求好多人搶著買。
可萬一有那不懷好意的人也盯上咱們怎麽辦?到時候那些壞人真要是搶咱們酸崧,甚至打上門來,咱們上哪裏找人保護咱們?
咱們要想賣也要等著菜市有其他人賣,咱們才能賣,這樣就不打眼安全很多。”
“這……”張老漢聽孫女如此說心裏不免打鼓,他們在榆城人生地不熟,那些貴人他們可惹不起。
孟石頭嚇得慌忙衝著張老漢出聲“外舅,俺們不賣嘞!”他們可不敢拿小命去賭,真要是像蘭花說的那樣,他們寧可不掙這銀錢了。
其他人也害怕了,他們就是莊稼漢啥也不懂,賣酸崧也是為了能有口飯吃。
聽蘭花說的不無道理,真要被壞人和那些貴人盯上了,怕是他們小命難保。
其實她比誰都著急讓張家人出去掙錢,隻是她生性就是個膽小謹慎的性子,萬事都往最壞處想。
可能會丟失很多機遇,但她覺得比起生命和安全其他並不重要。
如今張家人都能吃的上飯,雖然頓頓還是粥為主,可這也比以前好太多了。
更何況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張家也能吃上饅頭、包子甚至偶爾也有肉吃。
張大安突然出聲“大丫兒,那咱們給鬆仙樓送酸崧不會也被人盯上嘞?那俺……”他想說要不他就別送了,還是大丫去送吧。
他這未說完的話其他人怎麽不懂,連李桂香都聽懂了“叔,大丫兒還小嘞,那一車子酸崧她可送不來!”
話說到這份上張大安也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不過這話倒是提醒了張老漢,他憂心忡忡看向蘭花“大丫兒,你叔父不會出啥事吧?”
她想了想當初的確沒考慮到這塊“大父,不然從明個起還是我送吧?我一個孩子不容易引起注意,叔父日日去確實不安全。”
張老漢立刻就想答應,可考慮到蘭花也是張家人還是個孩子,所以心裏也是搖擺不定“這……你送就不會出事?”
她沉思片刻後“我是個孩子應該不容易引起注意,大不了我打扮成男子模樣,也不會有人認出我來。送完酸崧我繞路,不會讓有心人盯上咱家。不過大父,咱家人也要閉緊嘴巴,盡量不要和左鄰右舍說太多,以後采買白菘和送酸崧的事我來負責。”
氣氛一時嚴肅起來,眾人都不敢大口呼氣,張老漢一張老臉都快皺成菊花了最後歎氣“成,這事就交給你嘞,你出門就穿元寶的衣裳。”
她穿元寶的?元寶矮她一個頭還多,穿他的衣服漏胳膊漏腿的,趕不上她自己買一身了。
最後她還是點頭同意了,空間裏也沒有男裝,她明個送了酸崧後去買一身男裝,到時候就跟家裏人說馮叔給的就好。
李桂香看著傻閨女幹著急,咋啥事她都往前衝嘞?她叔父都怕壞人盯上,咋這死丫頭非要逞能往前上,真是氣死人嘞!
天快黑的時候她躲進?房才進了空間,麵發好了,洗把手開始擀麵皮。
四十多個包子都出鍋,留了四個,剩下撿出來放進竹子樓裏。
上次包的包子早就吃沒了,咬了一口宣軟的包子……嗯!簡直太香了!
一點腥騷味都沒有,妥妥的油渣酸菜大包子,咬一口還直冒油!這包子就算在現代那也是不差了!
或許可以賣包子?不禁犯愁,如果賣酸崧包子,以這口感火起來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她怕火起來後那些地痞無賴來找事咋辦?
她不介意花錢解決事,就怕遇到些饕餮隻吃不吐,胃口大的很還沒有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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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句話如今她真是深有體會,奴隸王朝下沒一個大山依靠,連做個小本買賣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像鬆仙樓那樣的,背後的人肯定也是有實力的,不然憑借著蟹肉粥、酸菜鍋這兩道火爆異常的菜式,就被人吞的連渣子都不剩了,哪還會每日平平安安掙著大把銀錢。
這包子真是越吃越香,吃了四個還意猶未盡。
懷念豆腐腦了,酸菜肉的包子配豆腐腦那真是令人回味無窮。
她決定多包一些油渣酸菜的包子和餃子,實在太好吃了。
這方子她可舍不得賣,這要是生在和平年代她高低開個包子鋪,保準火爆異常。
可這封建王朝開包子鋪,她可不相信一直都會平安無事。
生在和平年代地痞流氓搗亂警察會管,警察貪汙想找老板事,有短視頻平台直接曝光,所以除非缺心眼不然誰敢冒這麽大風險就為了那三瓜倆棗。
可這時候不一樣,除了地痞流氓那些衙役官差也會叮上一口,想要告官她看太難了。
每次出門時她都生怕有那變態專門喜歡孩子的,再偷摸跟著她敲暈她給她帶走。
所以每次出門她都格外小心,從來不把自己弄的太過幹淨,盡量含胸駝背不引人注意。
她不是突然想穿男裝的,這想法在心裏很久了,男子出門在外比女子更安全一些。
到目前為止她還沒照過鏡子,自己到底長的如何不清楚,但個子這一年多長的很快她倒是知道。
當天晚上萬葉子就把元寶的衣裳給她送了過來,她想把自己的衣服給萬葉子,但萬葉子擺手說是之前剩的舊衣服還在呢,明個不讓元寶下地穿舊衣服就成。
她想著明天送完酸崧她就去買衣服了,那就讓元寶在炕上待一上午吧。
進入冬日的榆城因著靠近海邊風特別大,這大冬天的雖不至於像大北方那麽冷,但風刮在身上瞬間就被打透了,再抗風的紙衣服照樣不頂事。
渾身凍的直哆嗦,大鼻涕順著鼻子往下流。
去他奶奶的,她為啥要攔下送菜的活?是嫌自己命太長麽?古代感冒可是會要人命的我靠!
等她得得瑟瑟到了鬆仙樓時,已經開始打噴嚏了,完全不受控製。
阿來也穿著紙衣服,但人家在大堂裏忙活,而且大堂裏還有火塘不像外麵這麽冷。
“你叔父咋沒來?這麽冷的天你一個小娘能成麽?你瞅瞅你這大鼻涕流的,這傷寒可不得了!”阿來搬著菜對她絮絮叨叨。
沒有紙巾她也很無奈,隻能用手醒了一把鼻涕甩出去,嫌棄的甩甩手,不行!今個必須買幾個手帕。
沒看見馮叔但也沒心情問了,著急去買手帕和衣服。
本想著買一身麻衣,可這也太特麽冷了,她直接買了五六身。
又買了一些針線,她想把麻衣加厚,幾身衣服縫在一起肯定比一身暖和。
不過……也不能縫的太厚,不然張家人看見了也是個事。
買了東西她趕緊去菜市,賣狗肉的攤子不少,她雞皮疙瘩起一身,趕緊買了五斤羊肉,找個僻靜的地方回了空間,熬了一瓦罐薑水放在一邊。
這夏朝很奇怪,她原以為吃羊肉的比吃豬肉的多,可進了冬天才發現,吃狗肉的比吃羊肉的還多。
狗……她很想說狗狗那麽可愛,為什麽要吃狗狗?狗狗是人類的好朋友好麽!
可榆州城人對狗肉似乎情有獨鍾,她真是無法苟同。
羊肉切成片,弄個酸菜鍋再整點蒜醬。趁著現在剛剛流鼻涕還不嚴重,生薑水來一大碗,再吃個熱騰騰的酸菜鍋發發汗。
別說一大碗薑水下去,就感覺渾身暖融融的,此時一口熱騰騰的酸菜加湯甭提多出汗了。
吃完酸菜鍋她開始拿著新買的麻衣縫起來,三身衣服縫成一件,套在身上有些沉但明顯厚實不少。
紙衣服寬大裏麵穿的厚實倒也看不出,活動了一下身子不算太笨重。
出了空間她去了一趟藥房,抓了幾副傷風的藥。
不得不說藥是真貴,一副就要三十錢她買了五副,按著藥童的說法一包三碗水熬成一碗。
五碗藥放在一邊晾著,等她收完地裏的青菜回來就幹了一碗。
這空間裏本就是春季的溫度,她又是生薑水、酸菜鍋、中藥、還穿的這麽厚實幹活,沒一會就大汗淋漓。
繼續燒水泡澡必須把寒氣徹底逼出身體,等她泡完熱熱乎乎的澡後,鼻涕是徹底不流了。
這破朝代無論是夏天還是冬天都挺遭罪,夏天熱的直中暑冬天凍的直感冒。
這缺醫少藥的朝代一個風寒就能要人命,雖然她喝了井水後身體一直挺健康的,可難保哪一天不小心有個什麽意外,有啥別有病沒啥別沒錢,這是現代一些老人常說的話。
這次她對藥材也格外注意起來,不知道土地能不能種植藥材?可心裏話她懂得一點養生知識,卻對中藥甚至什麽中藥方子都不太懂。
如果能種植中藥,那她該種植些什麽中藥?如果不能種植那她就買,買各種中藥放進空間,再配一些常見病症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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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藥在手心裏多少有些底氣,身上的汗消的差不多了,她這才出了空間。
撲麵而來的寒風刮的臉生疼,但麻衣穿的厚了再加上一層紙衣的確好不少。
推車回到家時手腳都凍木了,衣服可以多穿幾層,可鞋子是布鞋一點不暖和。
回到家她先去灶房打了熱水,倒進盆裏添上些涼水,脫殼鞋子伸進去。
有點燙的水對她來說剛剛好,一瞬間從腳底生出一股熱流直衝小肚子。
正泡著腳李桂香進來了,見她泡腳也曉得這是暖和身子“你大父叫你過去嘞。”說完在灶台邊拿了一塊抹布她記得這是擦瓦罐的……)直接抬起她的腳用抹布隨意給她擦了擦。
呆若不雞形容此刻的她,眼睛直勾勾盯著那塊擦完腳的抹布又扔在灶台旁……
算了!她起身穿上鞋子去了東屋,張老漢見她直接開門見山“錢嘞?”平時她回來就直接交錢,今個回來人不知道幹啥去了,張老漢正奇怪呢。
她這才想起來今個去沒看見馮叔,自然也就沒拿到錢“大父,馮叔今個不在,明個我再和他要錢。”
張老漢心裏不樂意可也沒說啥,隻能囑咐“明個別忘了拿錢回來嘞!”
張老漢對她不聞不問的她也不難受,說白了互相利用而已,她需要一個家庭一個群體生活的地方。
張老漢對她沒什麽關心,真要是有那麽一點也不過是因為她能換些利益回來。
她去萬葉子屋裏還了元寶的衣服,今個又是泡澡又是泡腳的,可能吃的中藥也有助眠的作用她回了屋子就睡下了。
第二日她頂著寒風再次趕到鬆仙樓時,不見阿來隻有馮叔在櫃台前麵算賬,見她進來還愣了一瞬。
好半天反應過來“蘭花?你怎地穿著男裝?這頭發怎地也束起男發了?”
“這不是方便出行麽,昨天怎麽沒見您馮叔?”她笑嗬嗬的解釋。
馮叔被她一身男裝弄的哭笑不得“你這小娘,不方便出來讓你叔父送就成。收拾成這樣我還真以為是哪家兒郎來了。
昨日去訂酸崧缸了,正好想跟你說這事呢。
一日二十棵怕是也不夠,我想著一次多存些反正天也冷壞不了。
你今個回家看看家裏還有多少,不管剩下多少都給我運過來,我定了二十口大缸。”
那敢情好啊,不用出來挨凍受罪了。她激動直嘿嘿傻笑“那可太好了馮叔,你都不知道啊這天真冷,日日大早上來可受罪了。要是一次多送些我可省事了。”
馮叔也笑著回她“我這不就是看著你們日日送的確難熬才想著多采買些,不過也不單是這一個原因。
最近客人多,以前都要午間才上人,如今大早上的就有客人捧場。
再者就快年關了,東家想拿些酸崧做禮送友人,這不幹脆我多采買些。”
她了然“家裏還有四百棵醃製好的,剩下好些醃製沒多久還要再等等,那我先給您送四百棵來?”
馮叔想了想問她“應當是夠的,年關後剩下的能好麽?”
“嗯不會耽誤您”她明白馮叔的擔憂,不過還是挺好奇“咱們這裏過年?”
馮叔被她逗笑了“瞧你這話問的,自然是要過年的。咱們城裏過年熱鬧的很,祭祀、接福、遊街、廟會、炮竹、年夜飯……哪樣也少不得!”
“還有廟會呐?”她好奇的追問。
“那是自然,廟會從老榆街起過月亮橋,途徑長樂街,最後止於法門寺大門前。
長長的街道販賣琳琅滿目各種貨物吃食,法門寺的得道高僧有開光的福帶贈送,保佑咱們來年風調雨順平安喜樂。
每年元宵節與元日,是咱們榆城最熱鬧的兩大節日”說起這些馮叔一副與榮有焉的樣子。
她笑著看馮叔誇誇其談的樣子,不過眼裏卻滿是憧憬,過年時她也想去廟會看看。
“昨個兒沒給你結銀子,今個的再算上剩下那四百棵一起給你結算了!”馮叔劈裏啪啦打著算盤。
很快包好了銀錢遞給她,又是銀子又是一串串銅錢還真挺沉。
“阿來哥呢?怎麽沒見他馮叔?”往常阿來早過來搬東西了。
馮叔難得過來搬菜“樓上有貴客,他在上麵伺候,灶房兩位肆廚也忙著做菜呢。”
她趕緊跟著一起抬“生意如此好,這一清早就有人來吃飯?”
馮叔聽此頗為得意的笑“這不借了你這小福娃的光,這酸崧鍋如今入冬那可是供不應求,今個一大早就有幾位貴人來品嚐了。”
貴人?她瞥了一眼樓上,樓上隻有幾個單間,各個都緊閉著門,平日裏她也沒上去過。
她還沒見過貴人呢,不過貴人就代表著麻煩,趕緊撤才是安全的。
她加快步伐跟著馮叔將酸崧都搬進去,就趕緊告辭了。
她扣除投入的成本和房子的租賃錢,剩下的都給了張老漢。
張老漢一家欣喜若狂,快年關了沒想到一下子能拿回這麽多銀錢,而且送完這些頭年之前可以貓冬了,再就是欠人家的銀錢也還清了,這無疑讓他們喜出望外。
也不必等到明日,所有酸菜撈出攥幹水,一趟趟的由張大順哥倆送到鬆仙樓。
她在上河村沒過過新年,所以她就將剛剛聽馮叔說的都說給他們聽了。
除了張大順哥倆不在,眾人聽得那叫一個心馳神往。
王婆子心裏更惦記元日飯這事,不是上河村不過元日,是沒錢沒糧過。
如今有了銀錢,那今年高低也要整快大點的肉做著吃。
所以王婆子和張老漢商量,今年多買點肉成不。
有錢誰不想吃肉?更何況是元日這樣重要的日子。
這沒啥可猶豫的,活了大半輩子了,每年元日能吃一塊肉沫那五根手指都數的過來。
如今有些銀錢了,買肉、買麵……元日好好吃頓包子,那可是窮苦人家盼都盼不來的好日子。
“買!今年咱家吃肉饅頭!”張老漢心下激動豪氣的一拍大腿就這麽決定了。
全家人歡欣鼓舞,元寶更是蹦了起來“吃饅頭嘍、吃饅頭嘍!”歡快興奮的喊聲傳染著每一個人。
萬葉子笑得眉眼彎彎看著自家兒子,又抬頭與張大安四目相對,此刻彼此眼裏的高興掩都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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