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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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何苦為難自己,為難曹知謙呢,她與他不過是踏入婚姻後一起走過下半生而已。
    也不知是哪一刻,她的心變了。好像是她忍耐的越多,心裏的天枰就越傾斜,最終導致她對曹知謙沒了當初那份熱情與喜歡,
    人就是如此,善變的動物本性,誰也無法保證會對誰一直一直喜歡下去。或是因為性格,或是因為彼此的想法,亦或是因為情感淡了,或者因為有了更吸引的異性出現。
    就在她天馬行空負能量想著那些不靠譜的感情時“是嫌夥房太暖,吾可以讓夥房少一些柴火。”
    “媽呀......”!她嚇得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回頭瞪著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的曹牧謙忍不住發了火“你有病,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麽?你好端端站我身後嚇唬我做什麽?我要是被嚇出個好得,你就等著賠我錢吧!”王八犢子,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背後嚇唬人。
    “哼……”曹牧謙冷哼一聲,雙臂交叉,眼神冷冽地凝視著仍坐在地上輕拍胸口的芷蘭,“此生還從未有人敢如此辱罵吾!你竟敢以下犯上,口出狂言。”
    芷蘭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此時她是在跟誰大眼瞪小眼,連忙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小石子笑得一臉尷尬“對不住,我,我剛剛是被嚇到了,這才口無遮攔的,您別見怪。
    曹牧謙對她的這一套視若無睹,麵色陰沉似水,“此地乃軍營,豈容你胡言亂語,你莫非以為吾這冠軍侯是好欺辱之輩?”
    芷蘭心裏也有點不爽,但還是壓著火氣,不過說話的語氣還是硬邦邦的:“這的確不是我的院子啊,我剛做完飯出來透透氣,難道還不行嗎?再說了,您突然出現在我身後,冷不丁地出聲,可把我嚇了一大跳呢!本來就是您的不對嘛,您雖然是冠軍侯,但也得講道理不是?”
    曹牧謙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與他據理力爭的芷蘭,又掃了一眼她那身士兵裝扮,冷哼一聲:“你的意思,是要我給你賠不是?”
    芷蘭擺手“那倒不必,的確是我不對,我不該出口傷人,您身居高位我一介平民可不敢受您一聲不是。”
    曹牧謙麵沉似水,冷笑道:“倒是巧舌如簧,有膽子與我爭執,怎不見你對他人這般?”
    曹牧謙一句話仿若雷擊,瞬間給她劈的驚醒過來,哎呦喂她在幹啥呢?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說好的謹小慎微呢?說好的隱忍呢?咋今個跟吃了槍藥似的,也不分跟誰就開嗑!這可是冠軍侯,是大夏朝炙手可熱的人物,人家要弄死她就跟撚一隻螞蟻一般。更何況人家雖是曹知謙的兄長,可倆人的關係又不親近,她是腦子抽風了還是咋地?
    她迅速反應過來趕忙站好恭敬的行了禮,隻是此時身穿男裝的她行著女子的禮,怎麽看怎麽別扭,可她卻毫無察覺,麻溜地調整好心態,掛上那最最真摯的笑容。“兄公見諒,是我一時糊塗衝撞了兄公,還請兄公看在今日初來來軍營尚不熟悉,這才冒失的口不擇言。還請兄公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要和我計較。”
    凝視著變臉速度極快的芷蘭,曹牧謙麵色冷峻,他緊緊地盯著她那無懈可擊的笑容,以及那雙眼眸中難以分辨真情與假意的誠摯光芒,冷冷地一笑:“沒想到你也學會了虛情假意,是跟誰學的?我那位外弟嗎?”話畢,曹牧謙便不再理會她,轉身欲走,然而,他突然又停下腳步,轉頭恰好瞥見芷蘭如釋重負的神情,不禁又是一聲嘲諷的冷笑:“我看你頭腦有病,若不醫治,恐怕病情會愈發嚴重!”言罷,他未等芷蘭有所反應,便大步離去。
    芷蘭.......他罵我腦子有病???!
    芷蘭被曹牧謙氣夠嗆,憤憤的回了夥房,今個真是不走運碰見這個冰溜子了,果然是冰溜子一點都沒有人情味。
    大鍋裏的水已經溫乎了,趙家帶著弟弟們開始清洗羊,晚上做什麽她還在憂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頓頓難道都吃白崧燉豬肉?
    她覺得趁著還有白崧販賣,就應該趕緊醃製一批酸崧,就算是過了王春才能好,起碼那時也能多個吃的。
    她讓趙業去跑腿尋趙破奴,說一聲要購買大量的白崧醃製酸崧的事。趙業回來後說趙司馬明日就找人運來。
    下午她和趙家幾個準備和麵包白菘豬肉饅頭,再做個雞蛋湯。
    而另一邊曹牧謙與趙破奴此時正在帳中,正與衛延商討曹知謙的事。
    衛延深思過後道“此人為人處世甚是謹慎,待人接物也極為圓滑,實難挑出其錯處,為了仕途,亦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衛延沉思須臾後道“可任其為郎官,餘下之事,就看他的造化了。”
    大夏朝製度森嚴,醫、巫、商賈、百工這四個階層的地位極低,屬於賤民,與之相對的就是良家子。
    良家子就是清白人家的子女,大夏朝良家子擁有一定的資產,遵循倫理綱常。
    所謂的良家,一個重要的條件是子要順從父命,順從父命即為孝,父端子孝是良家的重要體現。犯罪之家、不孝之家,都不能成為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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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家,不僅要祖上清白、品行端正,還要家境殷實,而且家中財富必須是靠正當謀生手段而累計,而不是經商、做生意而致富。
    像曹知謙這種雖然做到了遵循倫理綱常,但曹遠達這拋妻棄子算不算端正?這就見仁見智了。
    另外曹家的資產也是靠經商得來的,這樣的家底就算曹知謙有些才華,也不可能入盛京的仕途,至多在榆州買個小小亭長任職。
    郎官是什麽?郎官是李胤向二千石以上的大官僚且任職三年以上的,可以保送子弟一人到盛京為郎,叫做“任子”;擁有資產十萬錢而又非商人的人,自備衣馬衣裳,也可以候選為郎,叫“貲選”。郎是皇帝的侍從,有議郎、中郎、侍郎、郎中等,內守門戶,出宮當車騎。
    郎在郎署嫻習“大夏曆史”,以備補授別的官職。
    大夏朝地主階級子弟為郎,是他們出仕朝廷的一個重要階梯。在這種選官製度下,較高的官吏多數出於郎中、中郎等郎官和吏二千石子弟,選郎吏又以財富為準。
    曹知謙的家世想選郎官那無疑是癡人說夢,可如今不同了,曹知謙的身份已經悄然變化了。兄長是朝廷炙手可熱的冠軍侯,俸祿在兩千石是可以推薦家族中子弟入盛京做郎官的。
    這郎官在盛京的官職中算是低的,但自古不少名臣也有出自郎官中。盛京的郎官人數眾多參差不齊,但有一點那就是能做郎官者都是非富即貴的良家子。
    曹牧謙並未表示異議,倒是趙破奴心生憂慮:“這曹家郎君城府頗深,若真讓他做了郎官,不知是福是禍?”
    衛延擺了擺手:“既然已帶入盛京,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身為朝中大臣,本就有舉薦賢才入仕的責任。這曹家郎君雖心機深沉,但也有些才幹。郎官眾多,想要從中嶄露頭角並非易事,且看他如何穩紮穩打。曹家郎君人在何處?”
    趙破奴答道:“今日城內巡查,曹家郎君也一同前往了。”
    衛延頷首,看向曹牧謙:“何時帶他入未央宮拜見陛下?”
    曹牧謙不慌不忙地品著茶:“明日。”
    衛延忍不住再次囑咐:“見到陛下要知適可而止,天子威嚴豈容我輩冒犯。陛下雖寵愛你,說話也要注意分寸,不可莽撞,不可忤逆。”衛延對外甥的擔憂溢於言表,如此放浪形骸的性子,偏偏得到陛下的喜愛。
    伴君如伴虎,天子的性情又豈是臣子可以隨意揣摩和忤逆的。偏偏這外甥心高氣傲,常常與陛下意見不合,可陛下又偏偏對他寵愛有加。衛延隻擔心這份寵愛難以長久,唯有收斂鋒芒才是安身立命之道。可他無論怎樣耳提麵命,外甥都全然聽不進去,這一點與那曹家郎君相比,實在是相形見絀。
    曹家郎君雖有心計,但言行舉止都十分謹慎,而他這外甥雖才華橫溢,卻一身傲骨,連陛下的話有時都聽不進去,還要辯駁幾句。這怎能不讓人憂心忡忡。
    曹牧謙對舅父的老話重提不置一詞,任憑衛延如何叮囑他左耳聽右耳出。衛延見他一副混不吝的模樣就來氣“去去去,滾出去,看見你我就心煩。”
    曹牧謙麵無表情,緩緩起身,向著衛延行了一禮,然後麵沉似水地走出了帳篷。衛延見狀,更是氣得火冒三丈。這臭小子,總有一天會把他給活活氣死。
    趙破奴也趕忙起身,行過禮後,轉身匆匆追了出去。
    趙破奴好不容易追上曹牧謙,還沒來得及開口,曹牧謙卻突然開口說道:“明日起,我的吃食讓那無鹽婦單獨做好送到我的帳篷。”
    趙破奴左腳拌右腳一個踉蹌不穩,驚魂未定看向曹牧謙“新婦獨自送您帳篷?為啥?”……以他對曹牧謙的了解可不是好色之人……這咋讓自己外弟的妻子單獨給自己送餐食……這樣不好吧!
    曹牧謙麵沉似水,冷眼斜睨趙破奴,沉聲道:“讓你去,便速去!。”
    趙破奴嘴角微撇,悶聲道:“去便去!”言罷,轉身闊步朝夥房行去。
    曹牧謙凝視著遠處的夥房,雙手負於身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玉韘,其眸光深邃,明暗難辨,令人難以揣測其心中所想。
    趙破奴本以為自己說明來意後,芷蘭會和他一樣摸不著頭腦,甚至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合規矩。哪知道芷蘭卻大大方方地說:“我知曉了。冠軍侯還有別的事兒麽?對飯菜還有特別要求不?”
    趙破奴略感訝異,稍作思考後沉穩頷首道:“並無其他囑咐了。”
    芷蘭望著走出門外趙破奴的背影,心裏冷哼,真夠小氣的,這是借著工作找她事可真夠幼稚的。無非就是想折騰她親自給他做飯,好挑她毛病,報複她今日罵他的仇麽。
    真想不到堂堂一男子漢,白瞎長那麽好看了,心眼又小又壞。
    她這才來軍營第一日,要是不想辦法把這冰溜子哄好,隻怕以後他還指不定找她什麽麻煩呢。
    下午本想包白崧肉饅頭,可她估算錯誤,倒的酒可能是少了總之麵沒有發起來。隻能退而求其次改做麵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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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夥房一共五個人忙碌幾千人的飯,上午她還沒覺得怎麽樣,下午明顯就有點體力不支了。
    開什麽玩笑,五個人也不夠用呐,幾千人的麵條光是和麵她們五個就快抽筋了。
    芷蘭氣喘籲籲揉著發酸的胳膊心裏想罵娘,上午和麵做餅,下午又和麵整包子......媽蛋的給她一個和麵機行不行!
    這起碼再來十幾個人一起和麵才行,她實在是挺不住了,讓趙業去尋趙破奴再派些人過來幫她和麵。
    趙破奴今日中午吃了一頓好飯,心情都好了,芷蘭的請求那肯定是有求必應。不多時十幾個英姿颯爽的士兵進來,按著芷蘭的要求先洗了手才開始和麵。
    芷蘭捶打著酸疼的胳膊,看著眼前十幾個士兵排開來圍著桌麵和麵,就忍不住想笑,一排小弟在前麵衝鋒陷陣哪還用得上她這個“大醬”呢。
    既然要做麵條,這個天就隻能做熱湯麵了,在夥房的靠牆一堆瓦罐裏找到了幾罐子醢,醃製的臘肉。
    淺嚐了一口醢,她眉頭死死的皺著,這醢誰醃製的?滿嘴苦澀還齁鹹,就算做飯不咋地的李桂香醃製醢都比這強。
    她思忖或許可以讓李桂香小米都來幫忙,李桂香是閑不住的人,每日這麽待著她可能心情也不會太好,還不如和她一起來這裏忙活飯食,時間過的也快一些。至於小米,近水樓台先得月,在這裏能看見這麽多威武不凡的士兵,或許看中哪個她還能盡快把親事提前定下。
    至於周顯.....想想既然帶了她抗拒也沒什麽用。還不如讓她也來,看看能不能在這裏幫她找個差不多的。
    下午餐食做好了,各校都領走了自己那份,她親自去尋趙破奴,說了想讓李桂香幾人過來搭把手的事情。
    趙破奴倒是沒什麽意見,可這事還是要長平侯同意的,畢竟校內所有事務都由長平侯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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