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命好得遇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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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回長平侯不在校內,趙破奴撓撓頭“新婦若是不急於一時,待明日長平侯來時我向他稟明。今日本該你隨長平侯一同回府邸,可長平侯有公務臨時脫不開身,待晚一些我送你回去。”
    她搖頭“就不必勞煩趙司馬了,長平侯給我準備了馬車,我回去坐那輛馬車也是可以的。你事務繁多就不必為我費心了。”
    趙破奴蹙眉思忖片刻最終頷首“好,那我也不與你客套了,眼瞅著要過王春了,校內此時事務繁多,不過你大可放心,在盛京城包括五縣之內,就單是盛京內就有南軍北軍共同巡視,保準出不了亂子。更何況這裏住的那可都是朝中三公九卿的人物,治安這一塊絕不會出紕漏。”
    說不擔心是假的,畢竟她對盛京不熟悉,可有了趙破奴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證,芷蘭的心也放了一大半。“好,我知曉了,趙司馬且去忙,我一會自會回府邸的。”
    趙破奴頷首這才轉身離開,因為明日要熬羊湯,大鐵鍋裏的水此時已經有了熱氣,她不禁搖頭這大鐵鍋加熱可真夠慢的。
    她囑咐趙家看好火,剛剛已經把羊肉都汆燙一遍血水了,羊下貨趙家本是要扔的,畢竟這玩意沒法吃。
    她攔住又讓汆了一遍水放置備用。她問趙家朝食幾點用?趙家認真地想了想“咱們校內都是破曉起來洗漱,一般百姓家朝食的時辰是咱們校內訓練的時候,咱們每日早上訓練半個時辰才能用朝食。”
    芷蘭了然,看樣明日她同樣要早起,難怪配個馬車,要是讓她天不亮就往這走,多久能到先不說,就她這小膽在昏暗的盛京裏一個人往這走嚇也嚇死了。
    都安排妥當芷蘭也實在是熬不住了,她出了校內,馬車早已在校外牆邊等著了。她走近車夫見她趕忙行禮,又拿了踏腳石。芷蘭此刻是有氣無力,上了馬車毫無形象的躺在裏麵一動不動。
    馬車緩慢行駛往府邸方向走,此刻芷蘭真的不關心去哪裏了,她唯一關心的是她這兩條胳膊明日還能用麽?此刻想抬胳膊都覺得費勁,真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當年賣酸崧也沒累成這個鳥樣,如今不缺吃穿了反而累的跟個孫子似的。
    回了府邸還不等她進自己屋子,李桂香和張小米就激動的出來圍著她問東問西,周顯站在廊下抿著唇看著她們。
    麵對一左一右的包圍式關心,她暗自搖頭,此刻她真的累的一句話都不想說了。正當她準備出聲解釋兩句時,身後曹知謙的聲音突然響起“外姑安好,怎地不在屋中取暖都站在此處為何?”
    芷蘭回頭此刻真是如見救星,果然李桂香喋喋不休的關心戛然而止,忙笑道“沒啥事,我看芷蘭這一整天不在家心裏想的慌,這剛剛回來就忍不住問問她今日咋樣。”
    張小米有些羞澀的往李桂香身後躲了躲,倒也沒忘匆匆的向曹知謙行了個禮。
    周顯站在廊下自然也是看見回來的曹知謙,忙下了台階笑容燦爛的向曹知謙行禮“姊夫回來了。”
    曹知謙看向周顯微笑頷首算是應了這話,繼而看向芷蘭見她麵色有些疲憊,忍不住蹙眉“可是今日在軍營累到了?看你臉色如此疲憊?”
    芷蘭牽強的笑笑算是應了這話,轉頭看向李桂香“阿母我先回屋子歇息一會,明日我們再說。”
    李桂香趕忙點頭,這婿都回來了該讓倆人在一塊膩乎膩乎的。她拽著張小米轉身要回屋,看見還站在那一點眼色都沒有的周顯就來氣,說話也衝的很“還不趕緊回屋,在這裏杵著做什麽!”
    這麽明顯不待見的語氣,一聽就知道是衝著周顯去的,周顯憋著嘴委屈巴巴的瞥了一眼曹知謙,可曹知謙此刻一直盯著芷蘭瞧,壓根沒注意她們這邊。周顯悻悻的轉身跟著李桂香進了屋。
    曹知謙如疾風般走到芷蘭身邊,伸手攔住她那如柳般的肩膀,語氣沉重得好似壓了一座山,“都怪我,軍營的飯食哪是那麽好做的,今日你定是累壞了。”
    她都沒心情顧及李桂香,此刻就更沒有心情聽曹知謙說這些沒用的廢話。可麵上還是要掛著得體的淺笑搖頭表示不累。
    曹知謙與她相攜進了屋子,福子正在給火盆裏添柴火,見少主與新婦回來了,趕忙過來行禮。
    曹知謙看了一眼福子,忍不住對芷蘭說道:“明日你還是帶著福子同去,有她幫你,你也能如釋重負一些。”
    芷蘭搖頭“我阿母還在府裏,有福子照顧我也能放心些。再說今日我與趙司馬說起,想我阿母與妹妹也入軍營搭把手。趙司馬明日會請示長平侯的。”她看向福子“你去尋府裏的婢子要熱水我想沐浴。”今個太累了,不好好泡個澡她怕明日兩條胳膊真使不上力。
    福子行了禮退了下去,倆人上了樓在書房歇息,她在這等水,曹知謙則是陪她說說話。“今日我隨士兵去巡邏不在校內,那你與趙兄長說了他可曾同意?”
    芷蘭也不打算解釋,主要是一點力氣都沒有,隻是胡亂的點了頭算是答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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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起身借口上樓拿些東西,實則是不想繼續和他聊下去。她此刻隻想好好躺一會,或是直接睡個覺也好過坐在這裏繼續聊些有的沒得。
    曹知謙眉頭緊蹙,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忍不住輕歎一聲,仿佛那聲歎息能隨著她的背影一同飄遠。他暗自思忖,不知何時自己才能踏入朝堂,待他入朝為官,定不會再讓芷蘭如此辛勞。
    府裏的婢子搬搬抬抬將木桶裏蓄滿了熱水,按照習俗自然還是曹知謙先沐浴然後才是她。
    造孽呐!多虧她有空間!
    等曹知謙沐浴出來上了樓,她這才磨磨蹭蹭的下了樓,轉身進了空間去泡澡。
    跨進竹節浴桶裏,溫熱的水瞬間滋養了兩條酸疼的胳膊,要不是怕曹知謙發現,她真想在空間裏多泡一會。
    匆匆泡了個澡就趕忙出了空間,哀歎今個還沒收拾空間呢。此時天色已晚,她也隻能拖到明日找個機會進空間幹活了。
    回了三樓曹知謙並沒有睡,躺在鋪著毛皮的席子上似乎專門為了等她回來。
    福子心還挺細,在屋裏點了火盆。她坐在火盆邊披散著頭發,想等頭發幹了再睡。
    曹知謙似欣賞一幅美麗的畫卷一般,靜靜凝視芷蘭突然出聲道“今日收到阿翁的來信,自咱們離開後阿翁如今吃什麽都如同嚼蠟,甚是懷念你的廚藝。阿母記掛你,讓你好生保養自己......二老希望咱們早日有自己的子嗣。如今我對盛京也算熟悉,想著過幾日找幾位醫工給你瞧瞧身子。若是醫工不行,屆時我求長平侯為我們尋一名好醫工。”
    芷蘭一下子愣住了,不過很快就想起在曹家時趙彤華對子嗣的重視。她也不吭聲,隻是淡淡一笑笑點了一下頭,應道:“好。”
    曹知謙起身向她靠了過來,屋內有了火盆也有了些許熱度。曹知謙伸手拉住她的手稍微一用力,芷蘭就被他拽進了懷裏。
    曹知謙輕柔地摩挲著她那如羊脂般滑嫩的臉頰,輕聲呢喃道:“無需憂慮,我們定然會誕下一個聰穎機靈的兒子。”他的麵龐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緩緩地朝她的嬌顏貼近,就在他那熾熱的唇即將印上她那朱唇的刹那,她卻如受驚的小鹿般,突然猛地扭過頭,避開了這深情的一吻。
    曹知謙微微一怔,芷蘭的聲音仿若蚊蠅,低不可聞:“我今日很疲憊,欲早些歇息。”言罷,她主動掙脫了曹知謙的懷抱,褪去了深衣,埋入皮毛被褥之中,緊閉雙眸。
    曹知謙凝視著芷蘭的容顏,心中湧起一絲莫名的情愫,仿佛有一隻小獸在心底抓撓,他覺得芷蘭似乎有些異樣?可又轉念一想,或許今日芷蘭真的是累了。
    他緩緩躺回芷蘭身旁,宛如嗬護珍寶般將她拉入懷中,輕擁著她,一同進入了夢鄉。
    然而,就在曹知謙合上雙眸,沉沉睡去之後,芷蘭卻悄然睜開了眼眸,那眸光無波無瀾盡是冷漠。
    第二日天不亮她不算自然醒,完全是被胳膊的酸疼折騰的一宿沒睡好。
    哀怨的望著窗戶,這苦逼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
    她呼出一口濁氣起身穿上衣裳下了樓,她先是去了二樓的洗漱房間回了空間。
    喝了一碗井水後,這才又出了空間下了樓自己打水洗漱。
    此時天色昏暗,院裏的屋子皆是漆黑一片,這算不算披星戴月?
    她雙眼直打架哈欠連連,裹緊輕裘頂著寒風出了院子直奔門房。
    她不想每日都麻煩長平侯,反正也給了她馬車,隻需要去門房與奴婢說一聲,自有車停到門口。
    門房是有輪流守夜的,守夜奴婢見府裏客人天不亮就出來了,還很詫異忙從屋內走出來向她行禮“曹家新婦這是要出去?”
    芷蘭頷首“是,勞煩您幫我預備車輛,我要去北軍營。”
    奴婢趕忙行禮一臉惶恐“不敢當不敢當,奴婢這就去,您請屋內稍候。”說完急匆匆往側邊的院子而去。
    不多時車在門外停好,她坐上車在昏暗的盛京城內緩慢的前行。
    這次沒有跟隨長平侯,所以車子在門口時要經過檢查,且這次不能如之前一樣坐著車進入。
    她隻能下了車在昏暗的軍營裏找夥房,明明昨天來過,她還在訓練場走了一圈,
    怎麽這回看哪裏都像夥房?我去的!她迷路了!很有一種在現代找車庫的感覺。
    就在她暈頭轉向不知該往哪裏走的時候,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迎麵走過來,待她細看後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真是人點背喝口涼水都塞牙縫。
    曹牧謙的身影由遠及近,那冷冰冰的臉比這寒冬臘月還冷。
    她很想當做沒看見曹牧謙,幾個深呼吸後她掛著得體的笑容“兄公起的這般早?”
    曹牧謙麵沉似水,“軍營之中,隻有冠軍侯,何來兄公。”
    芷蘭笑容微凝,深吸口氣,頷首應道,“是冠軍侯。”
    曹牧謙冷眼旁觀,見她在自己麵前有些拘謹,語氣中帶著一絲譏諷,“不回夥房,在此處徘徊,是欲在此訓練,還是妄圖竊取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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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蘭心中暗罵,還竊取情報?這男人真是陰陽怪氣!若她能找到路,又何須在此受寒風吹!
    她氣惱地轉過身,準備繼續尋找夥房,“那是軍中議事之所,你莫非是想探聽機密?”曹牧謙冷笑著又道。
    芷蘭腳步一頓,眨了眨眼,不怪她找不到路,這裏的房屋修建的都像帳篷,模樣一般無二,她壓根分不清。
    曹牧謙背負雙手,語氣中滿是嘲諷,“你如此行徑,莫非真是奸細派來的?”
    她氣得轉過身直麵,說話陰陽怪氣的曹牧謙,忍無可忍,反唇相譏,“依我看,也隻有冠軍侯目光銳利,心思細膩,方能想到我這小女子是奸細。”
    曹牧謙斜睨她一眼,“連路都尋不得,做奸細都不配。”
    噗~她要吐血!這男人!可惡至極!不僅說話陰陽怪氣,還每次都如此噎人!
    曹牧謙不緊不慢,背負雙手,轉身朝反方向走去,頭也不回,冷冷說道,“不想在此處繞到天亮,就跟上,吾隻帶你認這一次路,下次若再找不到,那便是愚不可及。”
    芷蘭鼓著腮,很想豎個中指問候他!翻了個白眼忍住了,她抿著唇不緊不慢的跟著。
    凝視著前方身著輕裘,頭發整齊束起紮成馬尾的曹牧謙,她虛偽的客氣一番“謝過冠軍侯,若不是此時碰見您,我還真不曉得繞到何時。”
    曹牧謙步伐沉穩,緩聲道:“隻能說你命不錯,得遇吾。”
    噗~噗~她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了!還她命好?這男人真是好不要臉!要不是懼於他的淫威,她真想呸他一臉花露水。她假模假樣的笑著“是,我命好,運氣也好才會在這裏遇見“冠軍侯~””最後三個字她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曹牧謙輕哼一聲,便不再言語,須臾,曹牧謙駐足於一頂帳篷房舍前,沉聲道:“瞪大你的雙眼,看清楚這夥房門上的大字。”
    芷蘭懵了,夥房有字?昨天咋沒注意呢?她繞過曹牧謙,自顧自研究門上的字,連曹牧謙何時離開的她都不知道。
    等她反應過來想謝謝曹牧謙的時候,這才發現曹牧謙早已經不見了。
    芷蘭……來無影去無蹤,她撇撇嘴,像霧像雨又像風就是不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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