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治我須診斷一番，前輩，我先將眼下的事情處理一下，稍後給您診脈。”眼下狼群剛退去，一片狼藉，實在不是診脈的好時機。
    老頭也明白他們眼下的處境，並未強求，遂找了個幹淨地方坐下調息。
    有些冷靜下來的人已經開始了打掃戰場，還有的人則強忍悲傷，帶著家人的屍體，找個平坦好些的位置開始挖坑掩埋。
    “凝妄生，你不是人！”凝二媳婦歇斯底裏的聲音響起。
    這一聲喊叫，讓很多正在忙碌的人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向他們。
    凝二媳婦悲慟地看著懷中已經沒有了呼吸的兒子，目眥欲裂地瞪著凝妄生。
    凝妄生被她吃人的目光看著，有些發虛，步履不穩地向後退了幾步。
    “咱們是一家人啊，你怎麽可以為了自己的安全將你的弟弟推出去？你怎麽能這麽狠心？”
    原來在狼群衝進人群時，有一隻野狼撲向凝妄生，凝妄生身型肥胖，反應比較笨拙，眼看著碩大的狼嘴就要咬到他，他下意識向身旁一抓，把凝老二的兒子大福抓過來擋在了身前，而本該咬向他的狼口，也毫不留情地咬向了大福。
    整個事情發生在刹那之間，等凝老二夫婦哭喊著上前去救人時，大福已經氣若遊絲了。
    就在剛剛，大福徹底斷了氣，成為了壓到凝老二夫婦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的桐兒已經沒了，現在唯一的福兒也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我跟你拚了。”
    她的眼神空洞而絕望，說著抓起地上的菜刀，撲向凝妄生。
    凝妄生嚇地躲在凝老大的背後，凝老大反射性撿起一旁的鍋蓋擋住了她的一刀。
    見他二嬸真的已經瘋魔了，凝妄生有些怕了，磕磕巴巴地狡辯。
    “我當時驚慌之下，並未看出手中抓的是誰，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怎麽不抓你爹娘當擋箭牌？你看得比誰都清楚，今個兒咱們都別活了。”
    她又再次揮刀砍了過去。這次被凝老大一腳踹翻在地。
    “凝妄生你不得好死！”
    砂礫磨破了她的掌心，她渾然不覺，隻癲狂地嘶聲詛咒著眼前害死她兒子的人。
    凝老二本剛能行走，在剛剛受狼群攻擊時因反應遲鈍又受了傷，眼見自己的妻兒受辱，自己卻無能為力，他恨的眼睛充血。
    他顫顫巍巍地走到他娘子的身邊，慌張地查看她的傷勢。
    被他娘子一把揮開，他並沒有放棄，又抓著她的手查看，凝二媳婦看著眼前潦倒的男人，又想到自己的死去打的一雙兒女，眼底的悲涼浮漫出來，夫妻倆抱在一起，失聲慟哭。
    凝妄生從前一直在私塾讀書，再加上老宅老兩口的逢人便誇，村裏人一直以為他是個好的，經此一事，他的名聲在村裏也臭了。
    隻可惜了凝老二家那個懵懂的孩子。
    村長帶人清點了一下死傷人數，他們共計死了三十人左右，其中多為老弱婦孺。受傷的較多，高達六十多人。
    村長安置好傷員，帶著剩下完好的人將打死的野狼全部剝皮宰殺，架起火堆，留出幾隻直接燉煮，剩下的三十隻按戶分，每戶人家可得一隻。
    單出的狼王歸凝妄言所有，畢竟，這次凝妄言他們出力最大，理該多分一些。
    對於村長的分配，凝妄言還是挺滿意的，那隻狼王個頭高大，她都打算好了，等剝下的皮拿來給凝母做個狼皮大襖，等到了北地，天寒地凍，穿著正好禦寒。
    小隻的皮毛做成幾個馬甲，給他們幾人每人一件。
    這兩隻狼被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凝母他們幾人雖全程未出車廂，但聽著外麵的聲音也嚇得魂不附體。
    這時他們也顧不得緩神兒了，匆忙地加入了處理狼肉的隊伍中。
    看著仍然坐在一旁調息的老頭，凝妄言驀地心中一動，這老頭剛才的武藝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滅掉周圍的狼群。
    還有上次殺山賊的那些飛刀，說他不是武林高手估計也沒人信。
    “那眼前之前不正是上天給我送來的師父？”她心思活絡，一下子便想到了關鍵。
    她正想習武，這白送的高手師父，她若是不知好好把握，那她真就是個棒槌了！
    可是，經過這幾次的解除，她有預感，這老頭是個有故事的人，不是能輕易收徒的人。
    “那我如何能讓他答應收徒呢？”凝妄言眉心微蹙喃喃自語。
    這老頭關心的是他自己身上的病，那麽他肯定是因為想讓她幫忙治病才再三出手相助他們。
    可他已經幫助他們解圍那麽多次了，現在她即使把他的病治好了，也頂多算報答他之前的相助。
    可讓他收自己為徒，就需要另做打算了。
    她目光渙散地盯著前方，陷入了沉思。
    再次聚焦後，淩塵處理狼肉的一幕映入了她的眼簾。
    她腦中靈光一閃，心思一轉，心中頓時有了成算。
    別以為她沒看到，上次那老頭吃她做的食物可是香得很，她敢肯定，這老頭也是個吃貨！
    俗話說得好，要想拿下一個人的心，首先要拿下這個人的胃。
    所以她得先拿下她師父的胃不可。她開始以師父相稱了。
    因為她凝妄言下定的決心，就沒有辦不成的！
    說做就做！不過得先做點準備，她先向騾車走去。
    方才在狼群的攻擊中，騾子的一條腿也被狼群咬傷，凝妄言已經給它喂過藥了，趴個一天兩天便能好了，此刻它正在鋪滿雜草的地上修養，若不是俞知許拚著自己受傷保下它，它此刻已被狼群吃掉了。
    見凝妄言過來，嗚咽著想要親近。
    “今天辛苦你了，一會給你多準備些新鮮草料吃。”凝妄言摸摸它的毛她扭身進了單獨放在草地上的騾車車廂。
    不多時，她從騾車裏拿出一個小籃子，籃子中放著好幾味草藥，實際都是她做菜要用到的東西。
    凝母和淩夫人已經將狼肉清洗切割好，分別放在幾個大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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