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川正在考慮怎麽捧殺，旁邊的鄭明亮，噌的站起身，豎起大拇指。
    “這位同誌，你清高，你牛逼，等會到了石門，你下車回京城吧，可以申請去西域紮根，那邊更需要你。”
    顯眼包一愣，旋即冷哼一聲。
    “你怎麽說話呢，你什麽覺悟？”
    沒等鄭明亮開口，車廂內的知青們，本就心情不咋地，更覺不爽，頓時響起一道道罵聲。
    “你特麽算是哪頭大瓣蒜？”
    “以為自己是誰，用得著你在這指指點點？”
    ……
    顯眼包不禁一怔，眼珠左右亂轉，環視一圈，瞪了鄭明亮一眼，然後擠出笑意。
    “諸位同誌不要激動，我就是想安慰大家幾句，沒別的意思。”
    說完，訕訕坐下。
    秦青川微眯著眼，瞥見顯眼包一抹怨毒一閃而逝，不禁暗暗歎氣。
    沒到目的地，平白無故得罪小人，可真夠糟心的。
    倒不是怕麻煩，而是鬱悶，對付這種人，捧殺遠比硬剛更解氣。
    不過，既然亮子已經做出回應，有什麽招，接著就是。
    而且，雍州那麽大，未必還有交集。
    ……
    鄭明亮咧著嘴，得意洋洋坐下，挑眉笑問。
    “三哥，怎麽樣，有你幾分功力？”
    秦青川撇撇嘴，沒有正麵回答。
    “爭執沒有意義，下次不要這麽衝動。”
    鄭明亮明顯一頓，旋即雙眉緊鎖。
    “不是，三哥，自打你生病，變化真大，以前你都是一言不合，跟人幹架，現在咋變得這麽慫？”
    秦青川翻了個白眼，沒好氣一聲。
    “會不會說話，什麽叫慫，這是穩重，成熟男人的特征。”
    對麵，錢慧慧點了點頭，很是認同。
    “就是，有什麽事，好好說嘛，夾槍帶棒，吵吵鬧鬧多幼稚。”
    唐瑤瑤眨著桃花眼，笑嗬嗬跟了句。
    “對啊，我哥就是，成天惹是生非，得虧前幾年，被我伯伯送去當兵，要不然，還不知道鬧出多大動靜呢。”
    秦青川心中一動，順著話茬，隨口笑問。
    “那你怎麽沒去當兵。”
    唐瑤瑤攤了攤手，撇撇嘴。
    “我也不知道啊，我爸讓下鄉呢。”
    聞聽此言，秦青川更加篤定，唐瑤瑤父輩不簡單。
    ……
    偶爾聊聊天，吃點幹糧，或者眯一會兒，將近二十小時，第二天淩晨，抵達秦城。
    沒休息多久，又被分批安排到大巴車上，晃晃悠悠，直至天色又黑，來到長定縣。
    兩天一夜路程，哪怕秦青川也有些萎靡不振，簡單吃完飯，便在安置點倒頭睡覺。
    次日，上午。
    區公所幹部開了個會，無非是宣傳紀律，打打雞血。
    隨後，二十多號人，被分配到兩個公社。
    包括秦青川、鄭明亮、唐瑤瑤、錢慧慧，以及顯眼包和他朋友，十個人坐著兩輛驢車，直奔先鋒公社。
    冷風刺骨，吹在臉上，紮得生疼。
    秦青川坐在車架，抱著胸，垂著頭，不想說話。
    倒是另外幾人，看著兩側小山丘，有些新奇。
    鄭明亮緊了緊棉衣，嘿嘿一笑。
    “三哥，這就是咱們往後奮鬥的地方麽，一條又一條小土坡，跟個波浪線似的。”
    秦青川點了點頭，用鼻子嗯了下。
    顯眼包眉梢一挑，嗤笑一聲。
    “不懂了吧，千溝萬壑，連綿起伏，說得就是黃土高原。”
    鄭明亮作勢要回懟，秦青川拽住他的胳膊，率先開口。
    “同誌，怎麽稱呼，看你覺悟高，懂得多，想來出發前，做了不少準備工作吧？”
    有人捧哏，顯眼包樂得大嘴一咧。
    “我叫宋廉達，廉潔奉公，飛黃騰達。”
    說完，眉飛色舞，開始嘚瑟。
    “雍州缺水，地勢不平，解決用水問題，是首要大事……”
    宋廉達絮絮叨叨，就連趕車的大爺，也不住點頭。
    “小夥子，有想法，不過，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宋廉達更加得意。
    “大爺，您放心，我們六個來前，可是查了資料，也請教了長輩，到了大隊，肯定會做出貢獻。”
    說完，還衝秦青川挑了挑眉。
    驢車對麵，跟車的公社幹事段厚鋒，忍不住提醒。
    “別把事情想那麽簡單，打井，修梯田，要考慮的因素多著呢……”
    話未說完，宋廉達一擺手，直接打斷。
    “您就放心吧，打井要找到地下水源，梯田要防止水土流失，我都懂。”
    段厚鋒見狀，欲言又止，最終什麽也沒說。
    秦青川故作佩服，豎了個大拇指。
    “宋同誌，厲害，你們六個一起的麽，真要是有大隊條件不好，讓你們改造一番，不僅可以惠及村民，還是大功一件啊。”
    鄭明亮滿臉狐疑，三哥咋一個勁說好話呢？
    不過，多年養成的默契，還是順嘴跟了句。
    “對對對，宋同誌牛逼，我和三哥可比不上，大概也隻能出把子力氣，爭取不給大隊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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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從長定縣到先鋒公社，兜兜轉轉，足足走了三個多小時。
    一路上，秦青川和鄭明亮，你一言，我一語，直把宋廉達捧得飄飄然。
    唐瑤瑤和錢慧慧二女，麵麵相覷，根本想不通，明明在車廂發生過摩擦，咋又突然變得和諧了呢？
    到達公社大院，剛下驢車，宋廉達快步湊上前，低聲提議。
    “同誌，咱們找公社領導申請，十個人到一個大隊，人數多了，麵對老知青，麵對大隊，才有話語權，才能快速開始做貢獻。”
    臥槽！
    剛到人家地界，你就要當刺頭？
    找死別特麽拉上我啊！
    秦青川眉梢一緊，暗暗吐槽幾聲，連忙擺手。
    “不了不了，我聽領導安排。”
    宋廉達不由得蹙眉，緊接著，嘖吧著嘴，冷哼一聲。
    “爛泥扶不上牆，白瞎老子一片好心。”
    ……
    十位知青，早已經凍得四肢僵硬，跳下驢車，跺著腳，嘰嘰喳喳，開始攀談。
    還沒聊兩句，一位中年人，領著兩位大爺，說說笑笑走了出來。
    環視一圈，輕咳兩聲，徐徐開口。
    “等下去大隊要不少時間，長話短說。
    我是公社書記高新勝，這兩位是勝利大隊，大隊長張德寶，後馬大隊，大隊長馬平福。
    勝利大隊人口多，開春準備解決吃水問題，任務較重，分配六七名知青。
    後馬大隊人口少，又是坡下建村，分配三四名吧。
    以後要長期打交道，你們要是有相熟的，可以自行商量。”
    話音剛落，宋廉達迫不及待，揚聲建議。
    “書記，既然勝利大隊任務重，不妨讓我們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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