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川步伐從容，嘴角微揚。
    再加上，唐瑤瑤幫忙準備的中山裝、長褲、皮鞋，一水黑，令人感覺沉穩而又大氣。
    沒有去代表團桌子，而是徑直走向演講台。
    “威廉同學，我們華夏人較為內斂，本著來者是客，與貴方交流，特意挑選溫文儒雅，寬宏大度的同學，主要是擔心辯論太激烈，傷了和氣。”
    先捧了句台上六人，轉而自我調侃。
    “他們不像我，北大該溜子，做事衝動，說話直接，既然你想聽，那我便和你聊聊。”
    此言一出，觀眾席各處，此起彼伏，響起輕笑聲。
    前排領導不明所以，低聲交流，待了解“北大該溜子”由來，也是會心一笑。
    秦青川談笑間，將辯論主導權拿下，轉而回歸正題。
    “首先，顯而易見，威廉同學對兩國本質，了解不夠深刻，功課做得不夠細致，要知道，我國以人為本，貴國以錢為本。”
    說著，側目回望，挑了挑眉，悠悠詢問。
    “你應該明白吧？”
    眼見威廉準備說話，秦青川壓根不給機會，回頭，繼續。
    “不懂無妨，下麵我慢慢剖析，你聽聽在不在理。
    你剛才說，我國物資短缺，統籌統銷，導致老百姓沒有自由……
    隻能說膚淺，看待事情，怎麽能浮於表麵？
    正是因為物資短缺，才要統籌統銷，就如六十年代初，遭遇天災，統籌統銷，恰恰確保了民眾基本生活。
    隻皆因，我們都是同胞，是一個大家庭，奔向幸福路上，一個也不能少。”
    此言一出，台下猝然響起陣陣掌聲。
    秦青川足足等了十數秒，方才回歸安靜。
    “五桌飯，六個人，我們的宗旨，大家勻一勻，都能吃個九分飽。
    反觀貴國，分配模式宛如失衡天平。
    就如去年，紐約製造業，頭部財閥挑挑揀揀，鯨吞近七成核心產業資源，小業主吃著殘羹剩飯，艱難求生。
    一旦經濟遇困，卻埋怨底層民眾，說什麽沒有好好工作，才導致隻有五桌飯……”
    話音未落，威廉臉色漲紅，眉頭緊緊擰成“川”字，雙手不覺間攥成拳頭，急切反駁。
    “不，你在偷換概念，漂亮國明明有十桌飯，大家都能吃飽。”
    說完似是想到什麽，又自信補充。
    “隻能說，你沒有見過漂亮國的繁華，所以根本理解不了。”
    秦青川臉上笑嗬嗬，心裏媽賣批。
    謔，會說漢語啊，那你裝什麽大尾巴狼？
    緩緩回頭，有樣學樣，攤手，聳肩，笑嗬嗬反問。
    “你覺得我在說幾桌飯？”
    威廉明顯一怔，瞬間反應過來，知道所說並非字麵意思，又不願在大庭廣眾之下落下風，故作鎮靜。
    “那你說，物資短缺，為什麽是貴國，而不是漂亮國？”
    秦青川故作詫異，嘖吧著嘴，輕輕搖頭，眼神中滿是無奈。
    “威廉同學，這話可沒有紳士風度，就好比百米比賽，你已經跑了五十米，回頭問剛剛起跑的選手，怎麽能落後那麽遠，實屬不該啊。”
    眼見威廉呆若木雞，旁邊的同學，不知道低聲提醒了什麽。
    幾秒後，威廉臉上重新蕩起笑意，定了定神，換了個角度，準備扳回一城。
    “既然這樣，為什麽貴國要改革開放？”
    秦青川微眯著雙眼，臉上浮現出看傻子的表情。
    足足數秒，導致台上台下誤以為是詞窮。
    卻不料，秦青川搖著頭，長長的歎了口氣。
    “短缺經濟，能理解麽？”
    說完，微微前傾，雙手撐在演講台上，語重心長解釋。
    “當社會總需求大於總供給，導致商品處於供不應求，一種經濟狀態。形成原因是生產力不足……主要表現是資源匱乏……勢必影響生活質量……”
    待細致講完，話鋒一轉。
    “經過生產力穩步提高，已然有能力確保六桌飯，難道不能追求更多麽？允許多樣化，本就符合兼容發展理念，固步自封，隻會止步於前……”
    威廉沉默了，感覺說不過，又不想認輸，過去數秒，果斷再次跳轉話題。
    “你剛才說，我不了解貴國，好吧，我承認。那你了解漂亮國麽？”
    秦青川雙手攤了攤，再次聳肩，很是自信。
    “顯而易見。”
    威廉見狀，心裏恨得牙癢癢，二十多年，沒有哪一刻，比此時更討厭攤手，討厭聳肩。
    “那你說，為什麽漂亮國人民會覺得更幸福？”
    秦青川立馬笑問。
    “我不知道你有什麽依據，單從物質充盈麽？你如果去采訪財閥，他們什麽也不用幹，享受著人上人生活，當然會告訴你幸福，你應該走在紐約街頭，問問流浪漢，他們幸福不幸福，或者去問問普通人。以偏概全，缺乏嚴謹性，可要不得，威廉同學。”
    威廉徹底懵了，準確的說，有些失去理智。
    “不，隻有更自由，才能激發積極性，才能創造更多物資，才能確保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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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川笑容和煦，再次搖頭。
    “顯而易見，你又錯了，資本逐利，不會大發善心少賺一分錢，貴國學者羅伯特，曾提出馬太效應，富者愈富，窮者愈窮。”
    觀眾席，又一次響起雷鳴般掌聲。
    前排領導，無不眼露欣慰，彼此低聲交流。
    一位領導，頭發花白，輕輕點著頭。
    “小家夥不簡單啊，不僅對製度理解深刻，還能有理有據表達出來，展現了咱們新一代風采。”
    旁邊，另一位領導微微頷首，補充。
    “回應堅定又不失風度，差不多該見好就收，畢竟是友好交流嘛。”
    秦青川聽不見，卻也知道大局為重，話鋒一轉。
    “我認為不應該視彼此為對立麵，而應該在差異中尋求共通之處，互相學習，共同推動人類文明進步，實現真正意義上共存和發展。
    交流本就是思想碰撞，目的並非要爭個輸贏，而是增進彼此了解。世界很大，觀點多元，唯有不斷探索，才能有更美好的未來。”
    說完，微微鞠躬，向台下示意，緊接著轉身走向漂亮國代表團。
    遠遠伸出右手，待離桌上話筒不遠，盡展風度。
    “我叫秦青川，認識一下，希望以後，有更多交流機會，能夠在互相尊重中，共同進步。”
    威廉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旁邊四人呆滯，五人有些不甘心，或者不知道怎麽麵對。
    唯有一名漂亮國女生，竟然笑盈盈望來，在秦青川感覺莫名其妙時，緩緩開口。
    “你好，我叫安娜，秦同學，你應該離開貴國，來漂亮國留學，去見識更廣闊的世界，相信未來，一定會成為卓越的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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