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年拉菲，秦青川沒見過，但八二年鵬城氣溫，卻深有感觸。
    晨霧濕寒，午陽正暖，偶有暮雨，吹起回南天前奏，夜霜凝結，微微涼。
    秦青川即將回京述職，不到一天，便已傳開。
    專項小組，除了趙輝，被調往其他部門，劉永鵬、李斌、梁露婷、高夢月、韓昭昌五人，6號下午，如同商量好，依次進入辦公室。
    明著匯報工作，實則表達感激與不舍。
    哪怕是打下手，也是完成全麵並軌功臣。
    秦青川一一囑托，拉家常，分別聊了半天。
    待送走最後一人，廖宇新推門而入。
    “秦科，您放心，鵬城有我在，任何市場變動，都會及時傳回。”
    秦青川給丟了根煙，各自點上。
    “嗯，目的不是搶權，而是監督，把握好度。另外，其他特區並軌，也會上馬複製，免不了需要鵬城支援指導。”
    廖宇新狠狠點頭，“明白。”
    眼看氣氛低迷，秦青川輕笑一聲。
    “別哭喪著臉，待我述職之後，你怕是也會進步，職位越高，責任越大，你小子可不要被花花世界迷了眼。”
    廖宇新訕笑一聲，撓了撓後腦勺，連連擺手。
    “不會，不會，我拎得清。”
    “行，你呢，該幹嘛幹嘛去，監控數據，已經移交鵬城計委，我呢，無事一身輕，再待幾天便會啟程。”
    ……
    接下來，秦青川徹底清閑，每日戴著口罩，或騎車，或坐公交，遊走在鵬城各個角落。
    海邊，駐足遠望，工地，與人扯淡，街上，遛彎徘徊……
    當然，出趟遠門，而且一走便是將近一年，也沒忘記給親朋好友，以及唐瑤瑤，準備小驚喜，為了省事，直接辦理了郵遞。
    更是備好禮物，諸如陳磊、謝智、楊文勝，乃至潘飛、張為民，一一拜別。
    轉眼，來到1月12號。
    秦青川一如往常，戴著口罩，瞎轉悠。
    汽車站附近，看了眼偷偷前來，住過的招待所，會心一笑，轉而又走向那間飯館，準備吃碗豬腳飯。
    下午便要啟程，也算給南下之行，畫個圓滿句號。
    剛剛來到門前，就聽到一位大爺，扯著嗓子炫耀。
    “老林，我真沒吹牛，當初，和秦主任拚桌，聊了半天呢，主要就是談論的物價。”
    旁邊，另一位大爺，撇撇嘴，顯然不信。
    “老劉，你就可勁吹吧。秦主任什麽身份，那是上過電視的大人物，和你拚桌，還特麽聊物價，還特麽吃豬腳飯，你到底怎麽想的？你怎麽不說，價格改革，你個老小子出了大力？”
    “嘿，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我是吹牛的人麽？”
    老劉眼珠一瞪，瞥見秦青川，隨口一聲。
    “你看，秦主任就長他這樣，身高差不多，眼睛也像，眉毛也這麽濃……”
    說著，回過神，猛然轉頭。
    “你……你把口罩摘下來，我看你就是秦主任。”
    秦青川生怕鬧得沸沸揚揚，解開一瞬再次戴好，壓低聲音。
    “大爺，您老可不敢再喊嘍，我還想吃碗豬腳飯呢。”
    老劉不住點頭。
    “對對對，要悄悄的。”
    說完，衝呆愣原地的老林，得意挑眉，不由分說，拽著秦青川，直奔飯店。
    “走走走，今天我請。”
    老林看著二人背影消失，暗暗吞咽口唾沫，喃喃自語。
    “是特麽真的，老劉還有這狗屎運？”
    說完，也快步跟上。
    “還有我，咱們三人一起吃。”
    ……
    進入飯店，找了個偏僻角落，秦青川特意麵牆而坐。
    老劉屁股剛挨著凳子，難掩興奮，脫口而出。
    “秦主任，可真是感謝您，之前物價，一天一個樣兒，自從您來了，不到一年，徹底穩定，而且也不怎麽限量……”
    話未說完，老林直接插話。
    “對對對，基本上，想買什麽都能買到，再也不用精打細算嘍。”
    秦青川嘴角噙著笑，擺了擺手。
    “您二位可別捧，應該感謝國家，感謝政府，我就是做了分內之事。”
    老劉摸了摸下巴，嘖著嘴，嗤笑一聲。
    “你可不能謙虛，我聽我家小子說，價格改製，你是頂著壓力在推進，要不然，也不會有什麽交流會，紀錄片。”
    ……
    一碗飯，吃得格外香。
    老劉二人，死活要請客，秦青川拗不過，嘴上也沒堅持，快速吃好，在凳子上留了五塊錢，匆匆離開。
    二人渾然不知，跟著送出門，還小聲打趣。
    “你看看，當主任也不好，尤其是上過電視的，吃個飯也不方便。”
    “哼，你現在相信我了吧，走走走，接著吃飯。”
    ……
    一點左右，返回招待所。
    此時，陳磊等人，悉數在場。
    一看見秦青川，謝智率先開口，詢問。
    “小秦，四點羊城發車，你跑哪兒去了？”
    秦青川嘿嘿一笑。
    “去吃了碗豬腳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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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聽此言，陳磊微微詫異。
    “哪家的，能讓你念念不忘，味道一定不錯吧？”
    秦青川嘴角微揚，悠悠一聲。
    “意義不一樣。”
    眼見沒解釋，幾人也沒追問。
    陳磊吸了口煙，換了個話題。
    “小秦，昨晚餞行宴，你小子耍滑頭，下次可不成。”
    楊文勝深以為然，不住點頭。
    “就是，半斤而已，你就喊頭疼，一點都不豪爽。”
    謝智背著手，笑嗬嗬補充。
    “再有下次，一人一瓶，喝不完我可不答應。”
    秦青川故意耷拉著臉。
    “您幾位這話說的，我怎麽聽著怪怪的，這是怕我來吧，好家夥，一人一瓶，想想都害怕。”
    “哈哈哈。”
    一陣笑聲過後，陳磊收起笑意，溫聲叮囑。
    “準備出發吧，早點到羊城，別那麽趕。”
    楊文勝邁步上前，拍了拍秦青川肩膀。
    “下午還要工作，就不送你了，以後記得常聯係。”
    謝智也笑著附和。
    “對，常回來看看。”
    秦青川眉眼一彎，滿口答應。
    “您幾位就放心吧，畢竟也是奮鬥過的地方嘛。”
    話音剛落，房門被敲響。
    待陳磊應允一聲，招待所工作人員推門而入。
    “幾位領導，來了不少人，說是找秦主任的。”
    幾人麵麵相覷，齊齊下樓。
    一路上，秦青川一腦門問號。
    什麽情況？
    難道又出岔子了？
    還是有什麽工作沒交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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