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挺美好，卻不能操之過急。
    現如今，相看兩厭，長達二十餘年。
    半島，無償贈與，變成高價售賣。
    上百有償支援項目，無故毀約，造成巨額損失。
    為還債，多少人饑寒交迫，多少村減員過半？
    眼下，陳兵五十個師，外蒙駐紮八萬人，教唆阿汗，南越，白象……
    一切的種種，無不說明，曾經的好兄弟，已然從親熱，到冷戰，再到熱戰。
    值此敏感時刻，薅熊毛，也許在某些同誌看來，就是在資敵。
    可天賜良機，錯過又實在太可惜。
    秦青川決定好好謀劃一番，未嚐不能往回扒拉點東西。
    想及於此，順著話茬，又問。
    “夫爍，毛熊缺生活必需品，有多嚴重，走私過去能換回什麽？”
    楊夫爍來了精神。
    “嚴重，老嚴重了，吃的喝的啥都要，至於能換回什麽，要啥有啥，花生米，車軲轆，甚至噴子……”
    聞聽此言，秦青川更加篤定，連連咂嘴。
    “瘋狂啊，今天是槍支彈藥，明天還不得飛機大炮啊。”
    楊夫爍哈哈大笑。
    “你別說，他們真有這膽子，可俺們那嘎達，敢走私的人，也拿不出那麽多物資。”
    ……
    瞎扯淡，時間過得很快。
    飯後，五人醉醺醺。
    楊夫爍教唆，跑到五四操場旗杆下，唱國歌。
    楚舟行提議，在校門口照相館，留下東倒西歪的合影。
    雷元敏發起，未名湖畔，載歌載舞。
    ……
    眾多師生，興許不知道其他人是誰，可北大該溜子，還是有人認得，自此又傳出一段佳話：
    該溜子學長，麵對畢業分別，心裏難受，幾近瘋狂。
    秦青川自然不知，要不然非得叫屈。
    晚上，免不了又是一頓大酒。
    次日，清晨。
    秦青川揉著發脹的腦袋，簡單洗漱，直奔單位。
    來到辦公室，剛剛沏好濃茶，桌前落座，隔壁大辦公室幾人，紛紛前來祝賀。
    “秦科，恭喜恭喜。”
    “秦科，以後在您的帶領下，咱們六科必然能再創佳績。”
    ……
    經過攀談，秦青川明白過來。
    下一步，終於塵埃落定：級別升為正科，兼職規劃處黨務會委員。
    比預想要好，職位不高，話語權卻重……
    正神遊天外，梁棟敲門而入。
    “秦科長，領導找你。”
    “好，這就過去，”
    來到張思敬辦公室，上茶，點煙，落座，寒暄，標準流程。
    “小秦，下周一開黨務會，其他特區，以及全麵推廣，也該提上日程了，你這邊準備好詳細提案。”
    張思敬翹著二郎腿，說完不放心，又補充一句。
    “部務會議，蘇老著重提及‘時不我待’，雖然沒有給咱們明說，進度也必須壓縮，最多三年，明白麽？”
    “不用。”
    秦青川嘴角微揚，很是自信。
    “之前提交的方案，要逐級上報，便有些保守。不妨給您透個底，兩年足矣。明年12月31號，就要大捷，84年元旦，我要去蘇老辦公室喝慶功茶。”
    張思敬一怔，旋即笑罵。
    “你小子，有信心是好事，卻也不能大意，黨務會提案，定要慎重，萬事留有餘地嘛。”
    說著，放下二郎腿，向前一探。
    “六科，乃至規劃處都有調整，不僅僅是全麵推廣，還有協調內部關係，你明白麽？”
    秦青川不覺意外，平衡是原則。
    “六科要新增副科長，規劃處也換了人？”
    “通透。”
    張思敬笑讚一聲，徐徐介紹。
    “重工業司王愛軍，調六科任副科長，協助你工作。
    規劃處，馮慶剛調離，薑炳良留任，紀律委員調整為宋廉明，加上組織委員邱凱，算上你我，便是新的黨委會五人小組。”
    秦青川麵色不改，笑了笑。
    “您給詳細介紹介紹，這幾個人，我了解都不深。”
    張思敬將煙掐滅，不疾不徐開講。
    “先說部委，景副主任激進，沈副主任保守，蘇老從中調解……
    再說規劃處，馮慶剛背後是景，增加你這位改革先鋒，隻能被調離，薑炳良背後是沈，以後興許會有摩擦，至於邱凱，和於新飛委員都支持蘇老工作，唯獨宋廉明，外單位調入……”
    耐心聽完，秦青川心中了然，暗暗腹誹。
    黨務會，張思敬，自己，以及邱凱，優勢在我。
    科室，自己為主，小廖為輔，王愛軍翻不起大浪。
    唯獨宋廉明，這個名字有點意思。
    和顯眼包宋廉達，該不會有關係吧？
    ……
    沉吟良久，眉峰一挑。
    “一切盡在蘇老掌握，難道不是麽？”
    張思敬放聲大笑，再次叮囑。
    “哈哈哈，你明白就好，所以要做出成績，別讓蘇老失望。”
    “那是自然。”
    ……
    下午，辦公室。
    王愛軍前來報到，三十出頭，又瘦又矮，語氣恭敬，姿態放得極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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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科，以後協助您工作，有什麽事，您盡管吩咐，有什麽不對，您盡管批評。”
    秦青川嘴角微彎，給扔了根煙，簡單試探。
    “老王，這話就有些嚴重，以後商量著來嘛。”
    王愛軍下意識借住煙，沒客氣，點上，吸了口，搖著頭。
    “早就聽說，秦科正事嚴格，私下隨和，果然不虛。”
    秦青川輕挑眉梢，順著話茬，笑問。
    “是麽，聽誰說的，我在單位滿打滿算，也就待了三個來月。”
    王愛軍也沒藏著掖著，笑著回應。
    “咱們科室李衛東，他之前負責外聯，我也負責外聯，接觸比較多。”
    “嗯，老李負責外聯，人緣好，倒也正常。”
    秦青川點了點頭，將話題扯到正事。
    “你對改革了解多少，有什麽想法，咱們提前聊聊，盡量不影響後續工作。”
    王愛軍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您放心，我是來輔助您的，肯定不會影響工作，對改革，說實話，我理解不太深，以後還要向您學習。”
    接連兩次試探，感受到善意，秦青川雙眼微眯，徹底放下心來。
    天已放晴，沒必要太過謹慎。
    更何況，不管王愛軍背後是誰，隻要不影響工作，便無傷大雅。
    將精力放在科室，對自己來說，絕對是浪費。
    ……
    沉吟片刻，連叮囑帶坦言。
    “老王，事業剛剛起步，當齊心協力，眼光放遠點，格局放大點，以後科室內，由你主抓，隻要不影響全麵推廣，我都沒意見，咱們共同進步，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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