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略作沉思，仍舊沒有發表意見，反而看向於新飛。
    “新飛同誌，關於小秦等人如何安排，你這邊有什麽建議麽？”
    於新飛翻了下本子。
    “根據協商討論，建議如下：
    秦青川同誌，副科三年多，在北大兢兢業業，在計委完成鵬城試點……按照用人標準，提名六科科長。
    廖宇新同誌，不辭辛苦，南下鵬城，協助完成鵬城試點……破格提拔為六科副科長。”
    “擔子有些輕啊，不妨再大膽點。”
    蘇老輕歎一聲，旋即話鋒一轉。
    “全麵推廣，最好特設部門單獨負責，然而，剛剛下發文件，要求精簡機構，也不好大動幹戈。”
    說著，頓了頓，繼續。
    “這樣吧，交由綜合規劃處，張思敬兼任處長，小秦六科科長，兼任黨務會委員。”
    羚羊掛角，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幾處出招終於匯聚。
    沈恒琢磨片刻，點了點頭。
    “可以，既解決處長空缺，又符合上級要求，同時對小秦也是褒獎。”
    景軍輝也沒反對。
    “可以，對小秦也是保護，沒有貿然提拔，卻有合理身份參與工作，我讚成。”
    ……
    之所以拖這麽久，蘇老就是等精簡機構文件，正如景軍輝所言，既是保護，又是重用。
    卻說當事人秦青川，今天請假，此時正在北大，進行論文答辯。
    “各位老師，以上便是我的觀點。”
    挺雞賊，用的正是交流會，有關四種辯證統一。
    已經得到上級高度認可，五名評委能說啥？
    杜澤行看著得意學生，嘴角不覺間上揚，卻也有些生氣。
    “小秦，工作忙，也不能放鬆學業追求，有些取巧啊。”
    說完，直接跳出論文，詢問。
    “你如何看待貧富差距，要知道市場全麵放開，便不可能避免，這算是附加題吧。”
    被老師背刺，秦青川無語又無奈。
    瞥見另外四名教授，臉上帶笑，一副看熱鬧的表情，隻能硬著頭皮上。
    思考幾分鍾，徐徐開講。
    “徹底消除貧富差距，短期內斷無可能。
    興許需要五十年，甚至上百年，當生產力足夠，當全民告別物質追求，思想達到一定境界吧。
    然而，千裏之行始於足下，在初級階段，也不能什麽也不做。
    首先，促進教育公平，打破階層固化……
    其次，優化經濟結構，推動均衡發展……
    再次，完善收入分配製度，強化再分配調節……
    ……
    最後，健全社會保障體係，築牢民生底線……
    消除貧富差距是長期過程，需要政府、社會和個人共同努力，通過教育賦能，經濟結構優化，製度完善和公平環境營造，逐步縮小差距。
    而在初級階段，應以提升全民生活水平為重心，全麵解決喂飽，再謀求共同富裕。”
    連同杜澤行在內，五名評委都在奮筆疾書，待寫完，一位老教授悠悠感慨。
    “說得不錯，任重而道遠，小秦，願你堅守本心，為這個目標奮鬥，待來日，能讓北大以有你這個學生而自豪。”
    ……
    不出意外，順利通過。
    至此，秦青川徹底告別學生身份，成為光榮的北大畢業生。
    中午時分，宿舍五人在小南門相聚，一頓烤鴨在所難免。
    飯桌上。
    楚舟行豎著大拇指，連連吹捧。
    “三兒，你可真威風，看你在電視上舌戰大儒，我家老爺子直言，你絕對會一飛衝天。”
    雷元敏眉梢一挑。
    “舟行，你家老爺子沒給你分析，從南下鵬城，到交流會，再到紀錄片，無不表明，三兒不但在計委受到重用，更是引起了上層關注。”
    “臥槽，三兒……”
    楊夫爍牛眼睛一瞪，繼而咧嘴打趣。
    “不不不，三哥，他日飛黃騰達，別忘了有個遼東小老弟。”
    吳家祥嘴角微彎，輕笑出聲。
    “那咱也得努力，別到時候，有人想拉一把，都抬不起胳膊。”
    說完，又有些鬱悶。
    “十幾年前，大學生畢業分配，便有明確規定，如無意外，隻能是一級科員，單位可不好混，我這忙活一年，剛剛被提名副科，比三兒差下一大截啊。”
    雷元敏深以為然。
    “要說還是三兒的目光長遠，我後來想過，從上學，到學生會，再到雙軌製編纂，一步又一步，都在做提前工作……”
    “嘿，你還別說，貌似真是這麽回事。”
    楊夫爍附和一聲，擠了擠眼。
    “來，三兒，不，三哥，給講講，針對哥幾個有什麽建議。”
    秦青川翻了個白眼，笑罵一聲。
    “屁的建議，恪守本心，為國出力，才是根本，級別隻是做事的前提，哥幾個可要慎重，千萬別走錯路。”
    吳家祥過分關注級別，令秦青川有些擔心，才有此提醒。
    若說功利心，誰都有，他也不例外。
    可二者有本質區別，先做事，再謀求，和先謀求，再做事，有著天壤之別，後者容易走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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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元敏琢磨片刻，給話題收尾。
    “行了，夫爍，你也動動腦子，雙軌製後續肯定要全麵推廣，咱們工作都相關，到時候還怕做不出成績麽？”
    ……
    邊吃邊聊，好不熱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楊夫爍想起什麽，神秘兮兮，扯了個話題。
    “兄弟們，我感覺毛熊要完犢子。”
    聞聽此言，秦青川心中一震。
    臥槽，毛熊解體，不是說，直到塵埃落定，仍令人不敢相信麽，怎麽夫爍都能看得出來？
    其餘三人也沒好到哪兒去，無不目瞪口呆。
    秦青川穩了穩心神，給眾人散煙，詢問。
    “這麽驚世駭俗的話，你怎麽說出口的？”
    楊夫爍慢條斯理吸了口煙，悠悠一聲。
    “哎呀，我說的完犢子，沒那麽嚴重。”
    說著， 往前一探。
    “遼東有不少人私下走私物資，而且還是大批量生活必需品，這說明什麽？經濟總量有限，毛熊又窮兵黷武，未來幾年，他們老百姓遭老罪嘍。”
    楚舟行嗤笑一聲。
    “嚇我一大跳，就這？我還以為你想說，毛熊要倒台呢。”
    雷元敏也搖了搖頭。
    “就是，一驚一乍，這種事，上學就分析過，失去均衡發展，必然國強民苦，無非就是更嚴重些。”
    楊夫爍眉一挑，眼一瞪。
    “咋地，這還不算，毛熊倒台，你們也真敢想。”
    ……
    倒是秦青川，心中一動，越琢磨越覺得可以趁機薅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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