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川不覺奇怪，孟德跟著蘇老會見之人，基本都是各部門要員，有遠見很正常。
    “誰呢，受限於資料，我的建議書還在打磨，聊也聊不出所以然。”
    孟德叨了顆花生豆，嚼了幾下，笑罵。
    “你小子，就這點不好，忒謙虛。”
    說著，撈起酒盅，碰杯喝後，繼續。
    “你在琢磨港島抄底，我給蘇老提過，也算幫你打提前量，別總讓領導措手不及，主動匯報很重要。”
    秦青川拿著酒瓶，給二人倒好酒，笑著感謝。
    “您批評得對，光想著捋順再匯報，確實疏忽了這點。”
    “嗯，以後注意。”
    孟德眼露欣慰，繼而回歸話題。
    “機構調整，你知道吧？上個月，商業部、供銷總社、糧食局，以及部分工商總局機構，合並成新的商務部，他們一位司長。”
    機構調整，沸沸揚揚，秦青川怎麽可能不知道。
    別的不說，計委職能變化，不再承擔具體日常經濟管理，而是集中精力製定戰略規劃。
    簡而言之，從微觀幹預，轉變成宏觀調控。
    雙軌製及全麵並軌，涵蓋“規劃、執行、協調”，三個階段。
    秦青川的職位，或者說任務，就很尷尬。
    繼續留在計委，合情合理，可要劃歸經委，也說得過去。
    一邊台階搭好，一邊從頭再來，向左向右，傻子都知道選哪邊。
    可這事自己說了又不算。
    ……
    沉吟半晌，嘖吧著嘴，連連歎氣。
    “哎，您說這事，我最近也在發愁，就怕一覺醒來，讓去經委報到。”
    聞聽此言，孟德放下筷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你小子也有著急的時候？別杞人憂天，經委楚老是有想法，可咱家蘇老不樂意，你可是他老人家的心頭肉。”
    說完，再次叮囑。
    “港島抄底，不用太細，框架至少要捋順，說不準什麽時候對方來找，到時候，言而有物，爭取成為方案提報人，對你有好處。”
    “明白。”
    ……
    一人一瓶，看著不少，時間拉得也長。
    臨近十一點結束，孟德稍有醉意，卻還算正常，秦青川也僅僅有些頭暈。
    接下來一段時間，處理日常工作，梳理港島抄底方案，和唐瑤瑤享受二人世界，小日子過得倒也舒坦。
    卻不料，僅僅四天時間，對熊擴大貿易，便迎來契機。
    3月24號，小勃在烏茲講話，雖然依舊抨擊，言談之中，已然透露出改善雙邊關係的含義。
    緊接著，我方代表善意收下，直接表示：說什麽不重要，做什麽才是關鍵。
    已然改開，穩定周邊環境太重要，雙方都有心，至此進入溝通拉鋸。
    當然，秦青川得到消息，已經是4月份。
    沿海城市，階梯放量，有城市動態模型保駕護航，各項工作，進行得井然有序。
    4月22號，辦公室。
    王愛軍遞來文件，恭敬詢問。
    “秦科，鬆江府計委發來申請，表示有三色預警、批條中心，乃至民生物資保障池，想加快進度。”
    秦青川眉頭緊皺，語氣很是幹脆。
    “這怎麽可以？半年已經是極限，再壓縮時間，企業能接受，老百姓呢？物資價格波動太大，不出亂子才有鬼。”
    輕哼一聲，直接吩咐。
    “告訴他們，必須嚴格按照時間節點，另外，通知小廖，讓他去坐鎮。”
    “好。”
    王愛軍自打統籌科室，兢兢業業，對秦青川也是言聽計從，又遞來一份文件。
    “包括鬆江府在內，鷺島、琴島等地，各類工業製品，出口量穩步提高，對原材料需求加大，他們不僅組建了運輸部門，還申請幫忙協調鐵路。”
    秦青川笑了笑。
    “可以，內循環擴大不奇怪，你去處理，還有呢？”
    王愛軍再次遞上一份文件。
    “濱城傳來消息，北棒對民生物資需求量猛增，幅度太大，已經影響當地物資保障。”
    秦青川拿起大前門，給王愛軍扔了一根，自顧自點上。
    此時此刻，北棒和腳盆雞，並駕齊驅，儼然是亞洲發展最好的地方之二，你敢信？
    農業方麵，基本實現機械化，糧食產量逼近千萬噸，實現自給自足，還能出口，工業方麵，門類相對齊全，不少小商品，遠銷東南半島……
    人均gdp超過兩千美刀，這是什麽概念？
    要知道，家裏人均四百多，相差好幾倍。
    歸根結底，北棒化身牆頭草，左右逢源，加之通過經互會，廉價獲得石油、機械……
    關鍵是，猛增需求量，又為哪般？
    家裏富裕到要出口，卻大肆進口，完全沒道理啊。
    ……
    突然，心中一動，反應過來。
    特麽的，原來是想做二道販子啊。
    而且，計劃可行度很高，濱州當地，肯定想發展經濟，上麵也不會放棄爭取小老弟。
    可這就和擴大對熊貿易，有些衝突。
    他們為錢，老子想要技術，中間過人，怎麽可能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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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秦青川指尖，不由自主拍打著桌麵，沉吟良久，歎了口氣。
    “老王，協調周邊物資，確保濱城穩定，至於其他的，有經委負責，咱們不要越權。”
    “好。”
    ……
    幾份文件，秦青川簽字，寫好批示，交還給王愛軍，把人打發走，坐在桌前，暗暗腹誹。
    北棒要摻和，有好有壞。
    擴大交易，既能盤活內部經濟，也能賺取外匯。
    可物資就那麽多，等和毛熊緩和關係，難不成撇開北棒？
    這可不好看。
    最為關鍵，眼巴前，除了自己，誰敢斷定，和毛熊緩和一定能談攏？
    能夠通過北棒，借橋賺錢，在大家看來，絕對是大好事。
    哎，要是物資足夠多就好了。
    ……
    正神遊天外，叮鈴鈴一聲，桌上電話響了。
    電話尚未普及，哪怕是機關單位，也是關鍵部門，處級幹部以上才有資格配備。
    秦青川因為工作需要，蘇老特批，也算是褒獎。
    穩了穩心神，拿起話筒。
    “您好，我是秦青川。”
    對麵，傳來孟德的聲音。
    “小秦，手頭工作盡快處理，一小時後，來蘇老辦公室。”
    秦青川心生疑惑，詢問。
    “好的，孟主任，什麽事，我這邊做下準備。”
    孟德也沒藏著掖著。
    “港島抄底，商務部要來人，另外，並軌以及擴大對熊貿易，你也要有譜，別到時候，被問到臉上，回答不上來。”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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