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客廳，沙發落座，上茶，散煙，簡單寒暄。
    包剛沒磨嘰，幾分鍾後，溫聲笑問。
    “沈生，甘心麽？”
    沈畢不禁呆愣片刻，要不是知道包剛為人，還以為是來看笑話呢。
    訕訕一笑，歎了口氣。
    “無所謂甘心不甘心，成王敗寇罷了，如果計劃成功，匯豐將主宰港島經濟，而我也將成為股東，躋身豪門，即便港島回家，也能有一席之地，隻可惜……哎！”
    包剛順著話茬，悠悠一聲。
    “是啊，機遇難得，你能敏銳察覺並抓住，製定的計劃可行性極高，確實有點遺憾，不過，眼下還有機會……”
    按照秦青川的話術，直接說明來意。
    “來力鼎資本吧……”
    沈畢耐心聽後，眸光一凜，麵無表情，脫口而問。
    “力鼎投資背後是青山基金，再往後是北邊？”
    包剛不置可否，不答反問。
    “不管是渣打，還是摩根，即便你去，又能有多少話語權？”
    眼見沈畢沉默，繼續。
    “力鼎投資，掌握的股票和資產，超過二十億美刀，再有五億美刀，做為流動資金，不管是開銀行，還是運作資本，完全可以超越匯豐……”
    雖說沒承認，但沈畢又不傻。
    力鼎投資，背靠青山係，暗有北邊扶持，從零開始，打造世界級銀行，滿足所有先天條件……
    再想起，近日來，登門拜訪的銀行，企業。
    要麽，基礎太差，完全無法與大銀行抗衡；
    要麽，諸如渣打、摩根，根本不可能染指股份。
    一瞬間，心動了，卻挑眉笑問。
    “我是約翰牛，包生難道忘了？”
    包剛雙眼微眯，輕笑出聲。
    “倫敦有沒有把你當約翰牛？”
    一句話，問的沈畢差點自閉。
    良久，強擠出笑意，再次長歎一聲。
    “是啊，資本才是根本，職業經理人終歸是狗。”
    說話時，瞳孔微縮，看得出來，情緒波動很大。
    停頓幾秒，又笑了笑。
    “包生，我會慎重考慮，不管成與不成，最多一周時間，給你答複。”
    眼見沈畢拿喬，包剛不禁微微凝眉，想起秦青川行事風格，緩緩起身。
    “沈生，有些事，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要知道，機會不等人，你我二人相交多年，我能幫你的不多，最多三天時間。”
    ……
    直到包剛汽車消失，沈畢立在門前，腦海波瀾起伏。
    想起亨利幾人，高高在上的嘴臉……
    想起被推出當替罪羊，離開匯豐大廈的落魄……
    想起力鼎投資5的股份。
    不錯，在沈畢看來，隻要願意，就是囊中之物。
    去特麽的約翰牛！
    老子是港島沈畢！
    老子要做大亨！
    老子要建立沈家豪門！
    ……
    在心中連連呐喊，旋即十分果決，扭身進入院中，發動汽車，想追上包剛，又一想，徑直開往霍家。
    轉瞬之間，竟下定決心。
    包剛不知道啊，來到霍家，沒聊幾分鍾，麵露失落。
    青山大廈會議室幾人，賺沈畢上山提議，他最熱切，重感情，也是他最明顯的標簽，曾經，沈畢的幫助，一直沒忘……
    “沈畢動心了，估計是念及約翰牛身份，有些猶豫。”
    聞聽此言，秦青川渾不在意。
    記得前世，沈畢便是最近幾年，幫著匯豐鯨吞巨額資產，一躍成為股東，躋身豪門。
    道聽途說，沒有親眼見證，卻也能做參考。
    如今，野心被激發，宛如喪家之犬，魚餌又這麽香，不怕不上鉤。
    再說了，僅僅是一種選擇，又不是說隻能這麽做。
    “無妨，得之他幸，失之他命……”
    話音剛落，傭人帶著沈畢走來。
    一瞬間，屋內一靜，沙發幾人，無不詫異。
    沈畢大步而入。
    “不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所以我來了。”
    霍東作為主家，忙不迭起身，含笑招呼。
    “沈生，來來來，快入座。”
    秦青川嘴角微彎，仔細打量著沈畢。
    五十多歲，灰白頭發稀疏，有些謝頂，五官立體，乍一看，麵相很溫和。
    沙發落座後，沈畢環視眾人，最終看向秦青川。
    “我答應加入力鼎資本，我想問問，我有多大話語權？”
    大型資本財團背後是誰，在上層圈子，本就不是秘密，表麵上，也許會故布迷陣，實際上，大家心知肚明。
    秦青川往後一靠，笑了笑。
    “隻要不違背青山基金立場，你說了算。”
    沈畢先點頭，然後再次追問。
    “如果麵對華資，或者北邊企業，為獲取利益，可以收割麽？”
    秦青川聳肩，攤手。
    “當然，那麵對英資，你又會怎麽做？”
    沈畢雙眼微眯，嘴角露出一抹狠辣。
    “我會用最短時間，拿到在力鼎資本該有的股份，至於英資，甚至匯豐，乃至倫敦，全都不能阻攔！”
    擲地有聲，語氣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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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之間，秦青川視線變得模糊。
    仿佛看到了阿諾德，本來帶兵作戰，卻被大漂亮針對，果斷轉投約翰牛，帶著人殺了回來，嘎嘎亂殺，好家夥，比老牌約翰牛還狠。
    又仿佛看到了賈法爾，作為孟加指揮官，被上級一次次打壓，轉投約翰牛後，帶領東印公司，帶頭衝鋒，徹底殖民白象。
    ……
    正如秦青川所想，沈畢入職後，開啟狂暴模式。
    麵對匯豐上門求和，毫不手軟，狠狠一刀，拿下銅鑼灣分行，緊接著，成立力鼎銀行。
    麵對英資，更是痛打落水狗，比陸度恒還要狠，資產留下，拿錢滾蛋，要不然，就不用走了。
    麵對華資，同樣不客氣，要麽臣服，要麽去死，哪怕是李成的資產，力鼎看上，有機會拿下，那就必須拿下。
    ……
    1月28號，臘月十五。
    秦青川臨走前一天。
    麗晶大酒店，落地窗前。
    徐鬆江嘖吧著嘴，連連感慨。
    “小秦，沈畢是不是瘋了，得誰幹誰，這能行麽，得罪人太多，力鼎想衝出全球，會不會帶來隱患？”
    說實話，秦青川看得也是目瞪口呆，震驚不已，卻能接受。
    嘖嘖嘖，要麽說，男人得經曆事，老男人更是如此。
    一次背叛，換來沈畢殺瘋了，化身青山係手中利刃。
    真特麽不錯！
    ……
    側目，看著徐鬆江，忍不住哈哈大笑。
    “徐司長，您沒看報刊新聞麽？全都在批判沈畢，指責沈畢，罵他是瘋狗，這說明什麽？
    說明英資，以及匯豐，或者倫敦，他們慌了神，坐不住了，而這恰恰是沈畢的投名狀，想讓咱們安心。
    最關鍵，收獲巨大，難道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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