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鵬和揚子，一左一右，動作雖然粗魯，卻也沒太過分，護著秦青川，向西離開。
    直到人影消失，圍觀群眾才開始議論紛紛。
    “俺看恁個年青兒不像壞人。”
    “恁可白瞎叨叨，漁業公司辦事，恁還不了解？”
    “那個黃海鵬是個麽樣的人，恁還知不道？”
    ......
    二樓，窗前。
    黃立強小眼睛眯著，越看臉色越難看。
    “輝子怎麽辦事的，老子不是交代，讓態度好點，過去問問麽？縣委書記剛上任，萬一派人來暗訪，這特麽不是往槍口撞麽？”
    一位烈焰紅唇大美女，扭著屁股湊上前。
    “強哥，怕什麽，黃海鵬和漁業公司可沒關係，就算是縣委書記本人，又能怎樣？”
    “你特麽懂個屁。”
    黃立強扭回身，大步走向房門，邊走邊喊。
    “輝子，你給老子滾上來。”
    不到一分鍾，黃海輝火急火燎跑上二樓。
    “強爺，咋啦？”
    “咋啦？”
    黃立強鐵青著臉，反問一聲，破口大罵。
    “你說咋啦，黃海鵬什麽球樣，你心裏沒點逼數麽？不是讓態度好點，把人打發走麽，你特麽讓他出麵？”
    黃海輝苦著臉，忙解釋。
    “強爺，我也不想啊，剛下樓就碰見了鵬哥，一看就沒少喝，再加上人家堂叔在市裏，我要是攔著不讓，就他那樣，非得鬧事不可......”
    “特麽的，你自求多福吧，要是沒事，就此翻篇，要是出了事，老子饒不了你。”
    黃立強又罵了一句，直接吩咐。
    “趕緊去找立超，讓他去派出所，想辦法把那人給打發走，最近都給老子消停點。”
    黃海輝也沒耽誤，下樓，騎了個摩托，轟隆隆離開。
    待拐過彎，在路邊一停，點了根煙。
    “媽的，把老子當孫子麽，他黃海鵬是混蛋，你黃立強就是好人，不就是有靠山麽？
    前兩年，那麽大陣仗，怎麽沒讓你們三家子吃花生米呢？
    最好那就是書記的人，都給老子特麽去吃花生米，去修地球......”
    罵罵咧咧十來分鍾，重新啟動摩托，直奔鄉派出所所長黃立超家。
    卻說秦青川，心裏又氣又悔。
    黃莊鄉和漁業公司，簡直猖狂至極，能不生氣麽？
    縣委書記在轄區，被弄進派出所，傳出去臉可丟大了，能不後悔麽？
    哎，多疑害人。
    以後不能總想著親力親為，威信被打碎，可不好開展工作。
    ......
    派出所沒多遠，也就十來分鍾時間。
    三人來到大門口，黃海鵬一揮手，打發走揚子，領著秦青川，直接走了進去。
    穿過前院，來到辦事大廳。
    此時，正有兩名民警在閑聊。
    其中，一位四五十歲中年民警，瞥見二人，眉眼微眯，笑嗬嗬詢問。
    “鵬子，你咋來了？”
    “去漁業公司喝茶醒酒，發現可疑人員，這不是帶過來了麽。”
    黃海鵬漫不經心隨口回應，瞥見秦青川淡定從容，又狠狠補了句。
    “一看就不是好鳥，可得好好審審。”
    聞聽此言，中年民警先是凝眉，旋即笑了笑。
    “成，交給我們，你先回吧。”
    “別啊，我跟著審吧，等下還得去給強爺說一聲呢。”
    ......
    秦青川麵帶微笑，靜靜看著。
    察覺到中年民警遲疑，最後又被所謂‘強爺’壓住。
    於是乎，秦大書記在自己轄區、鄉派出所、審訊室，開始接受‘精神洗禮’。
    中年民警語氣不溫不火。
    “姓名。”
    “秦青川。”
    “年齡。”
    “二十六周歲。”
    “工作。”
    “瀛洲縣常委，縣委書記。”
    此言一出，中年民警猛地抬頭，直勾勾盯著秦青川。
    旁邊，跟著湊進來的黃海鵬，就是另一番表現，哈哈大笑幾聲，連連拍著桌子。
    “你們聽見沒，他說他是縣委書記，哪個領導出門不是前後呼應，就他這逼樣，想騙人也不專業。”
    說著，聲音一冷，沉聲嗬斥。
    “你特麽老實點，你是縣委書記，老子還是省委書記呢。”
    “你們可以打電話求證，或者叫人確認。”
    秦青川麵不改色，語氣平平。
    已經到了這一步，還能怎麽辦？
    萬一都是草包，直接上大記憶恢複術，可不是說著玩的。
    別說什麽，挨了打，再借此發揮，那都不能叫火中取栗，上麵肯定會幫著清洗，可前途也會被按下暫停鍵。
    不穩重，就是不堪大用。
    黃海鵬嚷嚷上手段。
    中年民警權衡再三，還是沒敢，安排人去打電話請示。
    當然，也沒繼續審，將黃海鵬弄走，又把秦青川請到一間會客室。
    不得不說，中年民警謹慎，隻說有人自稱是縣委書記，來鄉派出所視察工作，想確定身份。
    電話打到縣委辦，層層匯報，傳入於勝博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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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就發現秦青川不在，聽到這話，頓時慌了神。
    按照他對下麵的了解，說的話絕對有水分，肯定沒這麽簡單。
    真要是秦青川，真要是有個好歹，那特麽別說瀛洲縣，登州市的天也得塌......
    一刻不敢停，安排車，匆忙直奔鄉派出所。
    好在喘著粗氣趕到，看到的畫麵，讓懸在嗓子眼的心，徹底落下。
    會客室。
    秦青川麵帶微笑，喝著茶。
    所長黃立超態度恭敬，略顯拘謹，坐在對麵。
    於勝博大跨步上前，臉色隱隱有些發白。
    “秦書記，您......”
    秦青川抬手虛攔，緩緩起身，看向黃立超，溫聲詢問。
    “立超同誌，身份可以確定了吧，那我可以走了麽？”
    黃立超喉結上下亂動，仍有些後怕，得虧老劉提醒，讓先當成真的，確定是假的，再收拾也不遲......
    忙不迭站起身，低著頭，饒是夏天，也是冷汗直冒。
    “秦書記，是我工作不到位，我檢討......”
    秦青川沒說話，麵部依舊帶著笑，沉吟數十秒，一言不發，抬腿邁步，直接離開。
    ......
    直到目送汽車消失，黃立超才泄了氣，差點跌倒在地。
    司機開車特別穩，傻子也能看出來，書記在鄉派出所吃了虧。
    好家夥，這熱鬧也是自己能看的？
    可就是管不住耳朵，還是想聽聽咋回事。
    ......
    秦青川坐在轎車後座，默默盤算，不好借題發揮，也得有回應，樹立威信，勢在必行，可又不能擺在明麵上......
    良久，車內格外安靜。
    眼瞅著就要返回縣委，於勝博終於忍不住。
    “書記，到底怎麽回事，您怎麽會在鄉派出所，這件事怎麽辦，召開緊急常務會麽？”
    秦青川搖著頭。
    “不用，就是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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