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麽說，薑還是老的辣。
    唐老爺子一句話，直指要害，駐京辦經商，百分百會滋生腐敗，木材噴農藥，防蟲不防腐。
    牽扯又大，與其費勁推動，其他區借鑒，不如向上匯報，大大方方帶著大家一起來。
    主心骨不在，一切要穩，也能側麵展示大局觀。
    齊振謀隻數秒領悟過來。
    “明白，年前統計梳理，年後上會討論。”
    ......
    陪著老爺子吃完飯，秦青川返回四合院。
    家裏猜到晚飯不回家吃，也沒等，此時正在客廳談笑風生，秦青川果斷加入。
    一夜無話。
    次日，上午。
    秦青川騎車，前往計委上班。
    仍舊掛著職，辦公室還給保留著，隻不過更像是編外人員。
    不用操心規劃處具體工作，黨務會也不用參加，倒是能主動拿著議題，申請開會討論。
    與鵬城計委主任，那位‘少帥’相比，模式不同，那位是半年地方，半年部委，秦青川則是集中精力，發展瀛洲。
    故地重遊，免不了這邊坐坐，那邊聊聊。
    約莫九點出頭，坐在了張思敬辦公室。
    沙發落座，點煙，上茶，標準流程。
    寒暄幾分鍾，張思敬挑起話題。
    “小秦，蘇老再進一步，工作更加忙碌，一會你見到人，可得好好勸勸。短短半年，又清瘦幾分，看得人心疼啊。”
    秦青川眉毛一挑，笑意全無。
    “是麽，我就說打電話，聽著聲音不對勁，哪能這樣，等會見到之後，我勸勸吧，不過，夠嗆有用。”
    張思敬發自內心，再次歎息。
    “可就說麽，兩頭兼顧，哪怕有幾個團隊輔助，工作也不輕鬆，熬夜加班，更是家常便飯......”
    秦青川連吸兩口煙，莫名想到方副。
    蘇老其實早有安排，隻可惜當初那檔子事，導致計劃缺少重要一環。
    如果方副在，大可放手，隻需要把控大局，哪裏需要親力親為？
    想及於此，又抬頭看了眼張思敬。
    恐怕在蘇老看來，這位也不給力，缺乏進取心。
    想要對下如臂驅使，必然要掌握關節，可惜啊。
    “說的是，見到他老人家，我說他幾句。”
    秦青川小小開了個玩笑，直接話鋒一轉。
    “對了，小廖他們幾個呢？”
    “小廖幹得不錯，聽說鵬城有意提拔，計劃處副處長，我估摸著八九不離十，至於孫立軍，有孟德照看，你還不放心麽？”
    ......
    十一點，蘇老抵達，秦青川接到通知，火急火燎前去。
    一進辦公室，當即嚇了一大跳。
    蘇老本就清瘦，如今更是有些脫相，短短半年啊。
    秦青川不免有些心疼，眉頭皺在了一起。
    還沒開口，蘇老笑嗬嗬招了招手。
    “小秦，別傻站著，來來來， 沙發坐。”
    秦青川回過神，邁步走去。
    “蘇老，組織內可有批判與自我批評，雖說我是小輩，是下屬，但必須說您幾句。”
    蘇老一怔，旋即放聲大笑。
    “可以，快坐，我洗耳恭聽。”
    落座後，秦青川抿了下嘴唇。
    “半年不到，您老這......瘦了最少二三十斤吧？不好好吃飯，不好好休息麽？”
    蘇老顯然早有預料，渾不在意擺了擺手。
    “確實瘦了點，年紀大了，吃得少，睡眠少，保健醫生說正常。”
    秦青川搖著頭。
    “哪裏正常，就沒給您全麵檢查麽？”
    “好了，你個臭小子，現在膽子越來越大。”
    蘇老麵色和煦，笑罵一聲，轉而滿口保證。
    “我虛心接受，以後注意，可以吧？”
    畢竟是長輩，又是領導，秦青川也不好再多說。
    “那您可要說到做到。”
    “放心吧，絕對記在心裏。”
    蘇老語氣很是堅定，說完，從茶幾抽屜，拿出一包熊貓，直接丟了過去。
    “嚐嚐，如果抽著還行，等下給你一條。”
    秦青川下意識接住，定眼細瞧，白色軟盒，印有熊貓圖案，以及‘熊貓’篆體字，畫麵簡潔，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
    打開包裝，抽出一根，濾嘴更長，煙支標識為金色。
    在蘇老注視下，自顧自點了根，與大前門相比，更加柔和，猛地一吸，有點不過癮的錯覺，多吸幾口，便適應過來。
    “好煙。”
    蘇老哈哈大笑。
    “那就好，我以後要少抽，就便宜你小子了，等下走的時候，別忘了拿。”
    秦青川也不客氣。
    “得嘞。”
    ......
    閑聊片刻，蘇老翹著二郎腿，笑問。
    “說說吧，瀛洲小擂台，有沒有信心？”
    “就是過家家，根本不是信心的事，而是......”
    秦青川簡單複述後，十分篤定道。
    “陳德虎肯定要栽跟頭，楊澤宇和趙崇光定性不足，幾句話直接被唬住，他倆帶頭衝鋒，基本十拿九穩。
    陳德虎要敢煽動輿論，拿到關鍵證據，進可攻，退可守，不足為慮，唯有李淑琴，我覺得沒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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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蘇老右手搭在膝蓋，有節奏輕拍著。
    “那個小丫頭能力不錯，可惜是女兒身，上限低，不怪李家猶豫不決......至於陳家小子，真要是被拿住死穴，老陳就得出血......”
    沒有說太細，大致分析後，笑了笑。
    “陪他們玩玩吧，最好以打促和，交朋友才是關鍵，瀛洲撤縣設市，你要上點心，下半年如果能完成，明年就能原地晉升，比換地方要穩妥。”
    秦青川恭敬點頭。
    “明白，港務集團落地，不管是港口擴建，還是工廠逐步落地，城市化所缺指標，一點都不難，最遲年中就能完成。”
    “嗯，明白就好，明天去院裏報到吧。”
    ......
    年前半個多月，秦青川按部就班，去參加審計，瀛洲卻相當熱鬧。
    先是楊澤宇和趙崇光二人，準備將粉絲廠推給陳德虎，後者想抻一抻，磨一磨再鬆口，以賺取人情，結果鬧了個不愉快。
    趙楊二人，直接找上柳世祥，不到三天，力鼎出資，收購粉絲廠，工廠關停，職工領錢，領優先錄取函，再次掀起一陣羨慕之風。
    陳德虎越想越氣，準備連同趙楊一鍋端，暗中找人，煽動數千名群眾，於小年當天，拉著橫幅，齊聚縣委大院。
    卻不知道，一切行動，都在宋廉明監控中，至於應對措施，在和秦青川打電話交流後，準備借勢反擊，再次聚攏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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