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多久，會議室房門，被突然輕輕叩響，旋即被推開。
    省委機要局局長張旭東，步伐急促，卻異常沉穩，手中捧著一個深紅色文件袋，上麵‘絕密·特急·親啟’字樣，若隱若現。
    沒有任何表情，但眼神深處透著凝重，目光直接鎖定胡立勇。
    “胡書記，京城機要局專送，最高密級。”
    聲如鬆針落潭，激起千層漣漪，滿室喧囂頓作青煙散。
    胡立勇心頭一凜，這種規格文件，非比尋常，可不多見。
    微微頷首，示意張旭東放下。
    待後者悄然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文件袋上。
    胡立勇深吸一口氣，仔細檢查密封條和騎縫章，確認完好無損，動作緩慢而鄭重拆開封口。
    裏麵兩份文件重疊放置，紙張厚實，印製精美。
    伸手抽出一份，鮮紅國徽率先映入眼簾，緊接著是標題。
    《院嘉獎令》國令1993x號）
    胡立勇瞳孔驟然收縮，快速掃過正文。
    “......授予秦青川同誌，領導的‘遼東戰略物資通道，及技術轉化專項工作組’......
    在特定時期，以高度的政治責任感，深邃的戰略眼光，和非凡的組織協調能力，成功建立並高效運作關鍵戰略通道......
    克服重重困難，為國家安全、穩定獲取並成功轉化，一批對國家戰略安全，與國防現代化建設，具有重大現實意義，和深遠曆史影響，關鍵性前沿技術與戰略物資......
    為維護國家主權、安全和發展利益，做出不可替代的特殊重大貢獻......
    特別是某重點國防項目關鍵技術攻關中，提供決定性支撐......
    決定：給予秦青川同誌記個人一等功，對其領導的專項小組予以通令嘉獎。”
    胡立勇的手，不由自主微微顫抖，立刻抽出第二份。
    莊嚴的八一軍徽，《軍委嘉獎令》軍令1993x號）。
    與上一份高度呼應，同樣強調‘戰略安全’、‘國防現代化’、‘關鍵性前沿技術’、‘突破性進展’、‘不可替代的特殊重大貢獻’......
    並同樣給予秦青川同誌記個人一等功，對工作組予以通令嘉獎。
    最後一行字，更是如重錘敲擊：“相關事跡及具體成果不予公開，嚴格保密。”
    院軍雙一等功！
    特殊重大貢獻！
    不可替代！
    突破性進展！
    戰略安全！
    國防關鍵！
    每個字都重如千鈞，每個詞都代表最高層認可與褒獎。
    胡立勇猛然抬起頭，胸膛劇烈起伏，眸中極其複雜，恍然大悟，又有一絲......後知後覺的懊惱。
    一瞬間，他明白了。
    明白為何當初調秦青川來江右，去虔州，中組溝通會，那麽‘慎重’又帶著某種堅定。
    明白絕非簡單‘改開闖將’異地鍛煉，分明是一柄深藏多年、剛剛淬火完成，鋒芒畢露的國之重器。
    而他，這麽久了，居然在權衡什麽‘穩定’，顧忌什麽‘劉昌明身後’，甚至還琢磨解老的態度......
    簡直可笑。
    會議室，死一般寂靜，落針可聞。
    省長鄭觀武不明所以，瞥見胡立勇失態，身體微微前傾。
    “胡書記，我們有資格看麽？”
    一句詢問，說出在場眾人心中所想。
    胡立勇長長舒了口氣，將嘉獎令塞進文件袋，放在桌麵，推了過去。
    “可以，常委都有資格。”
    鄭觀武看完後，不遑多讓，心中震驚無比，更是暗歎。
    果然，中組不會無的放矢，難道對......不滿？
    文件袋如擊鼓傳花，兜了一圈，眾人表情各異。
    諸如陳誌偉、鄧元忠、賈玉堂、許國梁、陶宏昌，臉上平靜早已碎裂，取而代之是難以置信，是驚愕，是惶恐，是煞白如雪，是細密冷汗......
    賈玉堂越想越深，最後抬頭望向莊強。
    “莊強同誌，我能不能問下，當初大家查看的，秦青川同誌檔案是否不完整？”
    莊強點了點頭。
    “不錯，組織部隻有簡單版檔案，完整版在中組，其中，涉及計委、港島、遼東，僅僅是‘政績出色’四個字。”
    驚人想法被驗證，不僅賈玉堂，連同其他與平固縣交往密切的常委，無不暗暗吞咽唾沫，腦海更是飛速運轉。
    胡立勇情緒穩定後，重重的拍了下桌麵。
    “同誌們，都看到了吧？”
    無人應答，隻有格外壓抑的呼吸聲。
    “秦青川同誌的貢獻......”
    胡立勇聲音陡然拔高，力度不容置疑。
    “是功在千秋，利在國防，是在黨和國家戰略安全最緊要關頭，立下的不世之功。”
    說著，拿起文件袋，用力在桌上一拍。
    “院軍聯合嘉獎，雙一等功，這是何等分量？這代表什麽？”
    目光再次掃過陳誌偉等人。
    “這代表最高層對秦青川同誌，無與倫比的信任，和最高級別的肯定。我們剛才在討論什麽？虔州的‘穩定’？劉昌明的‘情況’？”
    說到此處，語氣帶著冰冷嘲諷。
    “在這樣為國鑄劍、功勳彪炳的幹部麵前，在中央如此明確信任和支持麵前，那些地方上的小山頭、小算盤，算得了什麽？屁都不是。”
    最後四個字，如同驚雷炸響，震得陳誌偉等人身體一顫。
    “現在我宣布......”
    胡立勇聲音斬釘截鐵，不容任何質疑：
    “第一，嘉獎令內容，嚴格按照中央要求，絕密，知悉範圍僅限在坐各位，但對其精神，必須深刻領會，堅決貫徹。
    第二，從即日起，省委必須無條件、全範圍、堅定不移，支持秦青川同誌在虔州工作。
    他是中央信任的幹部，是經受了曆史考驗，為國立下殊勳的幹部，省委更要信任他、支持他、保護他。
    他就是省委在虔州意誌的最高體現，任何阻礙秦青川同誌工作、陽奉陰違、甚至搞小動作的行為，就是與省委作對，與中央精神背道而馳！
    絕不姑息！
    第三，相關省直部門，特別是計委、組織部、公安部、國土資源廳、水利局等，要主動對接虔州地委，主動對接秦青川同誌。
    放下架子，全力配合，要人給人，要權給權，一切以打開虔州局勢，支持秦青川同誌工作為最高優先。”
    說到此處，側目看向紀委書記徐廷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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