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讚同，秦青川笑容更盛，顯得極為滿意。
    “好，‘安瀾煉土’正式啟動，‘安瀾’這邊，時間不等人，我隨後就聯係省水利廳和部委專家，爭取一周內專家團隊進駐，開始全麵勘測評估。
    劉專員，‘煉土’這邊，尤其是‘秩序整頓’，要盡快拿出行動方案，以及時間表，爭取早日打開局麵。”
    說完，環視全場，不容置疑總結。
    “同誌們，虔州未來，就在我們手中，擼起袖子加油幹，散會。”
    ......
    目送秦青川離開，劉昌明眼神複雜，無名火起。
    特麽的。
    這姓秦的，到底有沒有帶著任務？
    整頓秩序，是有所發現，還是意外？
    看似強勢，卻進而又退。
    看似溫和，又暗藏鋒芒。
    ......
    卻說秦青川，返回辦公室，在腦海梳理後，拿起紅色保密電話，撥去中紀委。
    “喂，我是葛茂才。”
    “葛主任，是我，剛剛會上通過‘安瀾煉土’計劃......需要水利部專家協助，當然，也向您化化緣。”
    秦青川語氣格外輕鬆，卻刻意在‘協助’和‘化緣’上，加重了語氣。
    話筒對麵，葛茂才明顯一愣。
    “這麽順利？看來你小子在虔州，也不是如履薄冰啊。”
    說完，又忍不住笑罵。
    “專家協助，暗度陳倉，正好加大暗查力度，端得巧妙，可你是鼎鼎大名的‘薅毛大師’，還需要部委仨瓜倆棗？”
    神特麽‘薅毛大師’，真不知哪位大佬，閑得沒事，給起了這麽個外號，多難聽啊......
    秦青川無語又無奈，暗暗吐槽兩句，哎呀一聲。
    “葛主任，加固防洪，遊說肥羊，理由站不住腳，總不能邀請外商在三江養魚吧？部委支持支持嘛，稀土整合升級，我盡力連技術帶資金，兩手抓，兩手硬。”
    葛茂才心下琢磨片刻，覺得在理，當即基本應下。
    “嗯，這才像句話，我盡快去牆裏匯報，最多三天，給你準信，雖說越級是正事，但也不能跳過省委，麵子功夫還是要下的。”
    “明白，多謝領導關心，我稍後便去省委匯報工作。”
    ......
    結束通話，秦青川換成普通座機，撥給省委。
    先接通秘書辦，做好登記，轉入辦公室，傳來胡立勇爽朗笑聲。
    “青川，給我打電話，工作開展不順利？？”
    語氣相當隨和，可領導就是領導，秦青川態度依舊恭敬。
    “胡書記，是這樣的......”
    敘述完計劃，溫聲請求。
    “行署財政有限，兩項計劃，準備全麵啟動，‘安瀾’是民生工程，找外商不太方便，‘煉土’涉及精加工，我爭取不給省委省政府添麻煩。”
    到最後，更是表現出足夠尊重。
    “我晚上梳理好資料，立刻前去豫章，明天當麵向您匯報。”
    聞聽此言，胡立勇心裏格外舒服。
    這年輕人......
    手持尚方寶劍，卻能執禮甚恭。
    做人做事，很有分寸嘛。
    ......
    “哈哈哈，我也希望和你當麵坐坐，不過，一來一回要不少時間，容易耽誤工作，沒必要，完全沒必要嘛。”
    胡立勇朗聲大笑，旋即笑嗬嗬應允。
    “專家和資金，問題都不大。稍後，我和鄭省長溝通溝通，省裏有不少備用資金，正是應對這種突發狀況嘛......”
    說著，想起什麽，又笑問。
    “聽你簡單描述，計劃著實不小，部委你是自己聯係，還是省裏出麵？”
    “我先來吧，如果事不可為，再請您老出馬。”
    “哈哈哈，好。”
    ......
    接下來，連同鄭觀武、郭輝、徐廷仁、莊強，以及常務副張建同，分別打去電話，知會一聲。
    然後，整理好全部資料，吩咐委辦副主任侯偉，安排汽車，午飯後，啟程豫章。
    當麵匯報，純屬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可不得不做，尊重往往體現在細節。
    7月份的江右，烈陽正盛，溫度極高，不似北方燥熱，更像是蒸桑拿，哪怕有風，也是熱汗頻出。
    侯偉陪同，典軍開車，向北狂飆。
    秦青川考慮著，地委必須有心腹，要不然做事畏手畏腳，經過幾日觀察，侯偉性格穩重，辦事周全，進入備選。
    一路上，閑來無事，開始摸底。
    “老侯，在地委多久了？”
    侯偉坐在副駕，聽到詢問，轉回身，笑著開口。
    “秦書記，算下來，差幾個月滿十二年。”
    秦青川完全是明知故問，有典軍在司機班，各種小道消息，雖然不一定準確，但架不住多啊。
    至於調檔案查看，怎麽說呢，沒必要也不合適，容易引起誤會。
    “謔，這可不短，春風早班車，蹉跎十餘年。”
    簡短評價一聲，溫聲打氣。
    “工作難免磕磕碰碰，不能失去鬥誌，尤其是‘安瀾煉土’即將啟動，正是大幹一場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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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在說虔州，也是在說侯偉。
    地委摸爬滾打十二年，可以說，親眼見證劉昌明做大做強，他豈能聽不懂？
    關鍵是聽懂又如何？
    劉昌明從副專員，確立‘核心’地位，熬走三任書記，不是沒人想過拿回話語權。
    結果呢？
    不是铩羽而歸，便是灰溜溜離開。
    草根出身，得益於‘四化’，從縣城提拔進入地委，侯偉身後太幹淨，對省常委會，嘉獎令一事，哪怕風聲也沒聽到。
    僅僅聽聞過秦青川履曆。
    名校畢業，計委起步，隨後外放青齊，緊接著調來江右，期間曾上過兩次《聯播》......
    即便這樣，能撼動劉昌明，或者平固縣麽？
    侯偉不抱希望。
    “明白，秦書記，您放心，我定會兢兢業業，做好本職工作，為虔州發展貢獻力量。”
    什麽叫本職工作，什麽又叫為虔州？
    秦青川秒懂，絲毫不意外。
    侯偉地委十二年，既沒被腐化拉攏，又能保住位置，既是出淤泥而不染，又說明行事謹慎。
    如果不是這樣，也入不了眼。
    “態度不錯，值得表揚。”
    誇讚一句，轉而似是回憶。
    “80年，我被分配計委實習，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管前路凶險與否，隻要有表現機會，絕不放過，也是這種工作態度。
    南下鵬城，主持並軌試點，北上冰城，負責國企改製，返回京城，操盤全麵並軌......”
    像是在講故事，又像是閑聊天，到最後，意有所指收尾。
    “一路走來，幸得組織信任，老領導教導，外放瀛洲，繼而曦光，成績還不錯，如果能留在青齊，擔任幾年書記，跨入副部，幾乎板上釘釘......”
    說到此處，悠悠歎息。
    “體製內，一切以組織為重，半點不由人，你說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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