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霞再次陷入了沉思，開始核對腦海中的信息。
    “聽起來簡直就像……”
    “恐怕這枚惡鬼道的咒印已經初靈識，而它的能力也和空間脫不了幹係。”
    “擁有自我意識的重印嗎？但是眼下我們的當務之急還是追上芽衣。”
    一旁的雷獄丸也開口。
    “不用擔心主人，人類的魂魄對於妖靈而言是最甘美的餌料。既然那個女人身上攜帶有生魂，就不可能逃過我的鼻子。”
    霞點點頭，看了王龍一眼，他攤了攤手，還是老樣子。
    “那麽事不宜遲，拜托了，雷獄丸。”
    隨著霞的一聲令下，可以玩點點頭，把第六頁和她叼了起來，放到背上，昂起頭聞了聞，隨後風馳電掣。
    至於王龍？拜托，他從剛開始就飛在天上。
    奔跑的時候，甚至周圍還有電光閃過，速度之快，隻能閉上眼睛。
    “嗯？”
    似乎是聽到了背後的聲音，雷電芽衣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紫色的小點從視野遠處襲來，而且越來越快！
    “可惡。”
    芽衣加快腳步，但是發現無論怎麽跑也甩不掉那個紫色的小點，而且紫色的小點旁邊還有一個正在飛的，模糊的人影。
    ……
    “終於逮住你了，雷電芽衣，你已經無路可退了。”
    第六頁，從雷獄丸身上跳下來，看著不逃跑，反而站在原地的雷電芽衣。
    未曾想，雷電芽衣冷哼一聲。
    “無路可退？是你們想的太天真了。進入這個區域以後，我們都已是甕中之鱉。”
    霞倒是不怎麽在意。
    “既然我們能夠進入婆娑世界，自然也有辦法回去。在下，沒想到的是，除去地獄道和修羅道，你竟然還與我們遍尋不得的餓鬼道存在著聯係。”
    “那位雲塵城主通過緋夜花掌握的情報網，都僅僅是抓到了惡鬼道的蛛絲馬跡。人身為局外人的我都不禁感到好奇，事到如今你不惜做到這一步，到底還在追求著什麽東西？”
    第六夜上下打量著，似乎能猜到她的麵具下，應該是疑惑與好奇。
    雷電芽衣搖搖頭。
    “你不會明白的，當你踏足更高處的領域，自然會看到更多的東西。”
    說這話的時候，王龍差點憋不住笑，霞也是有些難以形容現在的心情，畢竟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可是真正意義上的最高領域。
    “還有什麽東西是雲塵沒有給你的？金錢？權利？地位？”
    雷電芽衣看著第六夜，盯著麵具下的眼睛，想看透她的身份，但是似乎並沒有看出來什麽。
    “金錢，權利，地位，這些都是我完成實驗的墊腳石，以此來實現我對父親的複仇。我原以為城主大人和我是同道中人，為了他自己的執念授意父親開展禁忌的實驗。但當我接近她時，就越發現她的冷酷無情隻是對極度動搖的內心的偽裝。她一直被內心的負罪感折磨著。”
    霞抓到了關鍵詞，耳朵豎了起來，看向了雷電芽衣。
    “實驗……難道你說的是，靈魂轉移實驗？那個女人指的居然是……城主麽……”
    雷電芽衣似乎並未理會她，繼續自顧自地說著。
    “但是，當越來越多的實驗體跨越了人的極限，成為了一具冰冷的機器。那個女人不爭氣的退縮了。對我來說，實驗體的呻吟，就和沒有上足潤滑油的機械部件的摩擦聲一般無關緊要。因此，我毫不猶豫地背叛了她，以免她再礙手礙腳。我的目標始終隻有完成實驗，實現對父親的複仇。”
    沉默，還是沉默。
    半晌，第六夜打破了這份沉默。
    “雷電芽衣，看來你心中埋藏的那顆複仇的種子，已經成長為執念的大樹了。”
    下一刻，雷電芽衣瞬間麵部猙獰起來，狂笑著。
    “沒錯，我的最後一搏，就在這餓鬼道的咒印上！如果我能和它融合……”
    霞一顫，對眼前的這個女人感到了恐懼。
    “融合？雷電芽衣，你的目的已經不限於得到這枚咒印了嗎？你想在自己身上做實驗？”
    “既然城主大人也能依仗天人道得到不老不死，這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這麽說著，她張開手，複數的聖魂出現在她的周圍。仿佛是受到了某種吸引，原本空無一物的空間裏突兀地出現了一個球體。
    它就靜止在那裏，仿佛從來不曾離開過。
    “注意周圍，霞。”
    第六夜立刻提高警惕，看向四周。
    這個世界並非一望無際，它的邊緣像是被巨人緩緩抬起，並且漸漸趨向黑洞的中心。
    “如果餓鬼道的能力真的如之前推測的一般，這麽放任下去，這裏的東西將會被傾倒進不知何處的世界裏。”
    第六夜看向那個球體。
    “這麽看來，這個球體簡直像是一張能吞噬一切的巨口。”
    “而我們所在的這個婆娑世界，就像是餓鬼道的肚子裏嗎？”
    狂笑的雷電芽衣回應了二人的疑慮，根本不擔心她們會攻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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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雖然這個餓鬼道根本無法控製，但在火神已經失敗的現在，八重町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如果能馴服這個餓鬼道，我甚至能夠前往其他世界尋找繼續完成這個實驗的可能性。”
    良久，看著陷入癲狂的雷電芽衣，霞最終不知道為何歎了一口氣。
    “她已經徹底瘋了……”
    “但是……我多少也能理解一些她的心情。”
    這奇怪的言論並沒有引起霞的注意，畢竟她早就知道了身邊的這個人就是城主，雖然是第二人格。
    “真是無聊，先是說了什麽踏足最高的領域，其次又說是前往其他的世界，雷電芽衣，你說的這些話就和你的年齡一樣幼稚，和你的思想一樣愚昧無知，在我的麵前你也敢提及最高領域？在這些壁壘麵前，你居然還想前往其他的世界，嗬，難道不可笑嗎？既然你說踏足的最高領域，那為何連我是誰都不知道，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有看到我一眼呢？”
    王龍冷聲開口，聲音不大，但是卻回蕩在這片空間裏。
    “還想馴服餓鬼道……可笑至極，在外道六法的主人麵前，也膽敢說馴服。給我，跪下！”
    話音剛落，黑洞瞬間破裂，剛剛融合的進去的雷電芽衣跌坐在地麵，身體不受控製地跪在地上，腦袋緊緊貼在地麵上，動彈不得。
    如同山嶽一般的壓迫感她他身上逐漸浮現，而且越來越重。汗水，恐懼，讓她不斷掙紮，求生欲不斷控製著她的身體，想要逃離，但是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死死禁錮在原地，一動不動，隨後體力耗盡，陷入昏迷。
    黑洞消失的那一刹那，一行人回到了八重町。
    第六夜已經懵了，完全沒料到這樣的局麵，本來都已經做好準備殊死一搏了。
    “餓鬼道，收。”
    在第六夜愣神之際，霞準備回收這枚咒印，但是還沒有回收就被人撞飛出去，視野顛倒中，她看到有一隻手抓住了咒印。
    “沒事吧。”
    溫暖的懷抱之中，霞緩緩抬頭，看著那雙溫柔的紫金色異瞳，臉頰微紅，搖了搖頭。
    “第六夜。”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在真正發生在眼前時，還是會感到一些情緒波動。
    “霞，你已經收集了四卷忍法帖，但也到此為止了……”
    那雙淺藍色的眼眸望著她，蒙上了一層霧。
    “身為第六夜的我希望幫你完成任務，但是身為城主的我必須阻止你。我曾以為，以第六夜的麵具偽裝的，還是當年的我。是那個名為卡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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