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第六夜的麵具可以被擊碎……但是底下這幅城主雲塵的麵具已經摘不下了……”
    霞呆愣的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雖然已經知道了王龍的解釋，但是當這件事真正發生在眼前的時候，卻是另樣的心情。
    甚至現在她都在懷疑王龍說的是否是真的，畢竟……
    “不，你不是她。在下既為忍者，絕不可能記錯有過近距離接觸的人物身上特有的氣息。你和城主雲塵的身形容貌雖然極為相似，但是從氣息上看，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物。你……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霞是不相信王龍嗎？不，相反，他她相信。但是相信是一回事，想要從卡蓮的口中套出想要的信息是另一回事，她不清楚這個人格分裂是什麽情況，所以就這麽問了。從本質上講，她也是在質問第六夜，究竟想幹什麽。
    霞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卡蓮的眼睛裏似乎在一些不一樣的色彩，但是僅僅隻有一瞬，稍縱即逝，隨後又化作了那黯淡無光的黑暗。
    “是麽……在你看來，她已經和我算是不同的人物了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或許我也不必活得如此苟且。很遺憾的是，她的確是我，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也正因如此，我已經不能放任你在這件事上繼續深入下去了。”
    霞頓了頓，直視著她的眼睛。
    “這是第六也的判斷還是雲塵的意思？”
    卡蓮同樣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
    “這是，卡蓮的決定。”
    話音剛落，卡蓮手握餓鬼道咒印疾馳而去。
    “艦長……”
    霞看向身旁的男人，眼睛裏充滿著疑惑，想要問出卡蓮的過去，也想知道為何會變成這樣。但是這個念頭僅僅是剛產生就被打消了，因為她又想起了之前王龍對她說過的。
    “我不會告訴你，霞，畢竟有些事情的真相與其讓我告知不如親身去體驗會更好，即使它很殘酷。但是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就必須由你自己來走，我隻能負責你的前進你的方向，但是腳踏實地這件事，還是得由你來幹。”
    無言，霞點點頭，奔向卡蓮逃跑的方向。
    一路上不斷輾轉騰挪，不知道是因為餓鬼道咒印的影響，還是她自己本身，但是唯一確定的是卡蓮的速度慢了下來，霞很快就追上了。
    “追上你了，卡蓮。”
    卡蓮也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了霞。
    “你還是不要再深入下去了。”
    語畢，一隻又一隻崩壞獸從圓形傳送門中鑽出，哪怕霞殺的很快，但是也隻能勉強持平。
    “嘖，還真是沒完沒了了，這也是餓鬼道咒印的力量？”
    “沒錯，雖然難以控製，但是稍微撕開一點通道，往婆娑世界的口子，讓其他世界的怪物降臨於此，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有那麽一瞬間，霞也得到了空餘時間，飛奔向卡蓮所在位置，但是周圍就像是有一堵牆一樣，把她攔了下來，不能寸進一步。
    “你最開始接近我，就是打著以逸待勞在我收集大部分咒印後一次性回收全部的主意？”
    霞冷聲質問著。
    卡蓮搖搖頭。
    “不，你錯了，我的目標始終隻有這枚餓鬼道的咒印。選擇接近你，隻是為了套取你所掌握的情報而已……或許，還摻雜著一點私心。”
    這下輪到霞懵了。
    “私心？”
    卡蓮眼睛裏回憶著過去，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嘴角不自覺露出微笑。
    “嗯。即便知道你不是她，但在內心深處，我也期望著能夠有一天和她再一次並肩戰鬥。”
    “她？你是說傳說中的那個禦神巫女？靈魂轉移實驗……原來如此，這就是你染指實驗的理由麽？難不成你喜歡她？”
    卡蓮再次搖搖頭。
    “我喜歡的男人……而且我和她是摯友，也是最好的戰友，而且我也清楚她自始至終都喜歡誰……”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麽你要在全城發布通緝自己的告示？”
    “那是因為雲塵察覺到了，我在追查餓鬼道的意圖。你作為忍者的直覺並沒有錯，霞。雲塵的確是我，但我卻不是雲塵。”
    霞看著她，聆聽著她說著真相。
    “她無法幹涉我，卻能用通緝令這個幌子來限製我在夜間的行動。現在雲塵在這具身體中沉睡，而當她醒來的時候……我，就不再是我了。”
    似乎是因為二人之間對話的影響，從圓形傳送門中出現的崩壞獸也停止了下來，甚至還消失了，那二人都有所察覺時，卡蓮再次閃身逃離。
    隨後，又是一陣追逐。
    “究竟為什麽會變成這個狀態，我至今都沒能找到答案，甚至連最初是什麽時候發生變化，都已經想不起來了。在五百年前的那場戰鬥中，我失去了我一生之中最好的朋友。
    我原本想要隨她而去，回到歐洲接受天命教會的審判。但是，老師阻止了我……老師擊退了天命追蹤而至的獵犬。他交給我了一個任務，複興並守護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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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很強很強，我也知道老師在我們這些人眼中完全是神明，無所不能，什麽都能做到，無論是傳授我們武藝，還是教我們做人的道理，亦或是陪我們打鬧，聊聊日常。老師都是站在一旁，看著我們行動，看著她死在妖狐爪下……
    那個時候，我真的非常恨他，非常恨，但是又有什麽用呢？自己本領不高，反而逞能，大言不慚地說能夠封印妖狐……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隻妖狐是怎麽被老師一拳打到在地的。他對我說‘卡蓮，狂妄是需要付出代價的，甚至需要付出生命。’現在，我早就明白了。但是，內心的那份情感還是沒能說出來……我不知道自己對他的喜歡更多，還是恨更多……但是現在來看，貌似是喜歡更重啊……
    所以，我才能放心，我才能相信隻有你自己追上來。我將天人道的咒印融入自己的體內，為了永遠的守護八重町，也為了懲罰自己。”
    卡蓮訴說著內心之中的心事，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愣是不說名字。
    霞默默聆聽著，一直到說完後才開口。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我或許會對這個故事感到唏噓，但是你卻犯了最不應該觸犯的禁忌。”
    卡蓮也不避諱，點了點頭。
    “嗯，因為某個契機，我注意到了靈魂轉移的可能，但是要實現這個可能需要有大量的實驗進行驗證。即便知道不應該這麽做，也不能夠這麽做，但是心中的欲念一旦燃起了火苗就再難熄滅。我在這樣的掙紮中度過了百年，然後有一天我聽見了一個聲音。對我說‘什麽都不需要做，在一旁好好看著吧。’”
    “那個聲音不是別人，正是你自己。”
    霞也捋清了思路，也不再驚訝了。
    “聽到這個聲音的那天，我久違的做了個好夢，夢裏我一如既往的在八重町內巡邏，而醒來的時候已是夜半時分。但是接下來，夢境卻開始向著出乎我意料的方向發展。在夢裏我開始受益下屬尋找瀕死的病人或是死刑的囚犯進行靈魂轉移的人體實驗。
    那個夢境過於真實，在夜晚再次醒來的時候，我鬼使神差地變裝去調查了夢境裏所見的實驗場。事實告訴我，那並不是什麽夢境，所有的一切都是實際發生的事情。從聽見那個聲音開始，我就已經失去了在白天自己身體的控製權，甚至到現在連夜晚的活動時間都在逐漸縮減。”
    霞一愣，有點出乎意料。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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