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傷她者,一個也不許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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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疾馳如風,碾過青石板路,驚起一片鳥雀。
車簾被風掀起一角,露出季回安半張冷玉般的側臉。
懷中女子素衣染血,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鴉青色長發散落在他臂彎,恍若一捧即將消融的碎雪。
他低頭凝視她,眸中暗流湧動,似有千言萬語。
“再快些。”他冷聲吩咐金祿,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金祿喝馬揚鞭,不顧一切地奔馳著。
終於,日夜兼程,在日暮時分到了。
三日路程,硬生生被縮短到兩日。
“少主,桃源居到了!”金祿勒緊韁繩,兩匹烏騅馬長嘶著揚起前蹄。
季回安踹開車門,小心翼翼地將宋清妤抱下馬車,步履穩健卻急促地朝院內走去。
他的動作極輕,仿佛懷中抱著的是易碎的珍寶。
庭院內紫藤架下,曾院使正攥著藥杵搗碎艾草。
見狀疾步迎來,白須被風吹得淩亂:“快快放到屋內平躺著。”
曾院使神色凝重,目光落在季回安懷中的宋清妤身上。
撥雲和碧桃緊隨其後。
撥雲一見宋清妤那虛弱模樣,眼淚頓時如斷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
“小姐。”撥雲哭喊著,欲撲上前去,卻被碧桃一把拉住。
“撥雲,冷靜些!”碧桃低聲喝道,眼中雖也有淚光閃爍,卻強自鎮定。
季回安一個冷冽的眼刀掃來,撥雲頓時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
碧桃見狀,連忙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拖出了房門。
‘啪’一聲,房門關上,將外界的喧囂隔絕在外。
撥雲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嘴裏喃喃自語:“小姐,奴婢再也不要離開你了。”
屋內,季回安將宋清妤輕輕放在床榻上,動作輕柔得仿佛怕驚擾了她的夢境。
曾院使上前,細細為她把脈。
屋內靜得能聽見燭火輕微的劈啪聲,季回安站在一旁,目光緊緊鎖在宋清妤的臉上,神情緊繃如弦。
良久,曾院使收回脈枕。
抱拳告罪一聲:“事急從權。”
便掀開宋清妤染血的衣襟,見那箭簇入肉處已泛著烏青。
沉聲道:“幸好箭矢偏了些,未傷及心脈。
但需立即拔箭,否則恐引發高熱,屆時情況便更不妙了。”
季回安聞言,毫不猶豫道:“拔!”
曾院使一愣,見季回安杵在一旁腳步都未挪動半分。
皺眉勸道:“小季大人,此事交予老夫即可。
您還是速速進宮麵聖,若耽誤了時辰,恐被禦史詬病。”
季回安充耳不聞,隻冷聲道:“拔箭該如何做,請院使指點。”
曾院使見他神色堅決,隻得歎了口氣。
從藥箱中取出幾枚金針,手法嫻熟地在宋清妤幾處大穴上刺入,封住她的痛覺。
隨後,他退開一步,對季回安道:“力道需輕些,莫要讓她吃痛。”
季回安點頭,目光落在宋清妤肩頭的箭矢上。
箭矢貫穿整個身軀,血跡已幹涸,卻仍觸目驚心。
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握住箭杆,指尖微微發顫,卻很快穩了下來。
速度極快,幾乎是瞬間便將箭矢拔出,鮮血隨之湧出,卻因穴道被封,血流並不算多。
窗外忽起驚雷,雨打竹葉聲淹沒箭矢離肉的悶響。
季回安將染血斷箭擲入銅盆,看著猩紅在清水中綻開。
曾院使見狀,連忙遞上藥粉,示意季回安為宋清妤上藥。
季回安接過藥粉,動作輕柔地為她敷上,指尖觸碰到她冰涼的肌膚,心中一陣刺痛。
曾院使轉身在書案上寫下藥方。
遞給季回安,叮囑道:“此藥一日三貼,先服三日,三日後老夫再來換方子。”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宋小姐的身子本就虛弱,先前中的斷嗣草霸道非常,本就傷了胞宮。
如今又中箭,損了元氣,若不好好將養,恐怕……會影響壽元。”
季回安捏著藥方的手驟然收緊,紙張在他掌中皺成一團。
他眸色暗沉,聲音冷得仿佛淬了冰:“此事還請曾院使保密。”
曾院使見狀,也不再多言,收拾好藥箱便退了出去。
屋內隻剩季回安與昏迷的宋清妤。
他坐在床沿,目光沉沉地凝視著她,仿佛要將她的模樣刻入心底。
他到現在整個人都難以平靜,她擋在他身後的那一瞬,讓他無比震驚!
除卻祖父母之外,這世間僅唯她一人能將自身安危置之度外,奮不顧身地替他擋下一箭。
季回安眸底暗湧的情緒難以克製,一向殺伐果決的他竟也紅了眼眶。
他伸手將擋在宋清妤唇邊的鬢發撩開,指腹摩挲著宋清妤毫無血色,蒼白的臉頰。
眼裏的愛意與愧疚毫不掩飾。
湊到她的臉頰邊愛憐地落下一吻,輕聲道:“傻丫頭。”
但他沒有任何資格怪罪她,都是他的錯。
他太過自大,太過驕傲。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若是他能多信重她些,將計劃和盤托出,她是不是就不會受傷?
季回安自責的心都快要碎了。
良久,他才低聲喚道:“金祿。”
金祿悄無聲息地推門而入,躬身道:“少主。”
“查清楚了嗎?”季回安的聲音冷得像冰。
“回少主,那些死士由鎮安伯豢養,幕後主使卻是慎王。”金祿低聲答道。
季回安眸中閃過一絲殺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慎王......,
好,很好。”
他還沒開始動作呢,慎王就這般急不可耐地想要自取滅亡。
既如此,他又怎麽會不成全他呢。
金祿麵上又浮現一層疑惑,猶豫道:“圍攻少主的那群,全都殺戮殆盡....。
但從狙擊贗品的死士中得知,恐怕不僅僅有慎王。
背後像是還有他人影子。”
季回安眉間微擰,他人的影子?
這是有人也不想他回京都,趁亂渾水摸魚,栽贓嫁禍給慎王?
倒也說得通。
“何人?”季回安問道
金祿低垂著頭:“還未查清便被人抹去了痕跡。”
季回安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透過竹林望向遠方,眸中寒意凜冽。
他低聲呢喃,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卻字字如刀:“給我繼續查!傷她者,一個也不許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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