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皇室血脈,豈能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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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風閣中,秋色漸濃,院中幾棵古樟隨風搖曳。
    風穿庭院,拂動紗簾,攜來一絲秋日的涼意。
    自宮宴過後,回到府中的季回安便少了幾分鋒芒,整個人慵懶了些。
    秋闈既畢,往後的彌封、謄錄、對讀皆有專人負責。
    他隻需待最後閱卷時定奪排名便可。
    如此,便難得得了一段清閑時光。
    這幾日,他不願去思量宮中風波,亦不理會德貴妃背後的算計。
    隻想安安穩穩地享受與宋清妤的二人時光。
    午後書房中,日光照著窗邊竹影,浮動在地上。
    宋清妤執黑子,托腮沉思。
    棋盤黑白相間,殺機暗藏。
    她雖聰慧過人,但到底習棋藝不久,更何況平日也難得對弈。
    在棋道上當然不如季回安。
    此刻不過數步,已然被步步緊逼。
    “小季大人,你讓一子可好?”她眨了眨眼,語氣透著幾分軟意。
    季回安端坐如鬆,淡然落下一子,封住她最後的退路。
    “棋局無情,如何能讓?”
    宋清妤咬唇,看著已成死局的棋盤,歎了一聲。
    忽而手腕一翻,竟是伸手去撥弄已落下的棋子。
    “不算,不算。”她有些耍賴。
    季回安失笑,輕握住她作亂的手,眸光中染著無奈:“阿妤,悔棋可是要罰的。”
    “小季大人,想如何罰?”她語調酥軟,媚眼如絲。
    看的季回安一陣心頭燥熱。
    伸手在她的額間輕彈,“明日抄三遍《棋經》,不許偷懶。”
    宋清妤哼了一聲,見他神色那麽快就恢複了淡定,心裏頭腹誹。
    這男人現在是越來越能克製了。
    正是歲月靜好時刻,一道不請自來的聲音打破了寧和。
    “季子晏,你這日子過得真舒坦。”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宋清妤抬眸,隻見衍王世子君曄邁步進來。
    未待季回安開口,便已直直往軟榻上一倒,整個人攤作大字,舒舒服服地歎了口氣。
    季回安眉梢微挑,目光嫌棄,卻也未多言。
    宋清妤起身,對著君曄福了福身子,“你們先聊,我去看看廚下的桂花杏仁酥可好了。”
    待宋清妤走後,君曄微微挑眉,斜睨著季回安,問道:“聽說你已經向皇伯父提出要娶宋大小姐為妻?”
    季回安神色泰然,手閑適地搭在椅臂上,緩緩開口:“你消息倒是靈通。”
    “日後,敬著些。”
    君曄一臉的揶揄:“嘖嘖嘖,這還沒過門呢,就護上了?”
    “放心,都是一家人,我懂,我懂。”
    君曄自顧自地伸手倒了杯茶,飲了一口。
    隨即笑道:“還沒恭喜你啊,季少主。這一手茶稅案辦得漂亮。
    如今可算是皇伯父麵前第一得意人。”
    話音未落,一隻茶盞直直朝他擲來,速度之快,力道之狠,讓君曄險些沒接住。
    他手腕被震得生疼,倒吸了一口涼氣,咬牙道:“你是不是要謀殺兄弟?”
    季回安神色未變,語調淡淡:“你不好好在戶部當差,又跑去哪裏鬼混?”
    君曄理直氣壯道:“你上回將茶稅案捅出時,我便無事可做。
    大祁山河壯闊,我總得四處看看才行。”
    “怕是看各處花樓吧?”季回安冷笑道。
    君曄一拍掌,笑得暢快:“知我者,季子晏也。”
    季回安嗤笑,懶得再與他爭論。
    隨手翻著書卷,道:“你如此荒廢時日,就不怕衍王廢了你這個世子?”
    “廢?”君曄不以為然。
    擺擺手道,“如今衍王府就我這麽一根獨苗,我再混不吝,他再如何不滿,也得捏著鼻子認了。”
    季回安看他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可不一定。”
    君曄聞言,眉頭一皺,翻身坐起,警惕地看著他:“什麽意思?”
    “沈湛,也是衍王血脈。”
    此言一出,書房內頓時安靜了一瞬。
    君曄一怔,隨即嗤笑道:“你莫要唬我?”
    但見季回安一本正經的模樣,疑惑漸上心頭,“是真的?”
    季回安點了點頭,“千真萬確,不信,你大可回府問問衍王殿下。”
    君曄雖驚訝,卻並未太過放在心上。
    “就算他是王府血脈又如何?見不得光的身份罷了。
    我父親想將他認回,也得看看皇伯父答應不答應。”
    “皇室血脈,豈能馬虎。”
    季回安心驟然一冷,眸光如同千年寒冰,帶著逼人的寒氣。
    皇室血脈,確實不能馬虎。
    季回安收起冷笑,不過一瞬,便又恢複如常。
    君曄像是看花了眼,見他這般模樣,忽然覺得有些無趣。
    聳聳肩道:“算了,不說這些了。我今日本是尋你有事。”
    “你還有正事?”季回安嘲諷。
    君曄不滿道:“唉,你也別如此想我。我也有靠譜的時候。”
    季回安冷哼一聲,“那你便說說看,我姑且聽聽。”
    “京畿大營,可有我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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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回安一頓,抬眸看向他。
    君曄一本正經的模樣,讓季回安微皺眉頭。
    “或者金吾衛也行。”君曄補充道。
    夜色深沉,風掠過廊下,卷起微涼的秋意。
    季回安眸光微沉,指尖輕叩桌案,似是在思索。
    君曄何時對兵事上了心?
    “你尋我倒不如去尋陛下來的更快。文武殊途,我如何能做得了主?”
    “陛下一向對你疼愛有加,你這般上進,他欣慰還來不及。”
    君曄表情訕訕,“那不是上回我無故卸了戶部差事,到現在都不敢湊到皇伯父麵前。”
    “連中秋宮宴都沒敢去。”
    季回安看著他這不著調的樣子,也有些恨鐵不成鋼。
    “那你便去求求皇太後?她老人家一貫寵兒孫。”
    君曄有些垂頭喪氣,“你就說幫不幫吧。”
    他皇祖母自聽聞慎王被下旨圈禁,便到護國寺中禮佛去了。
    直言愧對先帝,沒教好兒孫。
    他哪裏還敢去惹她清淨。
    怕是還未見到皇祖母的麵,便被皇伯父給揪回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季八郎金吾衛的差事便是你替他尋的。”
    君曄憤憤然,“你偏心!”
    季回安卻不買賬,“季八郎是憑真本事進的金吾衛,我不過隻引薦罷了。
    或者我也替你引薦引薦?”
    君曄一聽,立馬又躺在榻上,唉聲歎氣起來。
    季回安被他折騰的無法,隻好先安撫道:“你且等秋闈過後,我問問金吾衛可還有空缺。”
    見季回安鬆口,他一個鯉魚打挺又來了精神,“一言為定,我等你好消息呦。”
    金祿又匆匆而來,“少主。”
    “什麽事?”
    “慎王改為在王府中圈禁。”金祿低頭。
    君曄炸了,嘴裏罵罵咧咧道:“哥,你出生入死查出茶稅案真相。他的處罰竟這般輕。
    德貴妃裝病不懲治就算了,現在連慎王也毫發無損!”
    “皇伯父真是越來越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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