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我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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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回安眸色幽深,帶著沉思。
    這傀儡被看的如此周密,且看上去背後之人極為重視的模樣。
    怎麽可能會讓他輕易地沾染上父母雙親的血?
    除非......
    除非煉製他的人就是他的父母雙親!
    這樣才說的通。
    思及此,季回安腦海中像是撥開了雲霧。
    若是知曉傀儡的身份,豈非就能立刻判斷出背後之人是誰?
    “金祿。”
    “屬下在。”
    季回安指著籠子裏的人,說道:“將人放倒,查探他的身份。”
    “是,少主!”金祿領命。
    放倒很容易,再喂他服用三辰散便是了。
    很快,那怪人便安安靜靜地躺在了籠子裏。
    金祿從外頭守門的護衛腰間取下鑰匙,將籠子的門鎖打開。
    銀福早在季回安吩咐的時候,就去將大理寺的仵作請來。
    仵作不僅可以驗死人,還能斷活人。
    “少主。”仵作進門便給季回安行禮問安。
    季回安微微頷首。
    仵作便從箱子裏取出手套,走到傀儡身前,蹲了下來。
    他仔仔細細地摸著傀儡的麵骨,戴著手套的手遊走在傀儡身上。
    從頭顱一直摸到了腳趾尖,一絲一寸都沒有放過。
    神情嚴謹,認真非常。
    仵作檢查完畢,將手套摘下,用銅盆裏的水清洗手。
    恭恭敬敬地行至季回安麵前,躬身回稟。
    “少主,此人身長約五尺七寸,重約莫一百二十斤。
    觀其齒齡及骨相,年約二十有二三歲。
    再驗其陰器,見曾受創傷,損及內腑根本,是以斷無生育之能。”
    子孫根曾受傷?季回安的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個人的模樣來。
    仵作又讓人取來紙筆,“少主,請稍等片刻。”
    “屬下根據此人骨相,倒是能複原他八分相貌。”
    孟葛震驚,這仵作竟然有此等手段。
    他抬眼看向季回安,卻見他波瀾不驚的模樣。
    心裏也長歎,看來他能被季回安驅使給昭明帝看病,也算不上委屈他了。
    這人心計謀略,胸中丘壑都非常人能比。
    中書令,輔政大臣......恐怕十年之內,大祁無人能匹敵。
    十年之後,說不定新帝臨政,會還於政權。
    隻是那新帝...
    孟葛又想起來太子,那個整日抱著一節木頭雕刻,事事聽季回安安排的孩子。
    及冠之後能壓得住季回安?
    孟葛麵上神色複雜,瞧季回安與謝清妤二人靠的極近。
    相交的衣袍之下,兩手十指緊扣。
    若說他先前在皇宮中與謝清妤久別重逢時,心中還有半分旖旎的想法。
    那麽現在,便是再多的傾慕都煙消雲散了。
    跟季回安搶人,他是嫌命長了。
    很快,仵作將畫就的紙張吹幹墨跡,雙手呈給金祿時。
    那幅畫像上的麵容雖扭曲變形,卻仍能辨出幾分昔日風采。
    金祿捧著畫像疾步上前,季回安接過紙張的瞬間,燭火映著畫像上青灰的膚色與獠牙。
    看著眼口鼻唇,大致的模樣。
    季回安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
    方才仵作查驗傀儡時,提及“陰器曾受創傷”。
    他心中便有所猜測,九分肯定是那人。
    如今看到這張臉,最後一分確鑿無疑。
    所有零散的線索終於嚴絲合縫。
    “阿妤,你且看。”季回安將畫像遞過去,聲音低沉如冰。
    謝清妤握著畫像的手猛地收緊。
    畫中那雙眼睛雖被塗成詭異的綠色,卻仍讓她想起前世死前最後一幕。
    沈湛替她斟了杯毒酒時眼角帶笑的模樣。
    “竟然是他!”謝清妤震驚非常。
    她沒想到沈湛失蹤這麽久,尚書府掘地三尺都尋不到人,竟成了這副模樣!
    這背後之人,將沈湛藏的如此之好。
    竟然能躲過季回安暗衛的追蹤和玄衣衛的搜查。
    來頭不簡單。
    季回安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食指,定定思索著。
    沈湛雖是紈絝,但明麵上的身份好歹也是沈尚書家的嫡次子。
    能神不知鬼不覺被擄走,又耗費心力將其煉化成傀儡,絕非尋常勢力可為。
    “索羅王子脖頸的齒痕......”謝清妤突然攥住季回安的衣袖,指尖冰涼。
    背後之人與南詔有勾結。
    季回安點了點頭。
    抬眸看向梁上被燭火投影在牆上,晃蕩的蜘蛛網。
    這座宅院是皇家廢棄的,那人也敢在此養傀儡。
    “阿麗亞辦生辰宴的陰謀......”她話音戛然而止。
    抬眼望向季回安時,兩人目光在空中相撞,如同兩簇寒芒相擊。
    屋外突然響起悶雷,暴雨傾盆而下,雨珠砸在琉璃瓦上發出密如鼓點的聲響。
    索羅身亡的緣由,暗衛跟蹤索傲後,很容易得知他們之間的交易。
    而此處皇家宅院.......
    還有阿麗亞生辰宴,別忘了阿麗亞還有一個身份,衍王世子妃!
    最為關鍵的是,孟葛說的傀儡接觸到了父母雙親的血液而喪失掉一半功力!
    父母雙親......
    據他所知,自沈湛失蹤之後,他的姨母沈夫人,日日燒香拜佛,不曾踏出佛堂半步。
    而答案,便昭然若揭。
    抽絲剝繭,這樁樁件件都指向衍王府。
    季回安的唇角噙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金祿,將此間所有恢複如常,不得有一絲錯漏。
    也萬不能被人察覺今晚之事。”
    “是,少主!那這傀儡?”金祿有些糾結。
    這傀儡如果繼續被養著,說不定能匹敵一支軍隊。
    或者最好的辦法是趁現在,直接將他毀掉。
    可卻聽季回安胸有成竹地答道:“隨他。”
    一行人趁著月色又從落馬坡回到了城裏頭。
    這回城門的士兵老遠見到了季回安的馬車,便乖覺地打開城門,
    馬車連停頓都沒有。
    季回安讓金祿將孟葛送入宮中,昭明帝那邊缺不得人。
    還特別叮囑道:“務必要讓陛下能有醒來片刻的機會。”
    “知道了!”孟葛擺了擺手。
    他已經上了季回安的賊船,恐怕再也下不來了。
    索性跟著他一道去做,搏一搏生機。
    季回安又將謝清妤送到了謝府門口。
    “阿妤,我還有事,今晚便不陪你了。”
    謝清妤知曉他恐怕要布局一番,更何況如今她還未出嫁,季回安老留宿謝家也不是個事。
    “嗯。”
    她又想到一事。
    “不過,我改變主意了。”
    “阿麗亞的生辰宴,我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