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月後，遼東州邊境，白馬城外。
    李開的六千兵馬悄無聲息地駐紮在離白馬城三裏外的一片樹林裏。
    連續多日的奔襲讓戰馬有些疲憊，但士兵們的眼裏卻燃燒著興奮的火焰。
    再往前走，就是高麗人占領的地盤，離那四十萬兩銀子越來越近了。
    “旅長，前麵就是白馬城。”
    馬勇指著遠處的城池，低聲道“探子說，守將叫樸正泰，是金在國麾下的猛將，據說手使一柄八十斤的開山斧，殺過不少大天士兵。”
    李開舉起望遠鏡，那是他用現代知識改良的單筒望遠鏡，能看清三裏外的景象。
    隻見白馬城的城牆不算太高，卻異常堅固，城頭上插著高麗的黑色狼旗。
    守城的士兵穿著皮甲，手裏握著長矛，看起來戒備森嚴。
    “猛將？”
    李開放下望遠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火銃麵前，再猛的將也得趴下。”
    話音剛落，白馬城的城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一隊高麗騎兵簇擁著一名使者衝了出來，直奔樹林而來。
    “來者何人？竟敢在白馬城外駐軍！”
    使者在樹林外勒住馬，扯著嗓子喊道，語氣囂張至極“我家樸將軍說了，爾等若是識相，立刻滾出遼東州，否則……”
    他話沒說完，馬勇就按捺不住，提著刀就要衝出去“媽的，這高麗蠻子找死！”
    “等等。”
    李開按住他，翻身下馬，獨自一人走出樹林，對著使者淡淡道“回去告訴你們樸將軍，我們是來拿東西的。識相的，打開城門，交出最近從大天運走的銀子，我可以饒他不死。”
    使者愣住了，似乎沒料到對方竟敢如此狂妄，隨即放聲大笑“拿東西？就憑你們這幾千人？我家將軍說了，大天的殘兵敗將連山海關都守不住，還敢來遼東州撒野？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他從懷裏掏出一封戰書，往地上一扔“這是我家將軍給你們的‘禮物’，三日之內，若不滾蛋，白馬城的鐵騎踏平你們的狗窩！”
    說完，使者調轉馬頭，帶著騎兵揚長而去，馬蹄揚起的塵土濺了李開一身。
    馬勇撿起戰書，氣得臉色鐵青“旅長，這樸正泰太囂張了！不如咱們現在就攻城，給他點顏色看看！”
    “急什麽？”
    李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眼神變得銳利。
    “他不是給咱們三天時間嗎？正好讓弟兄們歇歇腳，養足精神。”
    他轉身對身後的士兵道“傳我命令，原地休整，火銃營和炮兵營做好準備，明日拂曉，攻城！”
    “是！”
    樹林裏瞬間忙碌起來，士兵們開始搭建臨時帳篷，擦拭火銃，檢查炸藥包。
    遠處的白馬城頭上，樸正泰正站在城樓裏，看著樹林的方向，手裏的開山斧“咚”地砸在桌案上“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明日，本將軍就讓他們知道，什麽叫真正的鐵騎！”
    他身後的副將躬身道“將軍，要不要請示王爺？”
    “請示個屁！”
    樸正泰瞪了他一眼“一群大天的鄉匪而已，本將軍一人就能收拾！等我斬了他們的頭領，再把人頭送到王爺麵前請功！”
    夜色漸濃，白馬城頭上的火把漸漸亮起，像一條猙獰的火龍。
    而樹林裏，李開正借著月光查看白馬城的地形圖，手指在城門的位置輕輕一點。
    “樸正泰……”
    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冷“希望你的骨頭，能比白馬城的城牆硬。”
    三天？
    他等不了三天。
    明日拂曉，就是白馬城易主之時。
    而那四十萬兩銀子，也該物歸原主了。
    夜色籠罩下的白馬城，街道上卻並不平靜。
    樸正泰帶著一隊親兵，醉醺醺地晃蕩在街頭。
    沿街的店鋪早已關門，隻有幾個膽大的攤販還在收拾攤位，見他過來，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都給本將軍滾開！”
    樸正泰一腳踹翻一個菜攤，青菜蘿卜滾了一地。
    “一群賤民，看見本將軍不知道下跪嗎？”
    攤販們連忙跪地，頭埋得低低的，生怕觸怒了這位煞星。
    就在這時，街角傳來一陣叫賣聲“熱包子，剛出籠的熱包子！”
    樸正泰的目光被吸引過去，隻見一個老漢正守著包子攤。
    旁邊站著個十七八歲的姑娘，正幫著收攤，眉眼清秀，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動人。
    “喲，這小娘子不錯啊。”
    樸正泰眼睛一亮，甩開親兵的攙扶，搖搖晃晃地走過去，伸手就要去摸姑娘的臉。
    “跟本將軍回府，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放開我女兒！”
    老漢見狀，抄起擀麵杖就衝了過來“我們是大天人，不是你們高麗的奴隸！”
    “找死！”
    樸正泰臉色一沉，腰間的開山斧突然揚起，寒光一閃！
    噗嗤！
    老漢的擀麵杖還沒落下，人頭已滾落在地，鮮血噴了姑娘一身。
    “爹！”
    姑娘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撲到老漢的屍體上，哭得肝腸寸斷。
    周圍的百姓見狀，終於按捺不住怒火，有人喊道“高麗蠻子，你們欺人太甚！”
    “我們大天朝廷不會放過你們的！遲早會派兵來趕跑你們！”
    “對！朝廷的大軍一到，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樸正泰聞言，突然放聲大笑，笑得前仰後合，開山斧上的血滴落在地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朝廷？”
    他指著天，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就憑你們那個連遼東州都守不住的皇帝？連四十萬兩白銀都得乖乖送來的廢物朝廷？還想趕跑我們？”
    他一把揪住那姑娘的頭發，將她拖到自己麵前，強迫她抬頭“告訴你身邊這些賤民，從今天起，這白馬城就是我們高麗的！你們的朝廷？早就把你們忘了！”
    姑娘掙紮著咬了他一口，樸正泰吃痛，反手一巴掌將她扇倒在地“不識抬舉的東西！”
    他對著親兵揮揮手“把她給本將軍帶回府裏，好好‘伺候’！”
    親兵們獰笑著上前拖拽姑娘，她的哭喊聲撕心裂肺，卻無人敢上前阻攔。
    樸正泰踩著老漢的屍體，環視著周圍怒目而視的天人們，舉起開山斧高喊“誰還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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