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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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裏眾人都被這一聲爸給叫懵了!
    “聖,聖卿?”
    聲音很相似,可梅慶年還是不太確信,姑娘說女婿在京都坐鎮一方,怎麽突然就出現在了這裏?
    “是我,爸。”
    俞聖卿微微把拉鏈往下拉了拉,扯下口罩,露出那張瞬間就把張潤秒成灰的臉。
    梅菲爾幾乎立刻止住了裝腔作勢,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張臉。
    她在z市也算見過些場麵,卻從沒見過這般氣度的男人,一雙幽深如淵的眸子,像藏著星辰大海,連眉峰上沾著的雪粒都像是精心綴上的碎鑽。
    可他喊大伯‘爸’!
    私生子是不可能的,梅家沒這個基因。
    難道是認的幹親?
    那他……
    “你,你們……快進屋!”梅慶年忙拍了拍旁邊椅子上的瓜子皮。
    剛還覺得哪哪兒都滿意的屋子,此刻頓覺分外簡陋。
    這木椅子是不是太硬了?該鋪個墊子。
    地上的玻璃渣,哎,他這個狗脾氣,剛才該忍忍的,也不知道女婿聽到沒?
    梅鴻飛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緊繃,側身讓出條路,“屋裏坐。”
    薛紅早拿了掃把清掃地上的碎片。
    她和梅鴻飛都是第一次見這個妹夫,說實話壓迫感有些重,讓她在自己家都不自在起來。
    這性子,一看就不是個會知冷知熱的,一諾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跟在俞聖卿身後的自然是陳森,他是幫忙拎禮品的。
    比起俞聖卿他稍顯壯實,軍綠色的棉服上還沾著泥點,卻掩不住渾身的悍氣。
    兩人明明沒說話,可光是往那兒一站,就像兩座壓人的山,讓屋裏的眾人大氣不敢出。
    “姐夫!”
    梅琳從樓上噔噔噔下來,語氣裏的歡愉完全掩不住。
    “你怎麽才回來?”
    這親昵又有些小埋怨的語氣,一下就緩和了場中氣氛。
    “剛忙完,沒跟姐姐住?”俞聖卿見到她神情也緩和不少。
    “沒呢,段阿姨和小青姐都沒來,徐阿姨照顧棠寶就已經很辛苦了,我才不去添亂了。”
    實際是梅慶年不許,現在多養個人就是份負擔,一諾自己還有兩個孩子要養,他臉皮再厚,也不能讓她再替自己養著梅琳。
    俞聖卿對梅家的情況很了解,屋裏人也能輕易跟資料上對上,梅二叔一家可不在他老婆眼裏。
    “爸,別忙了,一諾還不知道我回來,我先回去,明天我們再聚。”
    “你跟梅一諾結婚了?”
    剛才梅琳叫姐夫,梅菲爾就有不妙的預感,現在預感成真,心裏的妒火裹著先前壓下去的怒氣一起噴薄而出。
    “你是不是被她騙了?她名聲可不好,未婚先孕,還……”
    “這位小姐。”俞聖卿語調平穩,聽不出情緒,可梅菲爾莫名覺得後背發緊,像是被什麽厲害的東西盯上了。
    “好教養的姑娘從不背後說人,我老婆什麽樣,我比你清楚。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聽到你非議她。”
    屋裏的人看著兩人揚長而去,這才仿佛得了自由。
    “這人誰啊?這麽沒禮貌。”居然當著她的麵說菲爾沒教養,依梅二嬸看,最沒教養的就是他。
    “你們有教養,背後說人長短?”
    梅慶年跌坐在椅子上,他從女婿眼裏明顯看到了不悅。
    “不想給梅家招禍就閉上你們兩張臭嘴。”
    這會兒他很有些惱老二,平日也是能說會道的人,怎麽就不知道管著些婆娘孩子,每次都隻會出問題了再不痛不癢的道個歉。
    連殷政鶴都沒在俞聖卿麵前擺老丈人的譜,他在人跟前又有幾分麵子?
    再縱著梅菲爾這麽中傷一諾,人計較起來,所有人都得遭殃。
    出了門的俞聖卿一言不發,陳森太熟悉他,這是動了真怒的前兆。
    他小心翼翼地落後半步,生怕觸了黴頭。
    梅鴻飛在前帶路,更是不敢多半個字,他本就是巡夜的時候碰到兩人的。
    準確說,還有兩輛車,和兩車人。
    這種極端天氣,一般的車早趴窩了,可送兩人來的的車顯然不一般。
    實在是進村後有一段路垮了,天寒地凍的,村裏車也開不了,就沒有修。
    後車上隻下來兩人,那叫陳森的喊梅一諾嫂子,梅鴻飛就猜到後麵那個約莫是她男人。
    煞神還真是慣常喜歡挑戰自我,連找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
    人居然要先去見老頭子,是梅鴻飛沒想到的。
    見唄!
    正好看看是不是個冒牌貨。
    哪知,進了家門,就聽到梅菲爾在那大放厥詞……
    “到了。”
    梅鴻飛停在一戶明顯有別於村裏其他人的農家小院前。
    他邊拍了拍門邊說:“你們來的正是時候,她家的阿姨病了。”
    拍第一下的時候,梅一諾就聽到了,隻以為是梅菲爾賊心不死,又來作妖,完全沒搭理。
    很快,她就察覺了不對。
    有人進來了,並且開了院門。
    擦,現在的賊,真的沒有最囂張,隻有更囂張!
    居然還帶提前通知的?
    “您和孩子就在屋裏,我去看看。”
    徐阿姨又怕又急,真要是來了歹人,她拚了老命也得護著孩子出去求救。於是,梅一諾剛邁過門檻,她就忙不迭地從炕頭爬了起來。
    院外,俞聖卿盯著黑沉沉的窗欞,指節在身側攥得發白。
    敲了這麽久都不見人應聲,屋裏也沒有亮起燈火,他喉結狠狠滾了滾 —— 莫不是都病著?
    這才沉聲吩咐陳森:“翻牆。”
    落地時鞋跟碾過碎磚的輕響,這才驚動了屋裏的人。
    讓俞聖卿微微意外的,是這個據說從小就欺負他老婆的繼兄,居然一臉防備的盯著他們,說不清是防備他們,還是擔心屋裏的人。
    陳森開了院門,就直奔正屋大門,“嫂子,我是陳森。”
    陳森?
    好像還真是他的聲音,梅一諾看看手裏的剁柴刀,忙丟進空間。
    大門 “咯吱 ——” 一聲被拉開道縫,昏暗中露出張巴掌大的小臉。
    梅一諾的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半圈,最後落在俞聖卿身上,語氣裏帶著絲絲啞:“你怎麽來了?”
    “你怎麽來了?”
    俞聖卿的目光牢牢鎖定門後的小人兒—— 他本該一把將人撈進懷裏,問問她是不是根本就沒想過他會來?根本沒有想起他?
    可到底有外人在,他上前兩步,聲音裏有完全沒有遮掩的委屈和繾綣。
    “什麽叫我怎麽來了?你在這兒,我回家啊!”